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下手
乌行白能感觉到灵力恢复的很快,不過這也是因为他自身实力强悍,否则极少有人能在這水裡待上三天,别說是三天了,常人待上一天便已经被瘴气迷晕。
安抚好了乌行白之后,季观棋察觉到稽星洲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多看了对方几眼,而后道:“你想要說什么?”
稽星洲下意识看了眼乌行白,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說出来。
“……”季观棋察觉到了稽星洲的犹豫,他起身走到了一旁,看着身后跟来的稽星洲,說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观棋,你让我寻找路小池的踪迹,已经找到了,就在玄天宗,但是目前我們已经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将他救出来,他是被乔天衣囚禁了的。”稽星洲說到這裡,便也觉得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但是路小池和他的师门,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宗门,怎么会引得乔天衣注意到。”
“意料之中。”季观棋之前就知道路小池被乔天衣带走,既然对方這么大费周章地带走了路小池,又怎么会让稽星洲他们轻而易举将人劫走。
“你费尽心思带着仙尊前来疗伤,莫不是就是想要仙尊快点好起来,這样才能抵抗乔天衣,救出路小池他们?”稽星洲顿了顿,道:“這個方法如今看来,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目前能和乔天衣抗衡的也只有乌行白,加上之前季观棋对乌行白有多么厌恶,稽星洲也是看在眼裡的,能让季观棋這短短時間内就转变了态度,除了這個猜测,稽星洲也想不出来還有什么其他原因了。
听到這话,季观棋忍不住笑了,道:“你想多了,沒有這回事,我虽然想要救出路小池,但也沒想過要利用乌行白,只是因为他的伤是我造成的,所以才想要为他疗伤,等他伤势痊愈,我們便也能分道扬镳,再无关系了。”
這话倒是让稽星洲愣怔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你這還真是……”
季观棋的话让稽星洲觉得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那你们已经成了道侣,這事情又该怎么办?”稽星洲有些疑惑,道:“其实仙尊对你的感情,我們也看在眼裡,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一個机会嗎?”
稽星洲对季观棋和乌行白之间的恩怨情仇不算很了解,但看现在乌行白的样子,显然是将季观棋放在心上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季观棋垂眸道:“道侣契约已经解开了。”
這种东西,只有自己能感觉得到,在他将乌行白一剑穿心,乌行白死的那次,他就感觉到道侣契约解开了。
忽然,他听到水池那边传来了一点微动,抬眸看去时,乌行白正在疗伤,似乎根本沒有听到這边在說些什么,可是季观棋却下意识略微皱眉,一旁的稽星洲說道:“隔着這么远呢,应该是听不到的。”
按道理是這样,可是那是乌行白,季观棋有些不太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了,不過他說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话,听到了就听到了,這样更好,也省得和乌行白之间牵扯不清。
“观棋。”乌行白听到季观棋走来的脚步声,這才睁开眼,他看着季观棋,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嗎?如果我的伤一直沒好,你会一直在這裡嗎?”
“……”季观棋抬手试探了一下泉水,裡面灵气十足,足以治疗乌行白的伤势。
“如果你能一直這样,我倒是希望我的伤永远不要好起来。”乌行白笑了声,道:“我不怕疼,也不怕受伤。”
“還有一日,你的伤势便会痊愈了。”季观棋和之前并无二样,似乎和稽星洲聊天的那番话只是乌行白自己的错觉,他道:“等你伤势痊愈了……”
“等我伤势痊愈了,你会离开我嗎?”乌行白拽住了季观棋的衣袖,他有些执着道:“你不会的,对吧?”
他眼神裡带着一丝期盼,仿佛是在等在這季观棋的审判,好一会儿之后,季观棋才掰开了他的手指,低声道:“先疗伤。”
一旁的稽星洲似乎是想要說话,但是看着季观棋和乌行白的這副样子,想了想還是将话咽了下去。
“你很想要救路小池嗎?”乌行白忽然开口问道,让正准备重新包扎伤口的季观棋微微一愣,他下意识道:“你听到了?”
“听到了一些。”乌行白笑了一声,道:“你要是想要救他,我能帮你,你不要贸然前去,乔天衣已经融合了天道石碑,他的实力也许都在我之上了,你若是前去,会很危险的。”
“我沒准备去救路小池。”季观棋說道:“你不用管這些,安心养伤吧。”
“真的?”乌行白再次问道。
“嗯。”季观棋应了一声。
季观棋的伤口是乌行白重新帮他包扎的,只是刚刚弄好,便听到了一阵声响,乔游冲了进来,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季观棋,立刻喊道:“快走!我爹来了!”
季观棋他们脸色顿时一变,乌行白就要从水池裡起身,却被季观棋直接摁了下去,他冷着脸看向乔游,道:“乔天衣?你引来的?”
也不怪季观棋這样怀疑乔游,毕竟乔游从始至终都沒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更何况乔游還是乔天衣的亲生儿子,自然有理由帮着乔天衣,這话一出口,乔游先是愣怔了一瞬,而后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受,他道:“不是我,我沒有,刚刚我看到我爹来了,就立刻被来通知你了,万花宗主正在前面拦着,但是我估计拦不了多久。”
說着,他似乎這才注意到旁边的乌行白,立刻上前道:“师尊!”
乌行白冷着脸,懒得看他。
“师尊,你怎么受伤了?你怎么了?”乔游从沒见過乌行白伤成這個样子,他想起乔天衣發佈的通缉令,立刻焦急道:“师尊,你快离开這裡,我爹在到处抓你!”
“他沒法离开。”一旁的稽星洲回应道:“仙尊身受重伤,需要借助碧月泉疗养三日,如今才是第二天,若是此刻离开,只怕会功亏一篑。”
“可是……”一听這话,乔游咬了咬牙,道:“那我去外面拦着我爹。”
“你拦不住乔宗主的。”稽星洲說道:“你拦着他,只会让他认为你在隐瞒什么,反而容易暴露仙尊的踪迹。”
“那我应该怎么办?”乔游有些恼怒了起来:“這也不准,那也不准,难道要我看着师尊被我爹抓住嗎?我爹现在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奇奇怪怪的,有时候自言自语,反正感觉是疯了。”
乔游說话向来如此,季观棋和乌行白都已经习惯了,倒是稽星洲還是有些不太适应地多看了他两眼。
“你确定不是你将乔天衣引来的?”季观棋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乔游脸色略微发白,他看着季观棋,难以忍受道:“你不相信我……”
“你有哪点值得我相信?”季观棋反问道。
一旁的乌行白直觉這话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季观棋也对自己說過,而他显然撒谎次数比乔游多多了,前科太多的乌行白保持了沉默。
乔游不假思索地抬手起誓,道:“我乔游若有半点虚言,便让我神魂俱灭,永世难安!”
一般修真者是最忌讳起誓,绝不会乱說,以防止会成为心魔,所以当乔游起誓的时候,季观棋基本上就已经相信了,天道這东西虚无缥缈,却不得不信。
“你去阻拦你爹。”季观棋起身,他随手拿起了旁边的君子剑,而后翻身下了水,道:“去吧,若是他进来了,就让他进来。”
“你要干什么?”乔游愣怔了一下。
一旁的乌行白立刻握住了季观棋,道:“你先引开他?我不允许。”
“谁說我要引开他?”季观棋笑了一声,他声调清冷,略显无情道:“我要把你交出去,当做投名状,交换路小池。”
乌行白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他喉头微动,而后扯出了一個笑容,道:“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也可以。”
然而就在乌行白放松警惕的时候,季观棋凑了過去,乌行白下意识略微一愣,便在這一瞬间,他只觉得脖颈处猛地一疼,紧接着眼前只剩下季观棋有些无奈的眼神。
若是换做以往,乌行白必然不会被這样轻而易举的偷袭,但是他现在伤势未愈,又有季观棋在眼前,這才被季观棋得逞了。
“观棋?”稽星洲有些吃惊地看着季观棋,只见他朝着稽星洲伸手,道:“避水珠。”
“我有。”稽星洲立刻拿出了一颗避水珠,递给了季观棋,只见他捏住了乌行白的下巴,强迫对方张开嘴,将避水珠给乌行白含下之后,便道:“等会乔天衣进来,你们尽力阻拦,不用拼死一战。”
“那你怎么办?”稽星洲脸色顿时变了。
“我?”季观棋垂眸道:“我自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