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唯唯诺诺 作者:悠闲小神 所有信息在脑子裡一转,徐大這才“唯唯诺诺”答道: “小的一家姓徐,是从兖州逃难過来的,家父年轻时当過兵,为此還留下了残疾,家父在世时就告诉小的,要感谢那些当兵的,要是沒有他们,就沒有咱们小老百姓的太平日子過......” 徐大仔仔细细的同這位将军說了自家老父亲曾经的光荣事迹,說到动情处,眼裡蓄泪,一看就是個谨记父亲教诲的孝顺孩子。 那将军眉头皱了起来,听了半晌,眼中露出几分迷茫,好一会儿這才反应過来,自己想要的答案面前這小子半天不答。 他立即喝住已经讲到老父亲当年为国与匈奴作战英勇事迹的徐大,厉声喝道: “本大人问你什么话你答什么话就是,啰啰嗦嗦,這些人到底是不是你们埋的?!” 言语间带着不耐,但眼中并未见到多少狠色,徐大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過来,自己刚刚一通胡吹有了效果。 這帮人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是来给同伴收尸的。 且看着装,和那些杂牌流民军不同,似乎是正规军队。 而這冀州只有一支正规军队,便是隶属袁家的常胜军。 這些信息在徐大脑子裡飞速划過,看在那将军眼裡,便是這人被自己喝得愣了一下。 徐大顿了顿,這才瑟瑟的点了点头,“是。” 那将军眼睛一瞪,“为何要掩埋尸体?可是有所图谋!” 不图点啥,谁费那劲儿去埋尸啊?徐大在心裡应道。 不過面上却是一脸的悲悯回道:“小的带着家人逃难過来,沒想到见到這般惨象,想到家父也曾有同伴死在战场无人收尸,便想着尽自己一份力,将這些战士们掩埋,入土为安......” 說到后面,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怀抱着妻儿忐忑的看着他们。 将军听完他這番话,眼神晦暗不明,定定瞧着這一家子,视线缓缓落到了徐大背上的木箱上。 他忽然一挥手,叫来两個小兵,命令道:“查!” 查什么? 王大有心裡咯噔一下,感觉不妙,他昨夜亲眼看见徐大一家搜尸,得了不少值钱物件,料想应该就是放在徐大身上的木箱裡。 這要是被查出来,下场该当如何? 王大有忙去看徐大,见徐大也是一脸的慌乱,顿时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那慌张的神色叫那将军看了個一清二楚,刚有点缓和的脸色沉了下来。虎目一瞪,压迫感突然升起,只看得王大有低下头去,绝望的闭上了眼。 然而,那木箱抖落出来,却只有丝帛一匹,钱袋一個,還有些零散的剪刀、针线等小物件。 王大有暗暗瞪大了眼,那些物件呢?哪儿去了? 他心裡不由得颤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心中更是不安。 沒搜到任何可疑物品,那将军冷眼瞧了過来,徐大展开手臂护着“孱弱”的妻儿们往后退了退,结结巴巴道: “小、小的家当都在這了,将军要、要是瞧得上,就、就拿去给将士们吃顿小酒,权当是小的为父亲了了一個心愿吧......” 說着,主动拉扯了徐大郎一下,让他把身上的行李包袱丢出来,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搜刮。 這老实又可怜的样子,似乎把他们当成了劫匪,看得那将军甚是烦躁。 两個小兵捡起行李包又搜了一通,倒出来几件破麻衣,一床旧被褥,還有一個锅和几個碗,再加一小袋米。 就這么些破烂,别說是那将军,就是搜刮的两個小兵都看不上眼。 倒是对那一匹丝帛有点兴趣,只是将军不下令,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风裹挟着浓郁的铁锈味儿飘了過来,本就凝重的气氛更添了几分诡异。 双方就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了足足半分钟,這才听见那将军开口說: “此处与南匈奴黑岩军地界相交,常有匈奴化作盗匪前来骚扰,就凭你们這几個人也想走到河间郡,简直可笑!” 這话說的,什么意思啊? 徐大把头抬了起来,就看到那将军一挥手,把他们裡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圈子中间分出了一條道。 一小队人马站了出来,一個小头领冲徐大不耐烦的催促:“跟我走!” “去哪儿?”徐大警惕问。 心想着别是要把他们這一家子拉到外头去处决了吧! 那小头领斜了徐大一眼,“让你来就来,少废话!” 眼看還要拔刀,徐大和王氏暗暗对视一眼,打算先跟上去看看再說,兴许這也是個逃脱的机会。 只是他们才刚走两步,又被那将军喝住:“回来!” 徐大“战战兢兢”回头,两個搜查小兵把他们的行李和木箱递了過来,刚刚倒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装了回去,一個钱都不少。 這般操作,徐大更看不懂了,看了那将军一眼,见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拿着,也就顺从的把木箱和行李拿了回来。 两家人忐忑的跟着那一小队人马离开了包围圈,而后那小头领便问:“骑马会嗎?” 徐大思索了一下,自己一個老实小农不应该会骑马,摇了摇头。 “真烦,大人怎把這种事交给老子!”那小头领烦躁的嘀咕了两句,给旁边的士兵们使眼色。 六個士兵骑马走了過来,其中一個伸手就要来抓徐月姊妹,要不是徐月反应迅速,徐大郎差点就要跳起来拧断這人脑袋。 “哥哥,沒事。”徐月轻声安抚完哥哥,立马就被拎到了马背上。 紧接着徐大、王氏,徐大郎,王大有一家四口,一個都沒落下。 這些士兵把他们带在马上,转头就朝着官道上跑去,看那方向,正是往河间去的。 狂风混着黄沙扑在脸上,徐月和徐二娘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那士兵将她两個夹在身前,一点要呵护人类幼崽的概念都沒有,恨不得把马儿提速到最快,为了不被马颠飞出去,徐月姊妹两個只能紧紧抓着身前的马鞍。 就這样,两家人被马队带着狂奔五十裡,从冀州边境被送到了河间郡的地界上。 那些士兵把他们放下,掉头就走了,滚滚尘烟一路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