第49章 Chapter 49
许星瑶后仰身子瘫在椅背上,她呆呆看向窗外,揉着太阳穴。
因为fallinlove的大获全胜,因为魔镜收购案她成了主要负责人,因为她在许氏的地位一日千裡地飙升,近日,许钰和她的关系愈发势如水火。
白天在许氏总公司遇上,许钰還同她挑衅,“哟,這黑眼圈重得,为了魔镜收购的事费了不少心力吧,啧啧,哥劝你一句,沒那個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许星瑶一只手臂搭着长大衣,另一只手整理了下暗蓝的手工羊毛西服的袖口,她瞥着许钰银色西装裡不伦不类的花衬衫,“那也比某人连累出黑眼圈的资格都沒有要好,哥,不是我說,你裡面這件衬衫是打算穿着去越南過夏天度假嗎?再這么有品位,怕是下回连魔镜收购案的讨论会议你都沒资格参与了,爸会把你从会议室门口丢出去。”
“呵呵,你就得意吧,井底之蛙。”许钰先是被怼得鼻腔重重出气,很快又轻浮地笑出了声,“别說就你现在這德行,收购案都卡死了,你就是真能把魔镜成功收购下来又怎样?”
许钰伸手拽了拽领口的领带,整個人更加凌乱,厚重的刘海不知喷了多少定型喷雾,都泛白了,他皮囊其实生得可以,毕竟和许星瑶共享了许坞的基因,斜飞入鬓的双眉挑起,歪起一侧唇角,笑容却贱兮兮的,他将许星瑶刚刚說他的话又丢了回去,“妹妹,不是我說,你现在为许氏做的一切,你把星辰做大做强,你收购成功魔镜,你之后還要做成什么案子,這些都不過是替我做嫁衣罢了,你還不知道吧?爸爸又给我璞玉追加了资金,你說的对,我穿的不着调怎么样,爸爸到时候把我从会议室门口丢出去又怎么样,我不参与魔镜收购案的讨论還是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你做的
多好,未来的许氏都只会是我的。”
许星瑶当即心裡不轻不重地“咯噔”了一声,她捏了捏拳头,实在无法分辨许钰說的话的真假。她之前打過报告向总公司申請资金,想要扩展业务,星辰正是向好的势头,报告被总公司打了回来,可许坞却背地裡将资金注给了璞玉那個连年亏损难得保本的子公司嗎?
许钰的嘴脸和笑声令许星瑶暂时压下了那点儿惊讶和不忿,她沒有表现出任何气急败坏,捏紧了的拳头无声地放开,反而近上前一步,在许钰惊疑不定的眼神和傻x的笑容下,替许钰理了理衬衫衣襟,平心静气嗓音温和,“哥,把你那邪魅放荡的霸道总裁笑容收回去,你是看多了古早言情還是台偶?你那无时无刻无处释放的荷尔蒙就别在我這浪费了吧,小种马就老老实实去你那马厩裡晃荡厮混,做生意這种用脑子的事儿,超出了种马的范畴。
许星瑶整理完他的衣襟,還拍了拍,给了他一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许氏,与你无瓜。”
许钰:“”
他惊疑不定,而许星瑶很明白他的惊疑不定来源于什么,她暗地裡对许钰的私生活调查可一直沒停下。
许星瑶丢下哑口无言一头冷汗的许钰,转身潇洒地离去。
沒走几步,却撞上了任意。
任意在吸烟区抽烟,明明這位元老有自己的办公室,沒事的时候也不必来许氏定点打卡上班,出现在员工专用的吸烟区就很神奇。
但任意看见许星瑶,一点儿也不意外,他随手将手裡的烟蒂按灭,走過来冲许星瑶友好慈爱地笑了笑,“出来了,我在這等你有一会了,知道你出来肯定会路過這。”
许星瑶:“?”
你等我做什么?
许星瑶莫名其妙,但想着或许是老狐狸随口的客套寒暄,這人商场上经年累月笑面虎惯了,說几句恭维话又不要钱,于是她也遵循晚辈的身份礼貌道,“任叔。”
任意跟她竟然聊了几
句魔镜收购的問題,條分缕析,公正正经,最后拍拍许星瑶的肩膀,“现在一切都還說不好,叔的看法就是這些,你参考参考。”
意外得很有用,当时就解决了许星瑶近日正在思考的几個难题。
许星瑶心裡举棋不定,任意当真是想扶持她?
還沒想出個子丑寅卯,任意冲她点点头,竟然压低了声音跟她告了個密,“大公子刚刚說的是真的,许总确实给璞玉追加了资金。”
說完,男人叹了口气,背手一步一步离开了。
许星瑶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也跟着朝另一個方向离开了。
眼前的局势错综复杂,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窗外模糊的灯火裡,有一盏最亮的,突然熄灭了,光亮的落差感令许星瑶瞬间回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十点了,每晚這個時間,对面的大厦的一盏巨幅led都会定时关闭。
许星瑶转了转椅子,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的窗子,从那裡,看见的是星辰室内办公区域。
设计部的方向,依然亮着一盏微弱灯光。
许星瑶的心一点点宁静下来,好像黑夜裡,航海的孤帆穿越海浪礁石,终于靠近了一处灯火稀薄却独属于自己的港湾,那裡,象征着温暖。
原先,许星瑶追蔚拂追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经常下班后把自己的小跑停在星辰楼下,扬言要送蔚拂回家,每回都遭到蔚拂的无视或者拒绝。
可现在她们在一块儿了,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许星瑶却沒有一回在下班的点在楼下守株待兔了。
原因還是魔镜的收购案和日常工作挤在了一堆,许星瑶每天超负荷运转,要不夜晚在星辰加班,错過正常下班的点,要不正常下班的点之前她已经离开公司奔赴饭局。
好在,蔚拂加班加得愈发频繁,只要许星瑶在星辰,她就也不会离开,這才增加了点小情侣的相处時間。
而明明,设计部最近清闲得很,委实沒有什么需
要加班的理由。
這一切,许星瑶全都看在了眼裡记在心裡。
她起身拎了白天那件大衣在手裡,拧开门把手缓缓踱步過去。
在她离蔚拂一步之遥的距离,女人抬眸看了過来,冲她浅浅露出一個笑容。
许星瑶跟着弯起眉眼,她随手拉了一把邻近工位的椅子,反坐着趴在椅背上,看向蔚拂,“蔚拂。”
“嗯。”蔚拂手中夹着一只铅笔,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着笔。
她克制着想要呼噜女孩头顶的冲动,這样的许星瑶意外得柔软,像一只小狗,星光灿烂的笑眼成了狗狗眼,无辜又讨喜。
她看出许星瑶有什么话要說。
许星瑶拧眉,苦恼的样子,又想起蔚拂說不要她皱眉的话,松开了眉间的疙瘩,改为嘟了嘟唇,“我還沒有在下班的点,送女朋友回家過一次呢。”
蔚拂愣了下,瞬间失笑。
她以为什么了不得的事呢,還以为许星瑶是不是事业上遇见了困难,心裡已经九曲十八弯想着要不要给许星瑶铺路帮忙,谁知道就這么件事,也能让着小魔王委屈成這样?
“這不挺好?”蔚拂微挑眉,单手撑颌,略带取笑的眼神,摇摇头,“下班高峰期,万一被公司其他人看见了也很麻烦。”
她想着,反正两個人都在一起了,计较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她仪式感已经算比较强的了,但也实在不觉得這是件多要紧的事情。
可许星瑶拖长了调,“但是這样,就沒人知道,那個苦追了你小半年,天天送下午茶送花的神秘追求者终于得手了,她历经千难万险,多么不容易啊,是一项值得万人称颂的传奇!”
蔚拂:“”
原来不是仪式感,不是为了她,只是某人想圆自己那见鬼的自恋情结。
“打扰了。”蔚拂凉凉笑了声,瞥她一眼,“是我自作多情了。”
许星瑶:“?”
她還沉浸在遗憾与歉疚中,有点儿懵。
不
過无所谓,许星瑶觉得這女人一直如此多愁伤感,那些文艺糟糟的东西她反正理解不了,她也习惯了被女人這样莫名其妙的嘲讽,等她有心情的时候,還会反击回来的。
所以,许星瑶只是一伸手攥着蔚拂的衣袖,将女人一只手捞了過来,捏着蔚拂莹润的指尖把玩,垂着头低声說出了心底的声音,“而且,重要的是,就沒人知道我們星辰设计部被一堆毛头小子、成熟大叔惦记着的才华横溢的蔚总监,已经有主了。”
有点儿霸道又有点儿卑微的占有欲。
她不好意思直接這么說,所以,别别扭扭先放话营造出搞笑的气氛,给這句话做铺垫。
蔚拂闻言愣了愣,几乎瞬间理解了女孩的心思。
她突然很想问,你从前谈過的恋爱裡,也是這么小心翼翼的嗎?
不大可能吧,明明是那么纨绔张扬的性格调情的话不该张口就来嗎?
蔚拂终究沒有问出口,她不想破坏气氛。
有些事在不确定的时候,真的沒有胆量去问,因为,你想要的不是绝对的真实,而是一個你需要的答案,如果碰巧這個答案就是绝对真实,那是万中求一的幸运。
蔚拂不敢赌,自己就有這個幸运。
她望向女孩浩瀚星河的浅色眸子,遵从了之前的冲动,不再克制,抬手摸了摸许星瑶的发顶,手下亚麻色的发丝柔软细腻,手心微痒,那痒纠缠着酥麻,一直绵延到了心底。
许星瑶无辜的狗狗眼逐渐变质,重新回到流光溢彩,她原本是一手拎着大衣,一手抱着椅背的,此刻抬手忽地捉住了女人的手腕,阻止了女人的抚摸,她笑了笑,“蔚大总监,是什么给了你错觉,在恋爱关系裡,我可从来不是一個需要被摸摸头的软弱小可爱啊。”
蔚拂愣了半秒,也就是這半秒時間,许星瑶的眸子更亮,她攥着蔚拂的手腕,猛地朝自己這边一扯,女人整個人从椅子上倾斜過来,被迫微低了
点身子,她刚好微仰头迎上去。
這個亲吻来得很突然,却并不突兀。
许星瑶品尝着女人柔软的唇瓣,她沒像上次那样愚蠢地炫技,但多年的恋爱经验,有些技能已经刻在了骨子裡,她熟练地进攻。
女人竟然很顺从,只是配合着她,這让许星瑶更加上|瘾一般,温柔却更加汹涌地贪恋吮吸着蔚拂的味道。
不知道是哪個瞬间,女人突然转守为攻,也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虚晃一招,目的从未改变過。
两人有来有往。
等许星瑶反应過来自己再次落入对方的节奏的时候,是她手中的大衣因为她的失力,“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许星瑶脑子稀裡糊涂,她睁眼看了一下地上,還沒看清,下一瞬,被女人空着的那只手覆盖住了空蒙蒙的眼睛,女人嘴唇擦在她的唇上,“跟我接吻,不专心?”
清冷而搀着几分沙哑的嗓音在融融冬夜,令许星瑶胸腔微微颤动,她呆呆地呢喃,“沒”有。
后一個字被人封唇,呜咽着含糊不清,堵回了喉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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