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 61
這小魔王很消停,次日早上醒来时,蔚拂第一件事是从床头柜上摸過手机,嗯,也沒有消息。
大约是還沒起床吧,蔚拂很理解,她要遵循上下班打卡,但某位小老总今天的日程可是玩玩玩,完全沒必要起早床。
想起那個女孩,蔚拂躺床上闭着眼弯了弯唇,就许星瑶那個脾气,看起来就像是個有起床气的,不知道会不会平时上班起早床都要发一通脾气。
想一想那個场景,一头亚麻卷发睡得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一脸不爽地爬起来,星星眼裡沒有亮光只有不耐烦的躁意,谁冲上去谁死。
莫名得萌。
她下回,還真想问问许星瑶有沒有起床气。
一個上午在工作与偶尔分心瞄手机的状态中過去了,期间许星瑶仍旧沒有联系蔚拂。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蔚拂点着微信又翻开通话记录,確認自己沒有遗漏,那女孩就好像真人间蒸发了。
這是心大到不把昨晚当回事,已经出去玩到天昏地暗了?
還是对她昨天无预兆掐断视讯表示不满,所以不想主动搭理她?
蔚拂无奈。
她昨晚确实是并沒有生气的,顶多对许星瑶张嘴就来的那种轻浮劲,那种在自己女朋友跟前都不知收敛的各种“撩”式玩笑,看着听着不大舒服。
她即使挂视讯,存的多半也是趁势逗逗许星瑶,外加逼女孩主动直视問題一把的心思。
但现在,女孩将她忘在脑后,甚至抛到九霄云外一般的做法,让她還是忍不住微微不爽了。
這种不爽沒有持续多久。
下午不過一点左右,正是人群陆陆续续回办公室午休的時間段。
蔚拂捏捏鼻梁,在桌前简略收拾了一下,也伏案想稍稍趴一会。
整個办公区的灯都熄灭了,窗帘也被人大致拉上,室内的光线变得很昏暗。
半睡半醒间,耳边仍能听见窸窸窣窣的人声,很低。
“许总。”
连着几声压低了人声,蔚拂甚至以为是自己幻听。
身边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驻足。
蔚拂迷糊着半睁开眼睛,看见桌边立着的女孩的身影时,顿了下,迷蒙的眼神霎那间清明,她眼睛全睁开了,然后坐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吵醒你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蔚拂嗓音掺了点儿睡眠状态的哑,她抿了抿唇,“沒有,本来我也沒睡沉。”
“嗯。”许星瑶很轻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是回应的這一句還是上一句,“那跟我過来?”
蔚拂点头。
這裡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即使光暗沒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们,她们說话声音也刻意压到很低。
许星瑶领着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去便锁上了门。
从刚睁开眼睛时,蔚拂就从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孩眼睛裡看见了一种名为“心疼”的眼神。
她其实并不知道许星瑶這番情绪从何而来,有点儿奇怪。
可女孩此时眼睛裡仍旧是這种情绪。
“为什么迟迟不搬进总监办公室?”
蔚拂被她兜头一句话问懵了,“?”
许星瑶犹豫了一下,拉住她的手,一起坐到了小沙发上,才继续說话,“因为之前方欣兰用過那件办公室嗎?我让人给你重新装修一遍,或者干脆還是给你换一间办公室吧。”
真是财大气粗的小老板。
但是蔚拂還是很懵,這又是为什么,“我不想搬办公室,跟其他设计部同事待一起挺好的,方便工作。”
“那就不搬,空出一间办公室给你挂牌设计部总监,你每天午休的时候過去休息,我让人在裡面摆张床再弄点盆栽鱼缸什么的,哦,对了,你喜歡书,再摆個書架。”
“……?”
您這是直接把老总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给搬出去了嗎?
蔚拂好像逐渐明白许星瑶现在什么情况了,“一间办公室就只做午休用,還只是我一個人午休,太浪费了。”
而且,這在公司也太特立独行了一点儿吧。
“那有什么浪费。”许星瑶拧眉,很不能理解,但看着蔚拂的态度,又松了口,“那不给你弄休息室也行,你以后午休直接来我办公室吧,我休息室挺宽敞的。”
“……”
蔚拂扶额,越說越不靠谱,“……我来你办公室午休,像什么样子?”
“像我女朋友的样子。”许星瑶說着话,微微有些赌气,但很认真。
蔚拂的心,突然被一個细细小小的东西,那么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她略微动容,但心裡依旧很清楚這不可能,反正她肯定做不到,她无奈问女孩,“可是,公司這么多双眼睛呢,他们会怎么看?”
“随他们怎么看。”许星瑶也无奈了,于公那些人是她的员工,她绝不亏待谁,奖罚分明,她自认周围的所有公司绝沒有一家的福利有她星辰做得好的,但是于私,涉及到個人感情上,那些人无非是路人甲乙丙丁,她不容许路人干擾到她和她的女朋友。
许星瑶說着,眼睛裡的心疼更重了,“我许星瑶要是连這都做不到,让女朋友在我眼皮子底下午休都這么辛苦,我還算個什么女朋友。”
“……”
蔚拂叹了口气,觉得有时候跟這小魔王真的是讲不通道理的,“小白领们谁不是這么午休的?”
可又觉得,小魔王不讲道理时,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竟然也那么可爱……
许星瑶赌气地看了她一眼,“别人是别人,我不管,但你就是不行。”
蔚拂扶额,再這样下去,她要被小魔王可爱疯了,“打住,先不說這個。”
许星瑶看着她,像是不想答应,憋了半天,很艰难地還是答应了,“嗯。”
蔚拂心裡突然就很不是滋味,她问出了自打看见许星瑶第一眼就想问的問題,“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不是說了要在那边玩五天的嗎?
不是還约了朋友,朋友昨晚才特意赶過去入驻酒店的嗎?
是……为了她回来的嗎?
因为昨晚她挂了视讯?
许星瑶安静地呼吸了一下,平静问,“你說呢?”
答案其实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但是,蔚拂想到女孩千裡迢迢鸽了朋友放弃度假,就這么赶回来,真是为了她的话……
她的心都忍不住颤动,颤动到……不敢相信。
许星瑶叹了口气。
她今天回来,其实可以再早一点出现的,那就不至于扰到蔚拂的午休了。
她回来时,“日月神教”的几個来接了机,陆谦君后来拦住步履匆匆的她,說了点事。
许星瑶生日宴那天的走廊裡,蔚拂当时离开时,陆谦君看见了一片一闪即逝的衣角。
原本不是很确定,但觉得還是得跟许星瑶說一声,连带着便也說了那天他和章勋俊的对话。
過了快半分钟,蔚拂還是沒有說话,只是看着她。
许星瑶已经大致知道了蔚拂最近的“包容”是为何,并非她以为的暴风雨前夕,也知道了昨晚蔚拂挂视讯的潜在用意,今天她就是打算解决這件事的,她便跳過了前面那個答案显而易见的問題,开了头,“你听见我小弟說的话了?”
很直接了当。
蔚拂反应也很快,“嗯。”
她沒必要否认。
许星瑶眨眨眼,垂下眸盯着地面,鞋尖也碾了碾,蔚拂如此坦然就承认了,她一时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如果真是陆谦君說的那样,那她们之间不是都清楚了对方的意思了,也化解误会了嗎?
蔚拂大约看出了她心中的惆怅和茫然,忽地拉了下她的手,“你的事,我想听你自己說。”
我們之间,不需要靠他人這种飘渺的意外的东西来维持,我要我們之间是确定且坚实的联系。
關於你的事,不管谁說了什么,是真是假。
我只想听你說,只相信你。
许星瑶浅色的琉璃眸子抬了抬,“行。”
“我,许星瑶。”
“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
蔚拂斜她一眼。
许星瑶笑了笑,“哈那是不可能的。”
她对蔚拂很在意,這样說几句玩笑,她就沒那么紧张了。
许星瑶這才稍稍正经一点儿,“应该跟你差不多,也不一定,你家境比我家好了千万倍。”
蔚拂忍不住抬手一根手指戳了下她头,“夸张了啊。”
许星瑶捉住她的手,捏了捏,“沒有。”
蔚拂无奈提醒,“别跳题。”
许星瑶点头,继续道,“哦。我……就3岁幼儿园,6岁念小学,13岁初中,15岁高中。”她抓着蔚拂的手,艰难地掰着手指头算,“中学那段时期,挺久远模糊了,交了大概十几個对象吧。”
蔚拂:“……”
她忍住了想要把手从许星瑶手裡抽出来的冲动。
许星瑶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說,“别问我初恋,也别问我哪個感情最深!”
“我都记不得初恋了,感情嘛,也都一個样,哗啦一下就那么過去了。”
溅起点儿水花,落在地面上,太阳一晒,沒多长時間,一点儿痕迹都不剩。
许星瑶甚至暗暗腹诽,哪像你那個初恋,烦死了,留你心裡那么久。
蔚拂:“……說下去。”
许星瑶便继续道,“然后18岁念大学嘛,你知道我那個学校的,期间大二和大三休学了一段時間,前前后后,差不多两年吧,所以出来就24了,纨绔一個,期间也是十几個吧。”
好家伙。
蔚拂都不剩什么想法了,只有感慨。
中学六年十几個,大学四年就十几個了,变本加厉嘛不是?
也不对……這家伙大学也念了六年時間持平。
蔚拂问,“为什么休学?”
還是两年時間,她突然有些担心,女孩是不是曾经发生過什么事。
许星瑶满不在乎道,“旅游啊,满世界浪嘛。”
反正她纨绔的一面已经完全暴露了,也就破罐破摔和盘托出算了。
蔚拂眼角抽了抽,“满世界谈恋爱?交了不少外国女朋友吧?”
许星瑶“昂”了声,瞥她一眼,“事实上,我十八岁之后,就沒交過本国的女朋友了,中学阶段,腻了,审美疲劳。”
蔚拂:“……”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那是怎样的光景,不同国家轮着来,翻着花样不重叠?
說到這,许星瑶一本正经趁势表了個白,“我以为我不会再交东方面孔的女朋友了,直到遇见你。”
蔚拂扶额,“那我還该感到荣幸?”
女孩眨着星星眼看她,非常正直纯净又理所当然的眼神。
好吧,我努力感到荣幸……
空间静下来,沒有人說话。
到這,许星瑶其实算是交代完了,因为接下来的事,她们两人都是知道的了。
许星瑶又很轻地叹了口气,“其实,也不能都算女朋友。”
她把所有的经历都說了,因为她愿意给蔚拂這份真诚,她愿意乖一回,但是,那些其中的一些事,她自己其实都不算认可。
蔚拂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许星瑶耳根渐渐热起来,解释道,“她们对我来說,充其量算個找個一起四处玩的玩伴。一起泡吧,一起自驾游跑到各中犄角旮旯地去品尝美食,而且我們双方心裡都很有数,或许你们不能理解我們這种人生态度和取乐方式,但我們之间并不会存在不平等关系,也不认为谁对不起谁。”
嗯?
蔚拂听出点儿弦外之音,是沒有动真感情的意思?
但是……
现在,有了她這個例外,所以给她交底?
许星瑶默了默,耳根快要烧起来了,她声音更低,“……很多甚至沒接過吻。”
低到快要听不见,本就软糯的嗓音简直要融化了。
眼前的女孩皮肤是健康而明晰的白,跟蔚拂那种冷白肤色不一样,却看着更温暖些,也因此,這种白更衬得耳朵处那一块儿的肌肤粉红,像是小婴儿的那种粉粉嫩嫩。
格外讨人欢心。
蔚拂不得不感慨。
這哪裡還有十分钟前那個,扬言要给她改办公室,目空一切的霸道总裁式嚣张的小老总半分样子?
這样的许星瑶只会招人忍不住想
蔚拂闭了闭眼。
因为她一個视讯就赶回国,因为她一個不大舒服的午休姿势就要改造公司。
而刚刚這番诉說沒有一丝保留的诚恳和背后暗含的情意。
太多的情感堆积在一块儿,找不到一個宣泄口。
蔚拂再睁开眼时,突然地捏住還垂着头的许星瑶的下颌,女孩甚至沒来得及抬眼,她便单手撑住了女孩肩膀边上那块儿的沙发靠背,将许星瑶整個人半圈在那一小块儿地方。
她在许星瑶沒反应過来时,单腿跪上沙发,吻上了女孩和此时红炸的耳根不相上下的唇瓣,那裡太软,太诱人。
女孩在她怀中僵硬了一秒,然后迅速抬手搂住她的后腰,回应起来。
谁也不知道究竟吻了多久。
从汹涌到温柔缠绵。
最后蔚拂退开时,许星瑶半睁开眼睛,迷茫。
红唇被□□得鲜艳欲滴,可星眸中却是与之形成剧烈反差的无辜。
蔚拂忍不住使坏,她揉了揉许星瑶的唇,“现在我們来說回刚刚沒說完的事。”
沒說完的事?
许星瑶混沌的脑子艰难地思索了下,什么沒說完,她刚刚几乎把生平都交代了
蔚拂黑眸深沉,勾起笑意,“我是說,午休的事,你還要我每天来你办公室午休嗎?”
许星瑶张嘴就要說要的。
但唇瓣动了下,又顿住了,因为当下的形势。
蔚拂揉的力道加重,然后再次欺身吻在她的唇上,名为安抚实为挑衅地蹭了蹭。
许星瑶深受威胁,且头一次在這种事上落下风受威胁。
她现在就是說要,感觉也說不出刚刚那种张扬的气势了。
可要說不要,怎么感觉也输了?!
作者有话要說:“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出自《武林外传》吕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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