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Chapter 68
无论感情怎么样吧,毕竟,他们于她是真正意义上的衣食父母。
许星瑶被他人诟病的纨绔,许星瑶想要寻欢作乐,都仰赖于许坞给的钱。
女孩站在他办公桌前,助理给搬了椅子過来,可她沒坐。
她皱了皱眉,“爸,我沒有影响工作。”
按照過去,這個女儿应该以插科打诨的方式笑闹撒娇過去。
现在真是翅膀硬了。
许坞心情有点儿复杂,不知该欣慰還是该更火大,他点点头,狭长的眸子瞥出一抹不辨喜怒的嘲讽目光,甚至带出一点儿笑意,“那就是确实跟女人搞在了一起?”
许星瑶的眉宇拧得更深。
许坞攥着一支黑金色的钢笔,以笔盖那头轻点了点桌面,“自打你进入星辰,是给我們带来不少小惊喜,虽然也不算多出息吧,還凑合,我以为你真的脱胎换骨了,真把心思用在正途上了。”
只差几個月就快一年了,在這段時間裡,在整個许氏,所有的高层几乎都认可了许星瑶。
在业内,fallinlove是奇迹,星辰已经从一众摸索打拼的国内新兴轻奢品牌裡脱颖而出。
在许坞這,却是“還凑合”三個字就能概括。
男人的西服外套被助理收好,在办公室内只着一件厚实而笔挺的深蓝衬衣,一件深灰的背心马甲,即使已经是有了许星瑶和许钰這么大的两個孩子的父亲,可整個人的风度与保养精致的容颜,几乎让人看不出年龄。
他說话慢條斯理,“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不好好跟男生谈恋爱,跟女人玩在一起?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混起来沒個边儿了都!”
许星瑶有时候真的看不清楚许坞這個人。
在家裡,她要钱,她跟许钰互相耍着玩儿,這人就跟一個過度溺爱孩子的每一個中年男人一样,堪称慈父,看着儿女胡作非为,无奈地吹胡子瞪眼训几句,却又在她撒娇耍赖的一瞬间就投降。
可像现在,面前這個矜贵又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
說出来的话,似乎依然像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可语气裡表情中的讥诮、不屑,那么义愤填膺本该吼出来的话,他說着,却是绵绵不绝的冷意。
许星瑶安静站着,等他說完了,才說了一句话,“我不是玩。”
跟女人不是玩在一起?
那還能是认真的是嗎?
许坞闭眼,眼裡翻腾的戾气被男人自控地压下,只說了四個字,“给我断掉。”
命令式的,不由分說也不容置疑。
女孩似乎今天是要将“顶撞”二字进行到底。
许星瑶吐出轻而清晰的一個字,态度鲜明,“不。”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林枳不会選擇来找贺莲,尤其是在情人节這天。
那個狗皮膏药似的,对不起她的女人,很难得的已经有一段時間沒来烦她。
她很庆幸,但愿是被忘记了。
可她主动出现,岂不是让那個好不容易忘了她的人,又再次想起来。
林枳并不想重温噩梦,但是却又实在沒办法,只能碰碰运气。
大上午的,早春的阳光明媚,虽然气温還低,但空气中都是一股生机勃勃的味道。
林枳看见贺莲的时候,却觉得看见的是一個了无生机的人,身上那股失去希望的味道,与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贺莲失魂落魄,走出来时,還差点儿被绊一跤。
“什么事?”
贺莲问她,语气很平静,好像看着她又好像根本沒看见她。
林枳有点儿被這样陌生的贺莲惊到,但很快她回過神儿来,她沒空惊讶,她如今才是火烧眉毛,“能借我钱嗎?”
林枳直接开门见山。
贺莲又看了看她,木然点头,“多少?”
林枳准备好的說辞都還沒倒出来,她原本想卖苦情,骂骂贺莲曾经对她不住,再以此来逼贺莲借钱,可此时那些话全憋在了嗓子眼儿,被贺莲的干脆噎了一把,硬是沒說出话来。
贺莲问她,很随意,也沒放心上的样子,“遇上事儿了是吧?”
“嗯……”林枳咬牙,“你能借多少?我缺30w。”
林枳把自己的事儿大概說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最近吊上了個凯子,但那凯子太不是东西,把她给坑了,一次喝多了在外边儿玩的时候,凯子玩输了,稀裡糊涂,却是她输了笔债给人家,然后那凯子便不再搭理她。
她手裡沒钱,被逼上门来,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逼债的阵势扛不住,吓得去找了高利贷。
结果,高利贷滚雪球,滚出事儿来了。
贺莲听完,依旧沒什么情绪,半死不活地点点头,“我手裡活期死期全加上,刨除我日常开销,最多能给你拿出12w来。”
贺莲不是個存钱的主儿,平日裡手裡有多少就花多少,剩不下什么闲钱。
這点,林枳跟贺莲在一起那会儿就知道。
能拿出12w,那是真沒留钱了。
但贺莲這样无保留地对她,何以至此?撞鬼了嗎?
贺莲又說,“你身边那些人,估计你也借不到什么钱,惹上高利贷,不能尽早脱身的话,越拖越麻烦,讲真的,靠你自己很难了,你還不如自己再钓一個金|主。”
“……?”
林枳简直目瞪口呆。
她和贺莲对彼此那点儿底都清楚,贺莲說的也是实话,但重点這人竟然是在给她认真分析出主意?
出主意让她……去钓個金|主?
這是一個分手后纠缠不休的前女友,神智清醒的情况下,能說出来的话?
林枳不禁动容,“……你发生了什么?”
贺莲呆呆看着半空,顿了两秒,突兀地笑了,“哈,她真的和那個小老总在一起了。”
?
??
???
林枳好半天反应過来這個“她”是谁,“小老总”又是谁。
也跟着想起来,上回她和贺莲见面,還是她把蔚拂跟许星瑶在一起了的消息告诉這人的。
她后知后觉回過味儿来,這人对那個白月光蔚拂……真是一言难尽。
都這么长時間了……
林枳听了贺莲的话,在钓金|主和重新想起她原来還认识许星瑶這么個纨绔的信息中,当天下午,又转到了星辰楼下。
天无绝人之路,她都沒想過能在贺莲那借到钱,那再来许星瑶這儿碰碰运气,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可她沒蹲到许星瑶,却蹲到了蔚拂。
蔚拂中午的时候,接了许星瑶一個很临时的电话,只說有事,今天的行程暂时延迟,具体延迟到什么时候,也沒說。
明明是许星瑶先心心念念說要過情人节的,临了却放她鸽子,還沒個准话。
那晚,她们亲密时,让蔚拂分心的那两句话,沒有防备地再次萦绕上她的心房。
蔚拂下楼,是去订花,许星瑶怎么样她不知道也管不了,但无论如何,她還是要给女朋友准备礼物。
迎面撞上林枳的时候,那人也看见她了,两相对视,林枳故作趾高气昂地拿鼻孔出气,然后错身而過。
蔚拂面上也沒什么反应,就当沒看见這個人。
虽然,她内心猜到了,林枳应该是来找许星瑶的,在今天,在情人节這個日子
夜幕降临,直到晚上七点多,许星瑶才开着车姗姗来迟地出现在小区。
她被许坞抓着磨了大半天,训完了所谓“她玩女人”的事,又說魔镜收购案的事,主要還是讲的收购案,她作为项目负责人,向总公司老总汇报情况是理所当然的事,問題、分析她說着,许坞只是听着,时不时再提出更麻烦的几点反问,并沒有给出什么意见。
到了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许坞說,“我给你一周的時間,跟那個女人断干净,往后也别再做這种不着调的事,现在,我不训你,一切以魔镜收购案为重。”
许星瑶看着他,還是那句话,“不。”
许坞那個极力压抑的眼神,始终回荡在许星瑶的脑海裡。
她知道,许坞沒有当场跟她撕破脸,只是不想影响魔镜收购案,谁让她现在是主要负责人。
但同样,那人說了一周就只有一周,许坞从来是說一不二的,如果她沒有跟蔚拂断掉,就算是主要负责人,许坞大概也会果断断臂换掉她。
她脑子裡乱糟糟一片,在自家楼下遇见蔚拂的那一刻,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情人节,想起自己放了蔚拂的鸽子,想起自己還沒有给蔚拂一個交代
她愣了下,干涩地开口解释,“我爸找我去总公司,魔镜的事”
她不想跟蔚拂說许坞已经知道了她们在一起的事儿,不想在今天這個日子,已经鸽了蔚拂之后,還要让蔚拂烦心,所以,她措辞着,讲了一部分事实。
刚沒說两句,她看见蔚拂的脸色多云转晴了。
虽然,明明她第一眼看见蔚拂的时候,女人也并沒有什么不好的脸色,但就是能感觉出,蔚拂的心情似乎和缓了很多。
许星瑶有点儿思绪混乱,還在想着呢,蔚拂說话了,“不是一直念叨着今天要我過来?”
话是半埋怨式的话,但听起来并沒有怎么计较的意思,反倒是打断了她艰难的措辞解释。
许星瑶走近些,看着穿着一身纯黑大衣的女人,眼圈突然有点儿酸,“我应该把配一把钥匙给你的,天儿這么冷,你在這吹了多久风了。”
吹到本就冷白的肤色一点儿血色都沒了,近乎苍白。
蔚拂倚靠在车边儿,无奈摇摇头。
這车倒是许星瑶的车,上回天色晚了不方便打车,让蔚拂开回家了,钥匙一直沒拿回来。
此时,蔚拂将钥匙递给许星瑶,又走了几步,敲了敲后备箱,对着许星瑶示意。
许星瑶愣了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她也顺从地走向蔚拂身边,然后有预感地拿钥匙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盖升起来,是满目的香槟玫瑰。
奶油黄的颜色,看起来温暖,软乎,她大概知道蔚拂为什么选這個,因为旁边与花相呼应的,還有许多同色的小星星。
她名字裡的“星”。
当后备箱完全打开后,眼前一晃而過什么东西。
许星瑶抬头,定睛看過去,是气球,而气球的模样是定制的水果消消乐的图案。
——就是她平时无聊时玩的,蔚拂每回看见她玩都要送她一個关爱弱智的眼神的那個游戏。
温情到一半,還要来個缺德的嘲讽?
许星瑶翻了個白眼,郁闷了大半天,又被愧疚和感动所充斥的复杂心情,一時間全都被从胸腔裡挤了出去。
“呵。”
她僵硬了许久的脸部肌肉好似终于找回了自主权,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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