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进城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宁清西就被她奶奶从热乎乎的被窝裡薅出来。
她睡的迷迷瞪瞪披头散发的像個小疯子,连忙把被子又盖回去,从被窝裡传出嘟嘟囔囔的声音,“奶,再让我睡会儿。”
王秀娟停下动作,“那你可想好了。我們可是要去县裡了,你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這天這么冷,要不是宁清西自己想要去的话,王秀娟也是想着让她别去算了。反正开春了天气暖和后也能去。
宁清西听了抱着被子翻滚了一圈,把头从被窝裡露出来,勉强睁开眼睛,“這么早就去嗎?天都還沒亮呢。”
“从這去县裡走路可得三個小时,我們就算是坐牛车也要一個多小时,可不得早点?”
“這牛车也不是我們自己的,時間得听别人定。”今天要去县裡的人不少,正好村长大儿子也要去,大家全都跟村长家搭伙,蹭他家牛车去县裡,還能省了一两文钱钱。
宁清西赖了几分钟后认命了。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的自己穿這古代的衣服。起床收拾好后,她就着方春梅做饭时旁边顺便烧的热水洗漱。吃完饭天還沒亮。
“今天我跟长荣西西去县裡,明天换你们去,家裡不能沒人。”王秀娟和宁清西做了不少冻疮膏,村裡偶尔也会有两三個人登门购买。
方春梅去過一次娘家后就放弃了,每日就在村裡卖一卖。李大凤倒是卖得不错。
宁老三笑道:“好嘞娘,你和大哥還有西西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和二哥看着,出不了問題。”
等宁清西和她爹她奶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到村口集合点了,都是要一起去县裡采买东西的人家。
村长大儿媳看最后一個人来后,招呼着大家,“大家快上车吧。人都到齐了,咱们這就出发了!”
宁长荣上了牛车后拉着宁清西和他娘上来,给两人找了一個比较好的位置,避风,也沒那么颠簸。在祖孙俩屁股下垫了不少稻草,又在自己的座位下垫了点,三人排排坐,宁长荣坐在最外面给她们挡风。
他去县城這么多回,牛车也沒少坐,這路上啥情况他是一清二楚。
车上的人家看到后嘴裡夸赞。
“长荣真孝顺。”
“长荣可真疼闺女呀。”
宁长荣对众人笑笑算是回应。
王秀娟拿出一块布,把她和宁清西上半身围住,两人脑袋搭脑袋的靠在一起。
宁长荣也多带了一件衣服自己围住脑袋,免得這风吹得他头疼。
一家人的扮相在车上并不突兀,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想办法围住脑袋脖子,缩着身体。
坐在牛车上,宁清西感觉到木轮在土路上摇摇晃晃的,颠的慌,“奶,這黑漆麻乌的,牛看得清路嗎?”
王秀娟還沒开口,村长大儿媳听见后哈哈大笑,“這條路我家這牛可沒少走,西西放心吧。摔不了,摔了算婶子的。”
宁清西给村长大儿媳笑得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秀娟也对着村长大儿媳和善一笑,蹭着人家的车呢。该有的礼貌不能少。
村长家是自己也要出门,所以沒收大家伙的钱。如果是特意从他家借牛车的话就要看時間收些牛的辛苦钱。
宁清西先前說的话被听见调侃,再跟王秀娟說话就降低了音量,祖孙两個人蒙在深色的布裡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說什么。
牛车裡的人家看了啧啧称奇,村裡能和自己孙女处的這么好,拿孙女宝贝成這样的真是头一份。
想着要是换成自己,快病死前又被孙女旺活了,說不定也能像王婆子這样疼孙女。宁清西醒得太早,和奶奶讲了一会儿悄悄话又昏昏欲睡,靠在她肩膀上半睡半醒。
宁长荣坐在她俩外面闭目养神,他起习惯了倒是不困。
车裡人看這一家子都睡了下意识放低音量。
“长荣可真是沉得住气,這生意都被抢了還有心情去县裡逛。”
“换我家手艺被人偷了去我這都得着急上火,睡不着觉。”
“你儿子今天又接到活了?”
“是呀。不過盘一個火炕才六十文,几個人干都分不到多少钱。”
“都怪那些杀千刀的,要不然咱们還赚的好好的。我都寻思着今年還能多割几两肉来包饺子。”
“這些缺德玩意儿,早晚要遭报应!”
车上人骂了半小时累了后终于安静了,路上只有木轮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路走了一半后,天才蒙蒙亮。
驾车的是村长的大儿子,老远看到泰西县三個大字就吆喝道:“到县门口了。”
车上一群人顿时打起精神。
王秀娟挪了挪屁股的位置,坐這么久都麻了,“妈呀,可算到了,這来一回真不容易。”她儿子宁长荣之前大部分時間還是腿着来的,這得遭多少罪?
宁清西打了個哈欠,摸了摸眼泪花子,“爹,這裡就是泰西县了?”
感觉城墙也太矮了吧!也就两三层楼的样子。
牛车渐渐靠近城门口,依稀可见门口士兵对着来往的百姓吆五喝六的样子。
车上一人出了一文钱過路费,拿给村长大儿子统一给城门口士兵,有些人家根本不知道城裡开始收過路费。
此时唉声叹气的拍着腿,嘴裡念叨早知道托人买得了。
村长家因为有牛车的原因,還多给了两文钱。
村长大儿子收完钱跳下牛车,弯着腰把铜板递上去。“官爷。這是我們下元村的入城费。牛车加了两文钱。”
那城门口士兵掂了掂铜钱,数清楚人头后打量一番车上的人,抬手道:“进吧进吧。快点别耽误后面的人进城。”
“好嘞好嘞。驾。”村长大儿子快速坐回车把手,架着牛车迅速通過城门口,找地方把牛车放好后众人才下车。
村长大儿媳对众人嘱咐道:“大家去买东西吧。午后咱们還在這裡集合回村,谁要是忘了時間车可不等人。”
宁长荣一家谢過村裡想和他们搭伙去买东西的人家,独自走在街上。
宁清西想着城门口的一幕,“好贵啊。来一趟一個人啥也沒干一文钱就沒了。”她在家裡和奶奶吭哧吭哧的做一瓶冻疮膏也才赚一文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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