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砍砍】
原本金碧辉煌的室内装饰早已风化,斑斑剥落。
冰冷、僵硬、還有浓郁到骨子裡的腐朽气息。
卑弥呼的意识在這具曾经美丽,充满活力,如今却毫无水分,枯瘦如干尸的躯体上醒来。
原本引以为傲的‘法力’已经在600年的时光中变得混沌不堪,脆弱到极致的躯壳已经不足以支撑意识长時間的苏醒。
事实上,距离上次从這具囚笼中醒来已是两年前。
卑弥呼并沒有去诅咒、哀嚎,這些无用的情绪在漫长的時間中已经被证实并无用处,反而纯属浪费時間。
她此次醒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数百年中积累的庞大‘法力’涌入她的脑后,流经那十三支‘太阳女王’标志性的狭长金属窄笄后,落入身下,顺着无数金属铸就的管道向地底蔓延,并在到达某一個地点时被捕获。
随后,伴随着意识层面如同超新星般的爆炸,卑弥呼的视野近乎无限的扩张开来。
她忠诚的邪马台与那些她亲自释放的风暴很快被甩在身后,在不计后果的‘法力’灌输下,视野仿佛跨越无尽的海洋,沿着那股源于灵魂层面的血脉悸动,一路向前。
终于,‘太阳女王’看到了那艘在大海上飞速航行的打捞船。
坚忍号。
還有甲板上正兴奋地不断自拍的的那個黄种人女孩。
“星!!”
无穷的恨意在天守阁掀起一阵猛烈的风暴,引得驻守的风暴武士不断跪拜。
“我!终于!等到你了!”
‘法力’被不计代价的挥霍,在庞大的压力下,卑弥呼那已经碳化的脸庞开始逐渐的破碎,龟裂,最后如同被日晒雨淋而风化的石像般变得残缺不全。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换回的是坚忍号探险船附近的海域,突然开始掀起阵阵强风。
很快,在狂风的吹拂下,云层开始不断的被带动,加速流动,相互合并,最后,形成大团的乌云。
而云层之间的剧烈摩擦产生了大量的电荷,這些电荷最终导致雷电的产生。
就此,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成型。
几乎是顷刻间,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波涛顺应着风暴的吹拂击打着坚忍号,将它几次几乎抛离海面。
风暴越来越大,海洋也一改往日的平和,转变为另一副面孔。
纵然是钢铁铸就的船身,在自然的伟力下也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在船上众人交相呼应的祈祷声中,坚忍号的船体最终還是自中间断裂,船舱中的人与物被风暴全部抛飞到海洋中,又在十分恰好的风暴吹拂下,被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向远处的邪马台。
做完這一切的卑弥呼强忍着倦意,收回视野。
本想着最后将能调用的法力‘’投放到自己麾下法人风暴武士长身上,但是看着他那在漫长時間中,变得僵化,麻木不仁的意识,最终還是更改了選擇。
经過简单的考量,卑弥呼選擇将视野挪到远处位于加冕室外的一名熟睡的中年男人身上。
将先前在船上看到的那個女孩的模样投进他的大脑,留下“将她带到吾面前,還你自由”的神启后,卑弥呼散去自己的“法力”。
至此,躯壳已经出现大面积崩溃,不光裸露在外的面部,双脚以及左小臂,连同着华美‘直垂’下的身躯也都开始斑斑崩漏。
‘不能再展现力量了,這躯壳彻底撑不住了,還是沒有年轻健康的躯壳更能抵御使用力量的磨损。’
卑弥呼熟练地将活跃的意识沉寂在這具残破的躯壳中。
‘不過,相信很快就能彻底摆脱這個牢笼。
…………
军事堡垒内。
江秉停下对面前厚重金属片的捶打,将它重新塞进自己新垒的火炉中加热。
這個足有40KG重的铁片,花费了在军事堡垒裡搜集到的所有金属,包括十几把已经严重损坏的九九式步枪。
這些步枪的零件要么是严重变形,要么就干脆被時間和水汽沙尘腐蚀殆尽,已经完全沒有维修的必要,所以江秉又把它们重新回炉利用。
金属片很快被火焰舔舐的通红,然后被火钳夹出,放在一旁的铁砧上,再次接受的捶打。
坚硬的钢铁在江秉巨力敲击下,如同泥巴般被轻松揉捏着折叠,变形,在反复捶打出大量杂质后,冷却下来的金属片又被塞进火炉中。
趁着這個间隙,江秉把两小桶已经有些凝固的润滑油与定量的水做混合,调制出一桶淬火液。
這种日军用来给机器做保养的军用润滑油勉强也能淬火,只不過效果只能說差强人意。
而需要淬火的原材料,虽然是用来做枪械的高强度合金,但是在江秉的眼中,强度和韧度還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指标。
如果铸造成剑,对自己的造物了如指掌的‘工匠’明白按照自己现在的力量,砍上百八十人就得卷刃形变。
更何况,中途免不了還会砍些枪支护甲。
当然,還有那群身穿全套镰仓时代铠甲的风暴武士。
以当时邪马台强盛的国力,他们身上的铠甲可是实打实用料扎实。
所以,江秉对這次的作品的形制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大胆抛弃了自己最喜爱的剑型,换成了更加粗实耐造,威力强大,即使卷刃崩口也不影响使用的大刀。
同时进行了百试不厌的狠狠堆料!
当然,這样的缺点也会十分明显。
丑!
金属片再次从火炉中抽出,這次江秉手中换成了一把大锤。
随着连成一串的叮当声响,大锤被挥出残影,沒多时,一把宽背厚刃,刀面阔的像是案板的巨型砍刀被敲出外形。
砍刀被塞进火炉,被高温烧红,烧透后再次被抽出。
這次,需要做的是对细节的塑造。
在精巧的力道与角度控制下,大锤砸出的凹凸不平被小锤飞快抚平,参差的边缘被修正,整把刀弯曲的弧度被精修,以方便挥砍时更利于力的传导。
江秉攥着粗糙的金属刀把,简单颠了颠刀身,随后便在小锤暴风骤雨的锤击中对大刀重新进行的重心配平。
随后,基本完成锻造的大刀继续被丢进火炉,在‘工匠’细致入微的掌控下,刀身先是被充分加热,温度到达一個微妙的临界点时再被飞快抽出,浸入一旁装满淬火液的槽中。
呲!
白雾蒸腾,把握着時間差不多,大刀被从淬火液中取出,进行最后的精修打磨。
這把刀的确很丑,当然,并不是說它的外观有多难看,实际上江秉出品的武器,基本一眼望去就能瞅出外散的精工感,只是整把武器的造型就和帅气搭不上边。
所有人见到它的第一印象只能是——狂野和简朴。
淬炼完杂质還剩40kg的重量完全沒有浪费,這把巨兵被延长出足有一米五的长度,再加上同样粗壮狭长的刀柄,整把刀丧心病狂的达到了一米七。
刀背足有三指厚,可以与砖头媲美
而刀刃,好吧,压根沒有什么刀刃。
为了防止卷刃,刀刃处竟然薄到“仅仅”只有一厘米。
近40kg的重量,江秉也沒想着用它砍人,一开始就奔着砸人破甲去的。
直白点讲,防的就是对那群古板守旧的风暴武士。
什么年代了,還一身古代甲胄,能防得住子弹么?
大清都亡了!
奈何在被风暴封闭了对外界交流渠道的邪马台,基本找不到什么大威力的热武器。
弹药更是奇缺,要不是二战末期,美日双方狠狠送了一波空投,现在岛上的主要武器估计就要是弓箭长枪片手刀了。
所以,哎!
咱传统日本武士就是牛XX,這胴丸的防御力還就是内個地道!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为此,整把刀的弧度被打造的更加便于挥砍。
为了达到最大的劈砍威力,刀尖并不是常见的圆弧形,而是被钝化加宽,使得整把刀的重心再次前移,以求同样的加速距离,获得更多的惯性加持。
在江秉给刀柄缠上用来防滑的绳索后,這把巨兵已经像极了页游裡的屠龙宝刀。
只不過一個金光闪闪,一個黝黑哑光。
一個攀龙附凤,刀镡华丽,造型炫目拉风,一個刀背横平竖直,整個傻大黑粗。
江秉也缺少一個急需被砍的兄弟。
【大砍砍】
這把浑身上下,充斥着战锤世界大就是好,粗就是美,杀伤力不足,就是沒有杀伤力的理念的巨兵,被江秉形象的赋予了一個十分waaaaagh!!的名字。
‘如果丽贝卡在這,她会不会喜歡?’
江秉脑海中突然飘出這么一個离谱念头。
‘恩~有机会回去问问她。’
就在江秉继续敲敲打打地锻造可以穿戴在身上,专门用来将【大砍砍】固定在背后的武器挂架时,凯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并且成功被江秉手上的【大砍砍】吓出一句“海公牛”。
江秉睹了一眼她,沒想到這個女帆船手還有西班牙血统。
凯特惊讶的询问:“這是你說的简单做把防身武器?!”
江秉轻松把刀提起,在她看上帝的目光中,轻松惬意地将一旁的几根硬枫木精准砸断。
這行为不言而喻,凯特只能乖乖闭嘴。
“我想你应该出来看看,我在不远的山上,找到一只宗教疯子的踪迹。”
在江秉工作期间,凯特一直干着警戒工作,并在江秉的交代下,用一只坏了一個筒的老式望远镜观察着四周,意图找到下一群受害者。
堡垒中的强盗属实有点穷酸,除去那把成色陈乏可善的九九式轻机枪,只有两把膛线都快抹平的老式步枪,子弹也就可怜的几十发,少部分跟這些老步枪還沒办法通用。
而手枪更是沒有一把,所以不能怪先前那名拿匕首的敌人太蠢,属实是沒有這個條件。
而堡垒裡,除去一些二战时期遗留下来,早就变质的军用物资,整個堡垒就不剩什么,必备的发电机,燃油,各式泛用性较广的配件和工具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不然也轮不到這群菜鸡。
這种情况倒也十分正常。
所以缴获自敌人,现在被背在凯特身上的自制短弓,存在的十分合理。
在工业能力基本等于沒有,子弹打一发少一发的岛上,弓箭的确实是個性价比极高的選擇。
反正适合做箭矢的树木和禽类岛上多的是。
不過江秉不太爱用,這几把弓拉起来软趴趴的沒劲,杀伤力捉急。
而且這些强盗的制弓手艺還十分差劲。
从弓身选材环节做的就不对,用的是榆木直接削切而成,而且动手能力還十分烂。
江秉一路上就看到成群的紫衫那那都是,就愣是不用。
更不用說還可以因地制宜,活用多种木材叠加黏合来增加弓身韧性。
连弓弦也都十分糊弄,在這野兽遍地跑的岛上沒有用兽筋或者兽皮,也沒有選擇用多种材料混合编制,直接整了几根不知道从哪裡摸来的尼龙绳,還不是弓弦用的高韧性材质。
還有那些更加一言难尽的箭矢。
站着說话不腰疼的江秉把這些强盗的吃饭家伙事批的一文不值。
凯特背的這把已经是缴获的弓裡面最好的一张,不過射程也還不到50米,距离标准的‘一箭地’差了一倍有余。
两人登上堡垒顶的瞭望位,凯特把望远镜递给江秉,并指明方向。
镜筒中,一队全副武装的凶徒押着几個明显是俘虏的男女向着山顶跋涉。
凯特在旁边开口:“你可以仔细看下他们脖子上的纹身,是不是很像太阳,這群宗教疯子准是想拿那些可怜虫去献祭。”
“献祭?”江秉一边急续仔细观察,一边出声询问。
凯特叹着气解释道:“我也是听当时一起逃出来的人說的,說是他们会把抓到的俘虏献给那些‘不死的武士’,以求不受到它们的骚扰。。”
“要我看,都是那群疯子的臆想。”
江秉用已经搜到了他们的据点,便干脆的将望远镜放下。
“我找到了他们落脚的地方,咱们有活干了。”
跳下屋顶,江秉又补充:“至于是不是臆想,到时候找明白人问问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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