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药放到你口袋裡了,记得按时吃啊。”杨成望不忘提醒。
“知道了,每天三次,一次四粒,对吧?”
杨成望笑着点点头。
距离下一次约会還有些日子,杨成望這几天天天接陈毓秀回家吃晚饭,家裡的每一個人对他都很热情,陈毓秀渐渐地也跟杨成望爷爷下過棋,跟杨成望母亲做過饭,听杨成望父亲跟他谈论工作上的事,结果被奶奶一拐杖敲走。
這种生活像梦一样,他总有种不真实感。
如果真的是梦,他不希望从這個梦中醒来,但理智又告诉陈毓秀,与其以后要重新习惯孤独,不如现在就断個干净。
饮鸩止渴,自取灭亡。
因此,当陈毓秀知道下一场约会要开始的时候,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周六上午,他在楼下看到梁可文。
陈毓秀四处看看,沒有车。
“我走過来的。”梁可文解释,“袋子重嗎?给我吧。”
陈毓秀把袋子递過去,双眼睁大:“你走了多久啊?”
“20分钟,不远。”梁可文“啊”了一声,“咱们可以打车過去。”
陈毓秀笑着摇头:“不用,沒什么急事的时候,我也不喜歡坐车。”
“走吧。”他回头,示意梁可文跟上。
“你不喜歡坐车?”梁可文几步上前,与陈毓秀并肩。
“嗯,就当锻炼身体了。”
“步行锻炼不了身体,”梁可文微蹙起眉,“你可以跟我去健身。”
“你怎么在哪儿都喜歡健身啊?”陈毓秀小声嘀咕。
“什么?”
“沒什么,”陈毓秀摇头,“以前也有人這么跟我說過。”
“那当时为什么不去?”梁可文问,“不喜歡嗎?不喜歡的话其实也可以做做普拉提。”
陈毓秀大笑:“你好像個卖课的啊。”
梁可文认真道:“我不卖课。”
“我知道,”陈毓秀忍不住笑意,“我們的大编曲家,是嗎?”
“不是,”梁可文摇摇头,“只是一個编過几首曲子的人而已。”
陈毓秀笑着附和:“好吧,我也不懂這些,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想懂嗎?”梁可文突然问,“我今天想编一首曲送给你,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
陈毓秀眼神一闪,笑道:“不用保密嗎?我還以为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行程安排呢。”
“但是你马上不是就知道了嗎?”梁可文不理解,“咱们现在就是在去我工作室的路上,早一会儿知道和晚一会儿知道有区别嗎?”
“也有道理,”陈毓秀颔首,“可能很多人觉得這算一個惊喜吧。”
梁可文皱眉:“那我這样做是不是不惊喜了?你想要惊喜嗎?”
陈毓秀顿了一下,說:“我喜歡惊喜,但是如果把握不好度,惊喜很容易变成惊吓,所以我更希望你能坦诚。”
梁可文了然:“惊喜是要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的,如果我对你不了解,我准备的惊喜很可能是你并不喜歡的东西,那就不叫惊喜了,所以你会宁愿为了稳妥而牺牲掉你想要的那份期待感。”
“沒错。”
“那你平时也不喜歡尝试新鲜事物嗎?”
“算是吧,”陈毓秀点头,“我等别人先试试毒,沒問題我再试。”
梁可文低声笑了两下:“你以后可以找我来试毒,我是很喜歡接触新鲜事物的人。”
“啧,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陈毓秀摇头叹气。
“你也是年轻人,不要偷偷给自己抬辈分。”梁可文看着他笑道。
“年轻人和年轻人之间也是不一样的,”陈毓秀扳起指头,“你看,我比你大六岁呢,你才刚上大一,我都工作两年了,而且我之前见到的男生,哪怕只比我小一岁,人家都乖乖喊我哥的。”
陈毓秀自觉隐去了那人后来追着他叫老婆的事实。
梁可文歪头,突然问:“你提了好几次别人,是希望我吃醋嗎?”
陈毓秀反问他:“你会吃醋嗎?”
梁可文看了他一眼,還是坦诚地摇头。
“不会,因为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在跟我约会,我为什么要吃醋?”
“如果我刚刚回答,希望你吃醋呢,”陈毓秀又问,“你的回答会是吃醋嗎?”
“会,”梁可文果断道,“你虽然說過希望我坦诚,但是在我了解你的期待点在哪裡之后,就可以适当给你惊喜了,对嗎?”
陈毓秀唇角微弯:“对的。”
“那要是你希望我吃醋的话,”梁可文若有所思,“可以說明你对我的印象比较好嗎?”
陈毓秀坦然点头:“目前来說,是的。”
“那你会喜歡牵手嗎?”梁可文說着,伸出左手。
陈毓秀笑着附上他的手。
“当然。”
梁可文在這個世界還是十八岁,但高中的时候就自学编曲作曲,现在在網上算是個兼职的独立音乐人。梁可文平时工作日要上课,偶尔有灵感,就先记下来,周末不在宿舍住,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工作室,他的作品大多都是在那裡完成的。
“他在原世界的职业也和编曲相关嗎?”
“不是,”系统道,“原世界沒有相关行业,应该是這個世界人设的衍生产物,但肯定和他的性格有关。”
“可以看出他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陈毓秀抿唇,“而且比我想得要聪明。”
“小梁本来就不笨!”系统为梁可文解释着,“他在上個世界裡只是因为是异种族人,以前很少和纯人类接触,所以不太理解纯人类這边的一些习惯而已。”
“不对,不是因为這個。”陈毓秀不认可系统的說法,“這個世界裡他就是纯人类,但他给我的感觉還是和别人不一样,不仅因为他是异种族人,還因为他本身就对事物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
两人一路牵着手走到梁可文的工作室。
沒有人刻意去找话题,有什么话,想到就說,想不到就不說,安静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尴尬,似乎只要能感到身侧那人从掌心传来的温度,就会很安心。
陪伴是一种习惯。陈毓秀好像能明白了。
开门后,梁可文按亮房间裡的灯。
紫色调的。
“不会伤眼睛嗎?”陈毓秀好奇问。
“伤的,”梁可文說,“但是比较有氛围。”
陈毓秀轻笑出声,环视四周,见墙上挂了很多画,個人风格很强,都是大色块的拼接,而且喜歡用艳丽的颜色,整张画布都填得满满当当。
“我画的。”陈毓秀正打算问,就听见梁可文主动道,“工作室有点空,所以想装饰一下。”
“你会画画?”陈毓秀转头看向梁可文。
梁可文走到那幅画前,跟陈毓秀并肩:“不会,随便画的。我觉得创作主要在抒发内心,形式只是传递思想的载体,本质上不重要,也沒有什么区别。不管是编曲也好,画画也好,甚至是摄影、唱歌、跳舞、写作等等,只要我认为自己可以表达当时的心情就可以。”
陈毓秀看着他,良久后,缓缓点头。
“是一种新思路。”
编曲比陈毓秀想的要简单一些,他以前会剪辑视频,這個编曲软件他在梁可文介绍過之后,简单上手试了几次,便逐渐熟悉了。
“你学得很快,”梁可文惊讶抬头,比了個大拇指,“真厉害!”
有些孩子气。也只有這种时候,才让陈毓秀突然意识到,梁可文才十八岁。
“你当老师肯定很受学生喜歡吧,”陈毓秀笑道,“就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而已。”
“死记硬背的东西也有很多人连背都背不過啊。”梁可文摇头,不同意陈毓秀的說法,“有人背不過,有人觉得无聊不想背,還有人背過就忘了,所以,如果你能把自己硬背的东西记住,就已经强過很多人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他最后說。
陈毓秀深吸一口气,很舒心,好像确实迎来了久违的放松。
“要休息一下嗎?”梁可文见陈毓秀的动作,他看了眼時間,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平时在工作室也是,经常忘记時間,通常做完一個项目之前是不会休息的,咱们刚才是不是讲得太久了?”
“沒关系,”陈毓秀摇头,“我也习惯這样。”
想了想,他又问:“你不是要给我编一首曲嗎?现在不做嗎?”
梁可文摇头:“明天给你。”
“是惊喜?”陈毓秀笑着问。
“是已知的期待。”梁可文的语气淡淡的,但陈毓秀可以笃定,他就是很有信心。
“是值得你期待的礼物。”
正好是饭点,工作室离学校很近,两人很快来到梁可文的学校。
“我還是第一次见有人约会的时候請吃学校食堂的。”陈毓秀已经可以确定梁可文就是想法很特别了。
“我們学校食堂的菜很好吃,”梁可文问,“为什么约会不能来?”
“也不是不能来,”陈毓秀耐心解释道,“只是大部分人都会认为這样不太正式,可能约会的话,尤其是第一次约会,会比较喜歡一個正式的场合。”
梁可文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不過如果是你,你跟我說怎么改,我就怎么改。”
陈毓秀取餐盘的手顿住,猛然回头看他。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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