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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者:易之
后来,日本飞机轰炸,抓到的人全跑了,军统局的人只好赶到“龙须芽”堂口,抓走了看家的坝头和小脚,严刑拷打后,才知道自己错過了绝佳的机会,悔之晚矣!

  更让老蒋恼怒的是,秦百川竟也跑了,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秦百川到底去哪裡了呢?

  半年后,祖爷终于再次找到了秦百川,确切地說,是秦百川找到了祖爷。

  四大堂口跳场后,大家都退到乡下,祖爷也回到老家,轻易不再露面,偶尔上街,也是提前化装。有一天,祖爷正和“风子手”在街头观风,突然后面来了一個人,拍了一下祖爷的肩膀:“祖爷!”

  祖爷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尽管对方化了装,還是立即看出是秦百川!“秦爷!”

  祖爷四下看了一下,低声說:“此处不宜說话,跟我来。”

  到了祖爷的私密地点后,祖爷高兴地說:“秦爷,你到底去哪了?让兄弟们這等担心!”

  原来那天敌机轰炸时,秦百川拼了命地往山裡跑,他体格壮,跑得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当时他的手被反绑着,人被绑着手,重心就不平衡,跑得越快,越容易摔倒,结果光顾着跑了,一不留神滑下一個山沟,大概有十几米深,要不是中间被一些藤蔓挡了几下,就摔死了。即便這样也摔晕了,在山沟裡昏迷了两天,后来一场大雨把他浇醒,他定了定神,才明白自己這是在哪儿,又找到一個突起的石头棱儿,把绑手的绳子磨断,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山沟裡爬出来。

  爬出来,也清醒了,仔细回想整個事情的经過,终于发现不对头了,那個独立团的团长索要被骗的钱的事,可能和抓自己這個事沒关系,只不過這两件事凑巧碰一块了,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在四川的威望,一個团长還不敢动他。

  秦百川很聪明,他先找了個农家,吃饱了肚子,然后又用银子换了几套旧衣服,化了化装,夜裡猫到自家堂口附近观察,发现堂口已经被封了,他觉得事情严重了,這是上面有人要整自己!当时祖爷他们已经走了,他找不到任何人,就挖出了一些在城外林子裡自己私藏的银两,连夜赶到乡下隐藏了。

  半年后,风声不紧了,他东下江淮来找祖爷了,发现祖爷的堂口也不在了,他感觉事情非常不妙!

  以前各個堂口也有跳场的经历,他知道祖爷跳场后一般会回乡下,祖爷老家的具体位置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是某個镇,即便是這條信息,也是大师爸级别的人物才能知道的,至于坝头和小脚,根本沒有资格接触這样的信息。当时也是沒有其他办法,他只好在祖爷老家附近的街上溜达,希望能见到祖爷,结果溜达了一周,终于碰到祖爷了。

  祖爷把江飞燕那边得到的信息告诉秦百川后,秦百川也是一身冷汗,最后低着头說:“祖爷,是我连累了大家。”

  祖爷說:“秦爷言重了!一家人不谈這些见外的话!你我兄弟重逢,就是最大的快事!秦爷暂且在我這住下,我們把酒言欢!”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了,解放战争开始打响,国民党民心大失,节节败退。军统局(后改组为保密局)再也沒有精力追查“江相派”的事了。

  祖爷看到时机成熟了,和其他三個大师爸商议后,宣布“江相派”重出江湖!于是四大堂口招兵买马,日子又重新红火起来。

  這次与军统的冲突,可谓有惊无险。“风子手”也更加领略了祖爷的智慧。愚蠢的人看表象,聪明的人看实质,21岁的“风子手”就是聪明人,他看出了祖爷要把秦百川置于死地的念头。看出這個玄机的還有秦百川自己,从此秦百川心底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30年后的周震龙老前辈

  而今,“风子手”已近而立之年,他再也不是那個冲动懵懂的愣小子了。他知道祖爷要一统天下,在這内忧外患、危急四伏的时候,他寸步不离祖爷。

  就连我,這個加入堂口不久的生性愚钝之人都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全国解放在即,四大堂口分崩离析,内部兄弟们军心涣散、矛盾加剧,北派钱跃霖[文]突然到访,西派秦百川[人]故作矜持,這一切都[书]不知是福還是祸!但[屋]祖爷,還是异常地平静。

  1949年初,三大战役结束时,国民党已经是苟延残喘。苏联和美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都要求国共双方“划江而治”,其实就是想分裂中国。

  国民党趁机大搞虚假宣传,恐吓老百姓,說解放区如何如何恐怖。就连从解放区跑過来的大师爸钱跃霖都說在解放区的日子不好過。

  祖爷是何等智慧的人,他心裡明白,“江相派”是骗子团伙,骗子不好過的地方,必然是老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那段時間,很多人被国民党的反面宣传所误导,拼了命地往台湾跑,往香港跑。南派“越海棠”的掌门人江飞燕也频频往返于广东和香港之间。

  有一天,祖爷对我說:“大头,我带你去见個人。”

  我问:“谁啊?”

  祖爷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风子手”還是左右不离祖爷,祖爷托人弄了三张火车票,我們三個去了苏州。這是我从娘胎裡出来第一次坐火车,感到很新奇,火车裡竟然有桌子,有椅子,還有电灯,就像祖爷的客厅一样,最让我纳闷的是,這個东西這么长,是什么拉着它往前跑的。

  一路上我都兴奋不已,不停地透過窗子看外面的风景。“风子手”告诉我,“這是豪华列车,第一次就坐豪华车,你命真好!”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列车不要停下来,就這样拉着一直跑下去。

  下午3点,火车靠站了。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厅,一出站门,就有人接应,三架黄包车转来转去,将我們带到一個山脚下的地方。我一看,是一处寺院。

  看门的小僧一看我們来了,就将我們领了进去,转過几处佛堂,往左走,到了一個禅房。小僧通禀后,說:“三位施主請进吧。”

  我和“风子手”跟着祖爷走了进去。一进屋,看到一個老和尚正在打坐,样子有八九十岁。

  祖爷双手合十,轻声說:“清风法师别来无恙。”

  老和尚回礼:“阿弥陀佛,祖爷一行旅途劳顿。荀竹,看茶。”

  那個小僧答道:“是,师父。”转身去倒茶了。

  我一听,敢情這位高僧认识祖爷啊,祖爷這人脉也太广了!

  祖爷說:“多谢法师!我這次前来,带来了一位深谙茶道的小徒弟。”說着对我一摆手:“大头,你去帮小师父沏茶。”

  我說:“是。”赶忙走到裡屋,接過茶具。不一会儿,我把一壶碧螺春沏好了,端上来,给各位倒上。

  祖爷說:“法师請。”

  清风法师接過茶杯一品,慈祥地一笑:“清新淡雅,施主果真好善根啊!”

  我沒太听明白老和尚的话,模模糊糊中感觉是在夸我。

  祖爷一笑,說:“法师身体一向可好?”

  清风法师說:“谢祖爷挂念,一切都好。”

  祖爷說:“三十年前,有缘与法师相见,实乃我之万幸!多年来,每每穷思纠结,必得法师点化,法师对我恩重如山。”

  清风法师說:“祖爷言重了。祖爷善根未泯,自会有福报的!”

  祖爷說:“法师,此次我前来,有三件事請法师开示。”

  我一听這话,好悬沒晕過去,祖爷還需要别人开示?我回头看了看“风子手”,“风子手”无奈地笑了笑,沒說话。

  清风法师說:“祖爷,娑婆世界,万相皆空,你若放不下,则就看不透。”

  祖爷說:“這第一件事是,我该走,還是该留?”

  這第一個問題就让我和“风子手”听蒙圈了,什么意思?什么该走该留的,往哪走?

  清风法师說:“‘江相派’延续了這么多年,做過善事,也做過恶事,恶事比善事要多,尤其到了清末民国,更是恶事连连,罪恶滔天,祖爷走不走不重要,‘江相派’的去留才重要。”

  老和尚這番话說得我身子一震,他也知道“江相派”的内幕?堂口有规矩,知道“江相派”内幕的人,如果不是兄弟,就是仇人,就必须切了,祖爷非但沒切他,反而敬着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祖爷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好一阵,才說:“法师,第二件事是,你看我這两位徒弟,有何归宿?”

  我和“风子手”互相看了看,不明白,什么叫“有何归宿?”祖爷今天這是怎么了,总說些模模糊糊的话。

  清风法师指着我說:“這位施主,面相憨厚庄严,六根清净,早年虽克伤双亲,中年以后,必有福报,儿女双全,寿终正寝。”

  祖爷会心地叹了口气,說:“看来我沒看错人。”

  我彻底被弄糊涂了,這老和尚說的话,怎么這么像我們给傻狍子算命时說的话,难道祖爷中“千”了?我吧嗒吧嗒嘴,疑惑地看着祖爷。

  我這丝忧虑竟沒逃過清风法师的眼睛,清风法师笑了笑对我說:“施主,你已经把自己搞糊涂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江相派’做了两個最大的孽,其一,就是骗财骗色,滥杀无辜;其二,就是把周易的名声给玷污了,《易经》乃阴阳之道,古人常說,不为良相,当为医卜,术数乃《易经》之精髓,当用来趋吉避凶,造福百姓。‘江相派’根本不懂《易经》,却假借《易经》之名,招摇行骗,使民众对《易经》多存怀疑,中华术数之名誉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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