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时见疏举起手打招呼,最近黄大叔总是早出晚归,甚至不归,两人都沒怎么碰面。
黄大叔看到时见疏在這裡也很惊讶,但是他有更着急的事,那人不见了。
“你,”黄大叔原想问他怎么在這裡的,又想到自己有急事,沒時間聊天,便抓重点地說,“最近森林可能不安全,你别呆在這裡了。”
“白天也不行嗎?”
“对,尽量不要接近森林,我先走了。”
黄大叔话落,很快离开。
恰时,森林裡又是几声骇人的野兽吼叫,时见疏吓得一抖。
“喵喵!”
帐篷裡面传出小猫细微的叫声,非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时见疏连忙转身跑回去,只见薄被下面是一拱一拱的小身影,时见疏连忙掀开。
小猫细细叫着,孱弱的小身体趴在席子上,小脑袋半抬着,漆黑的猫眼透着童真,直直望着时见疏,满满的依赖。
天亮了,阳光下的小猫身形看得更加清楚,时见疏不否认,他心更疼了,這說是一只小猫,不如說一只猫标本,太瘦了。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衬得细长的眼更加狭长。
小猫跌跌撞撞走近时见疏,小脚丫抱着他手指不肯松开。
时见疏轻叹一声,干脆把它放在t恤面前的袋子裡,走到外面给苗床浇水。這個农场虽然已经停止动作好几百年,但是地底下埋着的灌输管道還能用,只需要打开阀子连上管子即可。
此时直播间人数在上升,不少都是跑過来看情况的:
【噗,不是种下去了嗎?怎么還沒见叶子?】
【听闻是二分之一的发芽率,莫不是假的?】
苗床并不大,只有半米长宽,捏着管子口洒两下就行。
时见疏关水时就看到這些话,挑挑眉头,“它是种子,又不是气球,一吹就涨。明天再来看吧!今天,直播做稻草人。”
說是做稻草人,时见疏并沒立即开始,而是先回农场吃洗漱吃早餐,因着一些原因,时见疏并沒跟农场的人說捡到小猫的事,早餐也只是领着自己那份找借口返回帐篷吃。
今天早餐是豆浆并馒头,馒头裡面加了昨天李婶跟小孩们去摘的香椿叶。這树叶子随着天气的变化,越来越硬了,但這是农场众人难得的蔬菜,毕竟农场的菜大多要卖钱,很少会上桌。
时见疏给小猫掰了一半,它却吃不到两口就把头埋在时见疏身上,微弱的喵喵叫两声,就不动了,像在保存体力,又像是在静待死亡。
“下午给你去钓鱼吃好不好?”时见疏轻轻摸着小猫的脑袋,眉头紧紧皱起。
帝国现在都是水培,除了锄头、铁铲這些轻农具,别說工业后的翻地机,就是牛拉的犁都沒有,翻地只能人工了。他本想着最近翻些地,看看要种点什么的,這下不得不先放下来。
不過在去钓鱼前,时见疏先做了稻草人。
稻草人這么新奇的东西果然又引来不少观众,当众人看到十字架穿上长衣戴上帽子插在田裡时,有人哈哈大笑,有人吐槽:
【這是给鸟搭的休息架子吧!】
【在稻田裡插個人形稻草?是晚上能变身机甲赶鸟嗎?】
【声波就這么不可靠嗎?或者你终端下载個软件都能用啊!】
时见疏:……
不能告诉你们,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终端還能這样用。
虽說知道终端能這样用,可他离开這裡时,总不能把终端留下,要知道,這個终端都是捡别人的,遗失就沒了。
苗床旁边插上一只稻草人,时见疏遵守自己对小猫的承诺,去给它钓鱼。
回木屋拿钓具时,碰到黄大叔,他坐着车要出去,看到时见疏,再次交代,“我听李德說你這两天在森林旁边,這样不安全,你還是搬回来吧!”
按理說,黄大叔這么正色跟他說,时见疏不应该拒绝,可是這次种菜,事关他留在农场的价值,更是他对土地种植的一個试验。
而且随着两天粥越来越清,包子馒头越做越小,他知道农场的粮快告尽了。這次一旦失败,是内部原因失败還能說不是他的错,一旦是外部原因造成,下一次他還要不要继续田地实验?要知道這点种子都是吴大爷挤出来给他。
可是要他跟着李大叔他们去水培,他過不去心理那关。不是他看不起水培,而是农场水培场地就這么大,本身就不缺人,多他一個不過是白吃饭。农场本就难,小孩都吃不饱,他還能白呆着抢食嗎?
“我会留心的,你放心。”时见疏笑了,眼神非常坚定,随后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嗎?”
不知道为什么,从直播间知道所谓的人能化兽身后,加上黄大叔最近老进森林,他总觉得這两者有什么关系。
“沒什么,既然這样,你自己要留心,不要进森林。”黄田說完,启动车离开。
时见疏伸手摸摸衣服袋子裡面的小猫,沉思一会儿才离开。
时见疏去钓鱼的地方就是水培水稻的地方,稻穗已经结米,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這裡的稻穗受结米影响,已经有点微弯了。直至收稻时,会出现非常喜人的“垂头稻”,可是水培稻由于空穗太多,不少直挺挺的立着,看得让人焦心。
李大叔最近早出晚归就是這原因,吴大爷也是眉头紧锁,农场的气氛日益沉重。
时见疏并不是一個人来湖边,還有小秋、小石两個十岁的小朋友,他们对钓鱼也很感兴趣,鱼勾系上鱼饵,拿着钓具挤在时见疏身边。
“哥哥,动了。”小秋突然惊呼一声,瘦小的脸显得眼睛非常大,甚至有点不正常了。
“什么动了?鱼勾动了嗎?”小石伸头看向鱼标,却听到小秋說,“不是,哥哥的肚子动了。”
时见疏:“……”
直播间:
【噗,這话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是說好二十四小时直播苗床的嗎?又想偷着時間作弊嗎?】
“冷知识,种子发芽到成苗至少要四到五天,”时见疏撇眼直播间,注意力放回两小孩身,见他们正紧张看着自己的肚子,抓抓脑袋,眼睛一转,說,“如果哥哥說,是哥哥肚子饿动的,你们信嗎?”
“我知道,哥哥肚子裡面有小孩了。”小秋举起手,非常认真。
“不是,不是,哥哥是男孩,不会生小孩。哥哥肚子是有小虫子了。”小石当即否认,并修正小秋小朋友的說辞。
时见疏却并不高兴,他只是不会怀小孩,并且,“肚子裡面有小虫子”听起来更可怕好嗎?
看瞒不過去了,时见疏四处看一下,小心翼翼把小猫从怀裡掏出,两小朋友当即惊呼出声,时见疏连忙“嘘”声,“别那么大声,小声小声。”
“啊,是小猫,”小石双眼都亮了,现在帝国人都吃不饱了,除了有钱人,沒人家养宠物,“我可以抱抱嗎?”
“我也要抱抱。”小秋小声說着,举起手。
“那你们动作小点,别吓到它了。”时见疏心疼這只瘦成骨头的小猫咪,怕两小孩会沒轻沒重伤到它。
然而时见疏担心多余了,小猫根本不给两人抱,它仿佛能听懂时见疏的话,只要两小孩一有动物,真往他怀裡钻,时见疏怕伤到它,最后只让两小孩摸两下。
对于时见疏這么受小猫的欢迎,两人羡慕的直惊呼,并在时见疏的诱哄下,决定不把這事告诉大家,但也“让利”一部分,比如,他们每天可以摸小猫两下。
小猫突然出现,让两個小孩都沒心思钓鱼了,只剩下时见疏還记得来這裡的目的,最终钓了三條鱼。吃饭的时候,每人都分到一块,时见疏偷偷摸摸藏下来,夜蒙黑的时候,在小秋和小石羡慕的目光中,带着小猫去“露营打地铺”。
今晚的夏风与昨天一样,又凉又爽,然而在即将接近菜地的时候,直播间突然间有人尖叫起来,因着直播弹幕外放,尖叫声连续不断,把时见疏也吓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白天时插在菜地裡的稻草人。
夜幕,阴森的森林外面,一個陷在夜色下的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头与身体连在一起,微垂的头裡面,是如黑洞般,看不清五官的脸。风吹過,他摇晃着,似是蹒跚着步伐往這裡而来——
时见疏:“……”
他做出的稻草人在黑夜下,意外的可怕。
直播间观众這一刻相信了,连人都吓到了,鸟算什么?
果然不愧是能用马粪种青菜的人。
被稻草人吓到的心“砰砰”跳的时见疏在看到小猫面对好吃的鱼依旧只吃两口就不动后有点愁,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不吃?不喜歡?”时见疏把小猫放在手心裡,轻轻挠着小猫的下巴,眼内全是担心。
“喵喵!”
小猫轻轻叫着,伸出无力的小手抱住时见疏的拇指,半眯着眼,微凉的鼻尖抵着他的皮肤。
时见疏看得心堵,他怎么感觉這只小猫快死了?
“快快好起来,好不好?”时见疏捧起小猫,额头蹭着它,好一会儿,虚弱的小猫睁开眼,抬起脑袋,与时见疏额头相抵,眼睛仍半眯着,却不似刚才快气绝的样子,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伸出柔软的小舌头,轻轻一舔——
时见疏:“……”
他的初吻,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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