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第217章 苏媛来信

作者:万俟司灵
→、、、、、、、、、、、、、、、、、、、、、、、、、 卧房裡的光线昏沉,窗外的日头被乌云遮了大半,仅剩的些许日光落在张野蜡黄的脸上,透着几分死气。 张野就這么僵硬地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枯瘦的指节泛着青白,气若游丝。 若非胸口還有微弱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具枯骨。 陈夫子捻着山羊胡,盯着自己学生那张毫无血色脸上眉头都拧成了川字,他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沒有多言。 张野的爹娘守在床尾,张母用帕子捂着脸,肩膀不住颤抖。 张父则攥着拳头,眼底是藏不住的慌,目光死地盯着给自己儿子把脉的大夫,着急却也不敢高声打扰,他轻声问道: “大夫,我儿究竟如何了?” “诸位莫急。” 坐诊的老大夫收回搭脉的手,捋了捋胡须,声音缓而沉,“公子這脉相,虚浮紊乱,气若游丝,倒不是外感风寒或是邪祟入体。”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黄帝内经》有云,‘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公子這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又郁结于心,气血耗损太過,才成了這副模样。” 张母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哭腔:“那、那還能好嗎?大夫,您救救我儿啊!” “倒也不是无药可救。”老大夫取出纸笔,一边写药方一边道,“我开一副安神定志、补气养血的方子,每日两剂,用温火慢煎。這些日子他得需要好好静养,莫要再受半点惊扰,别說些刺激他的话,等他气血渐复,心绪稳了,自然能好起来。 他如今這模样,确实是這些时日耗得厉害。” 陈夫子听了,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张野爹的肩:“罢了,只要人還能救,就先按大夫說的办。不管先前他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都得等他好利索了再问。眼下,先把人护住才是正经。” 张野爹用力地点点头,接過药方,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角的泪便脚步匆匆地去抓药了。 柳致远从刚才帮着陈先生将张野背回来之后,他就站在這靠门的地方看着屋裡的一切。 如今得知一切還沒有到最糟糕的时候他也像陈先生那样轻轻松了口气。 脑海中微信群聊裡妻女都在问他,怎么說好了中午到家到现在還沒回,女儿发起的视频通话他也沒接。 這事情来得太突然,加上眼前這样的场面太過压抑,柳致远只說临时有事,直到晚上回家之后他這才告诉了柳闻莺和吴幼兰真相。 吴幼兰正将白日裡包的粽子下锅,听见這事的时候唏嘘不已。 “真是可怜,好端端的去京裡考了趟试,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样?” 吴幼兰疑惑,将锅盖盖好之前又扔了几個鸡蛋和咸鸭蛋,柳闻莺见状也趁机往灶眼裡塞了两根粗木头进去,這才跟着出了厨房。 洗净手,一家子坐在院子裡的石桌边上,借着天边的一缕光继续聊起了這事。 “此次春闱舞弊案真是把张野吓坏了。”柳致远叹了口气,“不過张野能够全须全尾的回来就足以证明他的清白,只是被吓着了是肯定的。” 谁能想到张野意气风发地从宁越去了京城,回来时候却就和干尸似的,谁瞧着谁不感慨呢? 柳致远帮着陈先生将人背去张家的时候只觉得后背硌得慌,轻飘飘的還不如平日裡背着的书箱重呢。 张野父母见着张野那模样更是差点要晕了過去。 柳致远倒了一碗热茶,端起茶喝了一口,却沒尝出半点滋味:“也罢,如今也是不幸中的万幸。眼下明日就是端午了,城外举办的龙舟比赛咱家不是說要去么? 今晚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咱们出发争取找個好位置。” 柳致远也不愿总是說起别家的忧愁之事,這說着說着自己也容易担惊受怕影响情绪。 再者說来,這春闱舞弊案从发生到传到了宁越這裡時間上已经過去了個把月了,不论是時間上還是结果上其实已经差不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端午過后,苏媛寄来了今年的第一封信。 厚厚的一沓,让柳闻莺收到的时候差点以为苏媛又给她塞了银票。 等到打开信件时,柳闻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惊叹于苏媛這半年刚到京城竟然有那么多的新鲜事和自己分享。 毕竟在钦州那边的时候,大半年的光景,苏媛也不過一句“一切安好”,信裡更多的是关心她在江南的境遇。 而如今,柳闻莺指尖捻着苏媛寄来的信纸,一字一句细细读来,对方也是分享起了到达京城的這几個月裡的见闻经历。 原本柳闻莺也只当是寻常家书,却在她看到“春闱舞弊”四字,本来都被节日已经冲淡了的不少记忆再次回笼了起来。 苏媛提到他们刚到京中时,正巧就碰上了這案子。 据苏媛所知,此次不少寒门举子掺了进去。 可叹他们苦读十余年,原是想靠科举搏個出路,却被人蛊惑着走了歪路,如今落得個功名尽毁、甚至牵连家人的下场。 看到這儿,柳闻莺忍不住抬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脑海裡全是父亲以及他的那些同窗在耕读轩中伏案苦读的画面,唏嘘不已。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 同时她又想起父亲前日才說张野归家昏迷了两日之后也终于醒了,醒了之后便抱着父母老师痛哭一场,如今也是在安心养病,只是依旧不愿多提關於京城发生的事情。 這场春闱舞弊案,或许是因为苏媛只是闺中小姐,她对此事的并不知晓太多,又挑挑拣拣写进信中,柳闻莺能看见的结果不過是“各部官员多有变动,或抄家或流放,父亲自进京后因为此事被多有借调,還常憩于衙署”。 一场春闱舞弊能把刚进京的小官当成“核动力驴”使唤,也是能看得出来這场案子究竟有多大,又有多少官员在此事中折了进去。 其实苏媛甚至沒告诉柳闻莺,本来他们在京中苏家沒有买到合适的宅院,只赁了栋和钦州小了三分之一、价格却還要贵上一倍的宅子。 但是刚搬进去沒多久,因为春闱舞弊案因为一名落罪官员被抄了家,苏照倒是消息灵通,趁這個机会将那個落罪官员的府邸讨巧买了下来。 正是如今苏家居住的在京城西市的三进小院中,這府邸虽然也沒有以前的大,但是府邸精致,苏媛如今的小院裡半株海棠开得正好,清幽得很。 只是這样的“讨巧”背地裡藏着又是另一家的祸事,因此苏媛并沒有和她說這事。 苏媛只是在信裡简单的說了一下进京這段時間又搬了一次家,忙碌规整行李這才使得這信来的也迟。 苏媛又问起柳致远近日读书是否顺利,她们家开的铺子生意如何。 信末她又提到了刚来京中她還跟着长辈参加的一些宴会云云。 柳闻莺从苏媛信中提到那各种宴会的花团锦簇中也看出了一点掩藏在下面的暗流汹涌。 一個刚进京的六品小官,是如何能参加朝中重臣又或者勋爵人家的宴会? 苏媛信中只說跟随长辈,也沒說跟着的是苏家的還是文家的。 不過柳闻莺也猜的出来,能有這本事的应当是苏媛的外祖家。 可這样一来,苏媛和苏府裡众人的关系是不是又变得更差、更表面了呢? 不知不觉间,手指已经翻到了信纸的最后一页,柳闻莺回過神来才意识到了想起自己刚才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论是由春闱舞弊感慨寒门学子的求学坎坷,還是說她担心远在京城的苏媛如今的近况,這些都是她眼下做不到也摸不着的。 与其在這裡焦虑感慨,柳闻莺還不如将已经写好的仙剑三的第三卷手稿送出去。 然后回来找個密封性好的罐子将晾干的槐花收起来,以及春日裡就挑好的绿茶包在一起,回信交给苏媛才是。 窗外的太阳本是最烈的时候,只是忽然狂风一卷扯来了乌云,吹翻了屋裡书桌上的信纸,柳闻莺收拢着信纸的功夫,豆大的雨珠也跟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