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实力扶持反派崽崽登基 第5节 作者:未知 东西难吃,餐费才不会超支。膳房的所有饭菜都是不收钱的,若是吃的人多了,容易入不敷出。 傅朝瑜顺势问道:“既是钱款不够,何不另辟一间摊位,对外出售些些味道好的饭菜?膳房后厨厨艺并不差,只要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好,想来手中宽裕的同窗们也不会吝啬花钱。如此既解决了食堂口味問題,又能给国子监添一笔进项,何乐而不为呢?” 王纪美一愣。国子监的饭菜,从来都是不收费的,他们還沒有一個人想過,从饭菜這裡做文章。 若真如傅朝瑜所說,开一個收费的摊位,真的会有人买么?届时,朝中会不会有非议? 思来想去,忽然饿了。王纪美嗅着肉香,不自觉地吃了一口。 ……真香啊,要不试试? 王大人未曾将所有事情妥善处理之前,是不会表态的。傅朝瑜也沒催,见他吃完之后便主动誊抄王大人的手稿。等到了用晚膳的点,方才离开。 今日膳房多了一道鱼汤。 鱼是王纪美带回来的三條鱼,傅朝瑜沒要,他自己也不好独占,遂都给了膳房。只三條鱼,粥多僧少,添了豆腐煮成鱼汤,味道尚可。 傅朝瑜匆匆用過饭之后便回了学舍。 今日学舍裡,气氛似乎比昨日還要微妙,杜宁单方面排挤他们所有人。不過除了他自己,沒人介意他是否排挤别人。 杨毅恬躺在床上吃零嘴,有吃的万事足;陈淮书一心温书,将来出人头地盖過他兄长;傅朝瑜枕着胳膊,琢磨着如何赚钱送进宫给他外甥花…… 杜宁自顾自的表演完,发现沒有一個人在意他,鼻子都要气歪了。 但他绝不认输!他一定要让這三個人后悔! 第二日一早,還沒等到王大人与同僚商议在膳房开辟一间摊位是否可行,国子监的学生们就先闹起来了,起因是傅朝瑜他们偷吃被人逮到了。 不少监生气的鼻子都歪了。自己在這儿吃干巴巴的清粥小菜,他们躲在外头大鱼大肉。 這喷香喷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吃不到?! 第5章 鼓动 傅朝瑜等直接被人围的裡三层外三层,逼仄的角落瞬间水泄不通。 浓郁霸道的香味弥漫在這小小的空间裡,本来心中不平的监生们更加不平了,他们将傅朝瑜三人堵在角落裡,开始逼问。 傅朝瑜立马让出自己的食物,就近递给闹事闹得最凶的一名学生。 “尝尝?” 学生愤怒的表情一滞,沒料到傅朝瑜這么识相。见他长得好看,他也不再跟傅朝瑜一般见识,迫不及待接過肉夹馍就啃。 啃完眼前就是一亮。 香,肉香细腻,饼子又烤的恰到好处,最关键的是這样新奇的食物别处都沒有见過,所以更觉得稀罕。对方三两口解决了,又凶巴巴地问:“你们找膳堂的人开小灶了?” 杨毅恬鼓足勇气解释:“我們给了钱的。” “我們也能给钱!”众人七嘴八舌地强调。 在国子监读书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真不至于出不起這個钱。 先前不爱在膳堂吃,是因为這裡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简直跟猪食有的一拼。可若是膳堂有好吃的,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们心甘情愿花钱买。 只要东西跟這肉夹馍一样好吃就行! 傅朝瑜“好心”地提醒他们:“若是一個两個开小灶也就罢了,大家都花钱买,事情闹开了膳堂的人也不好收场。” 先前吃了他东西的人這会儿又虚心請教:“你有什么好办法沒有?” 傅朝瑜拉過那個为首的学生,委婉表示,可以联合监生去找孙大人請命。 众人面露难色。 傅朝瑜进而鼓励他们,法不责众,只要反映的人多了,掌膳厅的大人们不可能不重视的。当然,傅朝瑜不可能明着說,他只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一通忽悠,引导着对方自己豁然开朗。 他自己是不会去的,但是别的监生就多多益善了。 于是乎,众人沒多久便都明白了問題的关窍,一窝蜂赶去找孙明达請命去。 陈淮书有些担心,扯了扯傅朝瑜的衣服:“能行嗎?” “多半是行的。” “可从前膳堂的饭菜从未改過。” 傅朝瑜心說,从前国子监也沒缺钱缺到這個份儿上啊。孙大人也是好脸面之人,若是到时候连监生的笔墨费都发不出来了,想必他也会觉得面上无光吧。 “朝廷不发钱,国子监又沒进项,继续這般一成不变只会走入死胡同。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孙大人不会不明白這道理。是以他哪怕不高兴,也不会阻拦。” 杨毅恬巴巴地望着胸有成竹的傅朝瑜,眼神都在放光。 傅兄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一群人围在博士厅外头,又喧哗又闹腾,成功将孙大人等给惊动了。 等明白他们闹的是什么事后,孙明达立马黑了脸,怒斥监生胡作非为、沒规沒矩、不知所谓。 谁家国子监的监生满腹心思都在吃上面?国子监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還有那個傅朝瑜,真不愧是商贾出身,但凡有他便安分不了,孙明达都担心日后陈淮书与他一道都会被带坏。 监生们虽然畏惧孙明达的冷脸,却還是放不下那一口吃的。 国子监监生苦膳堂久矣! 那新来的有一句话說得沒错,民以食为天,人或者不就为了一口吃的嗎,他们出身富贵,为何偏偏要来国子监受這几年罪? 他们不服! 他们要膳堂改菜谱! 孙大人能罚他们一個,還能罚他们一群嗎? 膳堂改菜谱是众望所归,若不能达成目的,他们便不走了。 孙明达忍无可忍又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孙大人态度极其恶劣,但是话沒說死。 王纪美与他共事多年,多少猜到了他的意思,温声与众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此事孙大人与我已经知晓,会好生考虑的。” 王大人一向和善,且从不敷衍学生,他的话,众人還是信的,于是各退一步,暂且休战。等回去之后他们還围在一块儿商量,打算明儿再来探一探口风,看王大人的意思,此事沒准真能成。 本以为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可他们无赖的架势都還沒来得及摆出来,孙大人跟王大人便先退步了,倒是让众人有些惊喜成功来得過于突然。看来,只要他们团结,還是能改变国子监现状的,众人莫名自信起来。 打发走了一众学生,孙明达便沉着脸着急国子监一众官吏商量对策。 对于监生闹事,孙明达不悦归不悦,但是国子监拨款不够的問題已经迫在眉睫了。他能对着监生们发火,却不能不解决這個問題。 若是到时候沒有笔墨费,有钱人家的孩子无所谓,可律、书、算三门的部分监生日子可就真的捉襟见肘了。众人商议到傍晚时分才散场,沒人知道结果究竟是什么。 监生们的动静闹得太大,连杜宁都听到了些风声,是他如今的“好友”转告他的。 這些人愿意哄着杜宁,看重的是尚书府的权势。杜宁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用心,也不是不膈应這些表裡不一之人,可他沒得选。身份相当的监生,谁不是被家裡哄着长大的?谁又能忍得了杜宁的脾气? 当初杜宁跟杨毅恬凑在一块儿,也是因为脾气太冲,以至于沒人搭理他。如今沒了杨毅恬,他又得证明自己不缺朋友,可不只能自降身份? 得知此事又是傅朝瑜惹出来的,杜宁便一阵冷笑:“這些监生在家也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哥,怎么为了一口吃的如此获得出去,也不嫌害臊。” “听說那肉夹馍香的很。” 杜宁一听到肉夹馍就想到自己不堪的经历,瞬间暴怒:“香什么香,能不能有点见识?他一個商贾之子弄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到哪裡去?” 杜宁一发火,几個狐朋狗友立马缩回了脑袋,心中不忿,但却不敢表露。 毕竟,人家父亲可是尚书,得罪不起。 杜宁望着他们畏首畏尾的模样,只觉得沒劲透了。 第二日,傅朝瑜上完课后,有一日溜进博士厅给王纪美整理手稿。 王大人用的是草书,還是奔放不羁、气势万千的狂草,又爱涂抹,手稿中常有字迹不清之初。若不是傅朝瑜见多识广,有些還真不容易辨认出来。 他默默誊抄完,呈给王大人過目。 王纪美比对手稿与誊抄稿,再次惊讶。他曾叫過不少学生给他整理手稿,只是他的字一向不羁,监生们每读一段便需向他求证,久而久之,王纪美也烦了,宁愿不叫人来誊抄。可這两日傅朝瑜過来,却沒问過他,誊抄完之后竟也一字不错。 若這些只能证明傅朝瑜在书法上有x些眼力的话,那给他补充的這几個字就实在超乎王纪美的意料了。他指着其中“哀梨蒸食”的典故问:“你看過這典故?” 他手稿中,這处可是被涂黑了看不清字的。 傅朝瑜不假思索地道:“相传汉秣陵哀仲家种梨,实大而味美,时人称为“哀家梨”。从前读《世說新语》时又学過:桓南郡每见人不快,辄嗔曰:‘君得哀家梨,当复不烝食不?所以便有了哀梨蒸食的典故。” 将鲜嫩的梨子蒸熟了吃,丧失其原本的滋味,简直将好物给糟蹋了。一言以蔽之,山猪吃不了细糠。 王纪美越发得意自己慧眼识金了。 亏得他早下手,否则這样博闻强识的学生岂不是落到旁人手裡了? 国子监能从他手裡抢学生的,只有孙明达了,可是就他所知,孙明达似乎不太喜歡朝瑜。 甚好,這学生他预定了! 王纪美放下手稿,想到昨儿他偷吃被逮,并不觉得有辱斯文,反而觉得他天性自然,率真可爱。他不介意同傅朝瑜多說些:“你先前提议的法子,孙大人已经同意了。那肉夹馍便很好,往后若有好的食谱想吃,可以告诉掌事厅。” 傅朝瑜深吸一口气,不敢置信還有這样的好事。 要說想吃的,他想吃的可太多了。从前在后世见识了那么多,菜谱他已倒背如流,他每一样都想尝试! 傅朝瑜靠近王纪美,眼含期盼:“国子监能否上几道炒菜?” “炒菜?”王纪美呢喃一句,从《齐民要术》裡翻出了”炒鸡子”。炒鸡子便是抄鸡蛋,這炒菜书中固然有记载,但是本朝烹饪方法只有烤、蒸和水煮,所以王纪美骤然听到炒菜时才会觉得陌生。 炒菜有两個必须的物件——油与铁锅,铁锅价贵,不過這两年冶铁渐渐兴起,富裕些的家庭也买得起了;可是油的产量却极低,所以這炒菜压根沒有普及的机会。 王纪美蹙眉:“只怕太抛费了。” 傅朝瑜却力荐:“监生们大多不缺钱,缺的是合胃口的好东西,若是不出点新奇的菜色,這新摊位跟从前膳堂做的菜又有什么区别呢?久而久之,谁還愿意掏钱?炒菜虽贵,在监生们看来却是寻常价,且炒菜花样多,不论荤素皆可炒,老少皆宜,百吃不腻!” 說着,傅朝瑜匆匆写下几道菜谱,請给王纪美過目:“先生可以让大厨试试,若是不好吃,只当学生沒提過。” 王纪美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试一下无妨,于是便收下了,晚些时候交给大厨,让他们明日做做看。 孙明达见他不知怎么竟跟傅朝瑜牵扯到一块儿,老大不痛快:“他胡闹,你怎么還由着他闹?這是国子监,不是酒楼饭馆!” 王纪美已经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宝贝学生了:“年轻人乐于尝试,做师长的岂能不支持?” 孙明达胡子一歪,被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