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下毒之人
“阿寧何時能醒?”
男人幾日未打理自己,往日潔淨平整的衣袍這兒皺巴一塊,那兒皺巴一塊,還飄着一股濃郁得讓人無法忽視的汗臭味,往日俊逸無儔的容顏不復存在,雙眸黯淡,臉頰凹陷,鬍子拉碴,渾身哪裏有攝政王的矜貴清冷,活脫脫一個街頭糙漢。
作爲與蕭玄璟有某些關係的長輩,初墨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有不忍。
“你瞧你這副樣子,要是丫頭醒了,不得被你嚇壞?”
蕭玄璟的心思全然在賀梔寧身上,直接無視初墨的話,復問一遍:“阿寧到底何時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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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暗啞,卻比方纔高了兩分。
兩人談話時,北慕已無聲無息從後窗溜了進去。
走到牀邊,看着軟糯糯的兩個傢伙,心不由一軟。
傢伙們出生已有六日,不似剛出生那般醜兮兮,皮膚白白嫩嫩,如破殼的雞蛋。
北慕忍不住抱起其中一個,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軟乎乎的臉,然後認真端詳起來,過了片刻,朝牀頭另一個看去,“怎的一點都不像璃兒,盡像那冷冰冰的大傻個。”
遺憾不已地嘆了口氣,將懷裏的傢伙重新放到牀頭,準備幹正事。
就在他伸手去抱賀梔寧時,昏迷多日的人悠悠睜了眼。
四目相對,北慕愣了,懸在空中的雙手顯得十分尷尬。
賀梔寧覺得他的行爲很奇怪,“先生?”
聲音乾啞,沒什麼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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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北慕邊應聲,邊伸手去抱剛放下的傢伙,“我……我來看看孩子。”
賀梔寧知自己受了場大難,渾身虛弱得連手指都擡不起,腹間的傷口也隱隱作疼,但比她預想的情況好很多,聽了北慕的話,她看了眼被北慕抱在懷裏的,又側頭去看躺在邊上的。
奶香奶香的傢伙睡着,十分乖巧。
淡到幾不可見的眉毛,塌塌無型的鼻子,紅潤微張的嘴,以及肉嘟嘟的臉蛋,完全看不出像誰,但看一眼,賀梔寧的心就軟得一塌糊塗,鼻尖驟酸。
“孩子他爹呢?”她擡眸,忍下淚意,問北慕。
北慕微怔,“孩子他爹……應該在書房吧。”
不知爲何,賀梔寧想到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蕭玄璟,心中酸意更甚,她微微一蹙眉,眼淚便不自控地從眼尾滑落,喉嚨似被什麼東西堵住,難受至極。
“丫頭!怎麼哭了?”北慕馬上蹲了下來,急色詢問。
賀梔寧抿了抿脣,努力扯開一抹笑:“沒事,我是太高興了。”
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北慕眼底隱泛疼惜,他把孩子放在牀頭,道:“想來初墨和王爺已經談完事情了,我去喊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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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梔寧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北慕是偷偷進來的,他離開時,也選擇了翻窗。
書房,初墨估摸時辰差不多,便沒勾着蕭玄璟。
兩人一同走出書房。
初墨瞥見北慕一人站在迴廊的陰影下,不由皺起了眉。
狗東西沒有得手?還是他臨時反悔了?
蕭玄璟前腳走,他後腳去了迴廊找北慕,“怎麼回事?不是好了趁此機會帶璃兒回去嗎?”
“她醒了。”北慕淡淡回道。
初墨怔了一下,然後狠狠擰眉:“醒了你就不知道打暈帶走嗎?如今錯失這個機會,還不知得等多久,我們等的起,那熱不起啊。”
“璃兒剛產下雙生子,死裏逃生,她要是知曉真相,定然傷心欲絕。”北慕有些惱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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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還想什麼,北慕打斷他,“待璃兒記憶完全恢復,她也不會再留戀不該留戀之人。你前幾日不是璃兒所中之毒可能來自伽羅,我已查清此毒來源,那老妖婆膽敢害璃兒一屍兩命,咱們不能輕易放過她!”
“讓她死,太便宜她了。”初墨一下便猜到北慕口中的‘老妖婆’是誰,神情忿忿,“此事交由我去辦,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北慕想了想,答應了。
主寢,還未抵達牀前,蕭玄璟便見賀梔寧醒了,他既欣喜又心疼。
疾步衝到跟前,想也沒想就雙膝跪在了牀頭,大掌落在她的鬢角,“身上可疼?是不是餓壞了?要不要喝水?……”
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賀梔寧沒有迴應,而是呆愣愣望着他,望着那張滄桑瘦削的臉。
在她的記憶中,蕭玄璟永遠都是一副矜貴高冷的神只形象,或是溫柔如水的俊美形象,惹她心動,惹她愛慕,惹她時時刻刻念他想他霸佔他。
可……
眼前這幅邋里邋遢的模樣,及從他身上飄來的汗臭味,再度勾起了賀梔寧剛壓下去的那股子酸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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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她昏迷了幾日,蕭玄璟就守了她幾日。
蕭玄璟見她一副快哭的表情,以爲她是醒來發現自己沒陪在她身邊,語氣焦灼地賠罪認錯:“爲夫不該離開那麼久,爲夫不該丟下你和孩子,爲夫錯了……”
“你這個樣子好醜啊。”賀梔寧破涕爲笑,緊接着吐槽道。
蕭玄璟愣住,他……
想到自己多日未曾打理,臉上不禁染上兩朵可疑的紅,蔓延至耳根。
他別開臉,轉而想起初墨剛剛那句“要是丫頭醒了,不得被你嚇到”,難爲情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許是主動關心起自己此時此刻的形象,蕭玄璟身上那股被汗水捂餿的味道更爲明顯。
他幾日沒沐浴更衣,身上這味……
想罷,害怕薰到妻兒,往後挪了挪膝蓋。
瞧他離自己更遠,賀梔寧無奈又好笑,當然,心中疼惜尤重,“有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你是我夫君,怎麼都好看,我怎會被嚇到。多日未見,甚思念夫君,靠我近些,讓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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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玄璟亦思她思得得肝腸寸斷,奈何連他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臭味,不僅沒有靠近,反而往後再挪了幾步:“身子可疼?”
視線仍停留在別處,話題也被他轉移。
賀梔寧知他所想,不勉強他:“已經不疼了。睡了多日,倒是又餓又渴,夫君幫我弄點喫食可好?”
“我去拿,等我。”蕭玄璟逃也似的離開房間。
望着那慌慌無措的背影,賀梔寧癡癡一笑,不覺這幾日所受有多苦,反而甜到心坎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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