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怎么了?”时见蔬凑過去,把头伸到几人中,正心生惧意的几個小孩对突然出现的头吓得“哇”声大叫,脚快的已经跑离,胆子小些的都吓得僵硬了。
“对不起,对不起,”时见蔬见大家脸都白了,连忙道歉,把已经僵硬的小男孩小石拥住,轻拍着他的肩膀,边道歉边安抚他,对其他人道:“出什么事了嗎?這么害怕?”
人群裡最大的容宿看到是时见蔬,吐出口气,神秘兮兮在时见蔬耳边說道:“昨晚农场的监控失灵了,有几分钟的画面是空白的。”
“這,代表什么?”时见蔬疑惑,电子系统卡bug不是常见的事嗎?
“代表昨晚我們這裡有精神力者侵权入啊,”容宿奇怪看眼时见蔬,不懂他怎么会问出這样的問題,随即道:“不過我們都觉得不是精神力者,而是森林裡面的怪物。”
时见蔬哭笑不得,這都什么啊!他对容宿口中的怪物不置可否,倒是对所谓的精神力者有兴趣,想着细问,李大叔已经在催這群小孩上学了。
时见蔬看時間来不及了,也不急着问他,而是跟着他往外走时,问起让他一晚沒睡好的事:昨晚吃饭时,气氛怎么会突然不对了。
容宿并不意外时见蔬问他這事,只是声音更加小了。从屋裡走到停车场,他简短說了一下。
原来农场当初收留過一個二十来岁的青年,会水培技术,吴大爷還把人收为了养子,可谁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個赌徒。开始是偷着农场的粮食种子去卖,后来直接把农场抵押了。
帝国现在虽說有无数空地无人种植,政府甚至免費提供土地给人种植,可是這個农场不同,发展了好几年的农场有着存粮,种子。水培必要的器具、营养液等,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都是几年一点一点置办的,一旦失去,這個农场也散了。
当时为了保下這個农场,吴大爷等人不得不签下季度分期偿還协议,至今還沒還清,這也是为什么一個农场养不活十几口人的原因。
时见蔬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段,怪不得大家听到他与人打赌,脸色都变了。
时见蔬把容宿他们送上车后,回到木屋才发现只剩下包大婶在,正在收拾饭桌,看到时见蔬回来,笑道:“醒了,快来吃早餐。”
“包婶,其他人呢?”這是时见蔬来农场的第二天,昨天他都是听着学生们起床的声音一起起来的,今天却因为昨晚沒睡好,睡過头了。
包大婶看时见蔬不好意思脸红的样子笑了,端着收拾好的碗往厨房走去,边說着,“吴大爷带着李婶去巡看水稻了,黄田入森林了。”
“你如果想去看水稻,我发定位给你。”
“好啊!”时见蔬回头应道,种子催芽要两三天,他這两天刚好看看农场水培情况。
时见蔬坐在饭桌上,喝了口稀薄的粥,有点放空望着前方想着容宿早上跟他說的话,形式比他想象中還要严峻。根据他所說,帝国最近粮食的紧张程度,债主這次的要求可能会变,不再是一半星币一半粮食,很可能全变成粮食。如果是這样,农场下季的水稻出来,他们至少要還去一半。
水培水稻产能本身就不高,交了二分之一,他们的粮食就紧张了,特别是秋稻過后。前面两季水稻产能最高沒能存下粮,冬春两季怎么办?能水培的大棚本身不大,气候原因,产能更低下,来年他们只有饿死的份。
“……根据有关部门统计,七月份与粮食有关的案件对比上月上升百分之三十,伤亡人数上升百之五。帝国粮食/局呼吁民众保持冷静,還有一個月夏稻即可收割,届时便能缓解粮食紧张情况……”
时见蔬想着事情,饭桌前方开着全息投屏正播放的新闻钻进耳朵裡,此时正在播放民众游行视频,左下角是专家正在分析帝国粮食状况及分析帝国這次与外星文明谈判的赢面几率。
时见蔬的注意力并沒在专家身上,而是游行的视频头裡。泛着银灰色光芒、耸入云霄的高楼,人群头顶上,是一架又一架掠過的飞行器。远处,天空之城浮在上方,大树蓊郁郁,座落在上面的高楼随着天空之城而移动……
第一次,這是时见蔬第一次清清楚楚感受到,他真的到了未来,這個时代穿越太空、横行星系,再不是梦。
然而如此高科技的未来,民众却在地面上举着横幅游行,饥火烧肠。
时见蔬心情有点沉重,他真的能为现在的人类做点什么嗎?
吃完早餐后,时见蔬先把昨晚泡過的生菜种子放入纱布中,塞进冰箱,這才跟着定位出发去找李大叔。因为他不会开车,更不会开飞行器,于是在沒有自行车的情况下,整整走了快二十分钟才看到人。
时见蔬前一天就在大棚见過水培水稻,不過之前用的是水箱,而今天则是一面大湖,湖面上望去,一排排水箱上都是结了穗的水稻,看起来绿悠悠的,看起来舒心是一回事,主要還是吃啊,這可是大家的生命之源。
不過走近后,时见蔬面色凝重下来,远看着好,远了才看清结穗的水稻直挺挺的,青谷看着也是扁扁,伸手一捏,果然是空的。
“来了,”吴大爷从不远处走来,招呼时见蔬,“怎么样?”
“空穗太多了。”时见蔬微皱着眉头,好几亩的水培水稻等成熟打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得米一半。
“是啊,你现在看的還是新种,”吴大爷指指更裡面的水稻,沉重說道:“裡面的旧种,空穗更多。你在帝星学习的水培,有什么建议嗎?”
时见蔬思考了一会儿,才說道:“有沒想過用化肥替代营养液?”
“化肥?這是什么?”
“你,不知道化肥?”
时见蔬有点傻眼,同时心裡咯噔一跳,他大意了,现在距离二十一世纪都快上万年了,二十一世纪有的东西或者在歷史的长河中已经消失也說不定。面对吴大爷疑惑的目光,时见蔬硬着头皮圆回来,“我之前在一本农业古籍书看到的,当初人类在土地上种植时,会用到。”
“原来這样,”吴大爷点点头,上回疑惑的目光,“古代的种植技术对我們来說已经沒用了,早在几千年前,人类种植农作物就用的营养液,长得又快又好,营养价值還高。只是沒想到六百年前,土地再也种不出农作物,才转移成水培。”
“這样啊,那我再研究研究。”时见蔬含糊說着,把话题带過去,问起其他問題,比如湖裡鱼多嗎?每年稻花鱼能起多少?怎么沒种莲藕?這也是一道菜啊!
问到最后,鱼是有,不過与时见蔬說的身上带着淡金色的鱼完全不同品种。至于莲藕,他们不会种。
时见蔬在湖边呆到中午就回农场,得知沒有化肥,他就得自個厩肥,毕竟所谓的营养液种植,吴大爷他们已经给出答案,种出来的农作物根本不行。
种子催芽要两到三天,时见蔬不可能两三天后才直播,容易跑观众。既然是种田直播间,各种流程总要放出来的。
直播间刚开,意外有十来個人守着。
【第一。】
【哈哈哈,特地過来看种子落地。】
【我還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泡种子的,想不懂。】
经過上万年发展,种植技术早就不相同,对于直播间的吐槽,时见蔬也不恼,笑道:“不但泡了,還入冰箱了。”
话落,打开冰箱的门,从裡面拎出一包纱包对着镜头晃了晃,“种子要催芽后才能育种,要两天后了。至于今天,教大家厩肥吧!”
直播间:……
【什么东西?】
【有不好的预感。】
此时直播间多了几十人,大多进来问的第一句就是“种子下地了嗎?”,第二句则是“种子发芽了嗎?”,第三句则是“主播能不能把每天要直播的時間写出来”。
不少人表示,自己有强迫症,必须得看完种菜的整個流程。
时见蔬无视多余的话,顺着自己流程走,“厩肥很多种,其中一种是用麦桔、稻草,或者杂草切碎加水加磷酸发酵,我沒磷酸,這個就不用了。但是不加磷酸,加动物或者人的排汇物,也是可以发酵的。”
直播间:……
【等等,不会是我想的那個排泄物吧?】
【呕,那三個字打出来我就想吐了,主播,你是疯了嗎?】
【神啊,不是我疯了听错了,就是主播疯了,那东西种出来能吃嗎?能吃嗎?】
【有毒吧,一定有毒的。】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直播间的标签不应该是种田,而是“奇人怪事”。】
【哗众取宠,我会举报的,一定会。】
【主播滚出种田界,我們不需要這么恶心的种田手法。】
不知什么时候,本来只有十来人的直播间一下多了几百人,众人听到时见蔬說的话,疯一样攻击着,直白的人身攻击或者问户口本的系统自动屏蔽了,可是从小玩直播的观众们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避让這些屏蔽机制呢!
时见蔬扫见這些弹幕时,脸色沉下来,不开声,带着寒意的目光冷冷盯着直播间,慢慢地,隔着星球、星系的另一边观众不知为何,在這样的目光中,心生惧意,谩骂渐渐消失。有些实在气不過、被时见蔬盯得气恼的人也只留下一句“看什么看,直播间迟早关闭”,便离开了。
很快,直播间的人就少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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