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他醋了
对于宋观的举动,姜玉微并不惊讶,他紧张的孩子,而不是她。
宝月则继续道:“原本殿下還准备在這多待会,结果凝香阁的人来了,說那位身子不适。”
“我原以为殿下既追了公主回来,他多少该顾忌公主的,谁知他人家卖個惨他就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望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姜玉微唇畔一勾,眸光萧索:“别气了,這种事以后多得是,若每次都生气,岂不是要气死了。”
宝月小嘴一撅,沒有說话。
与此同时,凝香阁中。
宋观坐在床畔,喂苏沉霜喝了盏参汤。
“怎么样?现下可好些了?”
苏沉霜拿帕子擦了擦唇畔,笑意温和:“有殿下陪着,妾身好多了。”
“那好,你先歇歇,我還有事要处理。”宋观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就起身了。
苏沉霜连忙抱住他,眸光楚楚:“殿下,不要走。”
宋观凝了凝,柔声道:“你放心,我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不!”她连连摇头,面上露出一丝恐惧:“我害怕你一走,我又回到了那幽闭的王府,你不知道,自从他被幽禁,就总是都打我,就连我那快出声的孩子,也是被他活活打沒的。”
“殿下,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她紧紧地抱着他,眼眶发红。
望着她惊恐的样子,宋观眸光一软,伸手搂住她:“好了,我不走,在這陪你。”
“真的嗎?”她眸光乍亮。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過你?”
苏沉霜大喜,抹了抹泪珠:“殿下不会骗我的,永远不会的!”說着露出一丝羞怯,缓缓凑過去。
宋观一怔,本能地瞥過头,苏沉霜神情一黯,松开双手:“殿下,你不想要我嗎?還是說我生過孩子,你嫌弃我了”
她咬着唇,眼裡蓄起一汪泪水,委屈又可怜。
宋观微微一叹,握住她的手:“你刚刚小产,我害怕对你不利。”
她连忙摇头,红着脸颊低声道:“沒事的,只要不那样就好了”
宋观抿了抿唇,柔声道:“可我怕控制不住,伤了你,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对嗎?”
“嗯。”
苏沉霜微微一黯,轻轻靠在她怀裡。
過了一阵,楚皓进来說有紧急事件,宋观下意识看了看她,她连忙道:“公事要紧,殿下先去吧。”
宋观眸中一松,拂了拂她的脸颊:“那好,本王先去了,你早些休息。”說着翩然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苏沉霜眸中一揪,拳头将被子攥的紧紧的。
回去之后,宋观立即处理公务,事毕后,正是傍晚,他沉吟片刻,朝澜意居行去。刚进屋,便见姜玉微正放下碗筷,桌上只余了些剩饭剩菜。
宋观目光一冷,转身往外走。
宝枝瞥了眼宋观,小声道:“公主,不如让小厨房再做点饭吧?”
“不必了。”姜玉微擦了擦唇畔,眸光清冷。
宝月附和道:“就是,凝香阁肯定早等着呢,咱何必做着费力不讨好的事!”
院外,楚皓紧张道:“殿下,霜夫人应该還等着您,不如去她那?”
宋观扫了他一眼,冷冷道:“本王去哪,還要你安排嗎?”
楚皓身上发寒,连忙打自己嘴巴:“奴才多嘴,望殿下赎罪。”
“哼!”
宋观双手一负,冷着脸大步而去。
几天后,宝月带回一個消息,宋观将府裡的人全都远远打发了,一应仆婢都是从外乡新买的,至于苏沉霜则有了新的身份,唤作如夫人。
得知此事,姜玉微翻书的手一顿,目中露出讥讽:“难为他了,竟肯为苏沉霜這样费心思。”
虽說宁国比前朝开化些,可娶嫂之事在皇室仍旧上不得台面。
此事传开,于宋观不是好事,但他却甘愿冒险,不更证明了那人在他心裡的地位嗎?
宝月双手往纤腰上一叉,愤懑道:“若非为了小殿下,公主早就走了,何至于在這裡受這嫌气!”
姜玉微叹了叹,压下心中的苦涩:“好了,总提他作甚么,倒是你,怎就笃定這是個男孩?”
宝月胸脯一挺,笃定道:“一定是男孩,這样谁都休想越過公主去。”
“其实我并不在乎男女,但世间女子大多被辜负,所以我還是希望他是個男孩,免得如我這般。”
望着她忧伤的神情,宝月二人看了对方一眼,都无声地叹了叹。
屋外,宋观听到屋裡的谈话,眸光很是复杂。
楚皓试探道:“殿下,還进去嗎?”
宋观斜睨了他一眼,扬长而去。出了澜意居后,他并未回凌月轩,而是绕路去了佛堂。
见他来了,丫鬟连忙上前行礼:“拜见殿下。”
宋观沒有理她,目光落在佛像旁边的荷包上,继而眉头一蹙:“有人动過?”
“回殿下,王妃去西境前曾来過這裡,還拿着荷包端详了一会儿。”
闻言,宋观薄唇一抿,将荷包拿到手中。
“都出去。”
“是。”
楚皓应了一声,和丫鬟一道退下。
空寂的佛堂只剩他一人,他摩挲着荷包上的纹路,眼裡泛過一丝莫名的情绪,咬破食指,把血滴在上面。
一抹鲜红瞬间蕴开,似盛开的梅瓣,夺目耀眼。
他拂了拂那鲜红,放下荷包,尔后双手合十,在佛前静立了片刻,默然离去。
此后,姜玉微对宋观越发冷淡,纵然他過来,两人也說不上几句话。
时深日久,宋观来的次数逐渐减少。
宝月对此颇有微词,她却满不在乎,一個心都不在這裡的人,来了又能如何?
這般過了三個月,到隆冬时,姜玉微的胎像终于稳定。最奇特的是,妇人怀孕前三個月大多害喜,可她却一点症状也沒有。
宝月时不时說,這是胎儿心疼娘亲,来报恩的。
听了她的话,姜玉微心裡便越发柔软,拂着小腹时,神情越发温柔。
至于苏沉霜,她害怕身份泄露,大多時間都在宅子裡,很少出门走动,纵然出去也捂的严严实实。
這日午后艳阳高照,气温回暖了些,姜玉微便领着宝枝三人出门散心。
转了一会儿,见宋观携苏沉霜从对面行来,二人两手相握,亲密无间。
姜玉微胸中一堵,攥着拳头,傲然地往前走。
望着她冰冷的面容,宋观眉头一蹙,手中紧了紧,就在此时,旁边突然窜出一匹黑马,直奔這边。
他瞳孔骤缩,放开苏沉霜的手,搂着姜玉微让到一旁,刚站稳,便听到一声惨叫。
宋观心中一凛,转头看去,见苏沉霜趴在地上,膝盖上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脸色陡变,急忙奔到跟前,查看她的伤口。
“你怎么样了,還有哪裡伤到了嗎?”
苏沉霜摇摇头:“沒事,就着一点伤,救公主要紧。”
微风乍起,露出一张苍白却强颜欢笑的脸,宋观目中泛起一抹怜惜,搂着她自责道:“怪我,怪我!”
“殿下别自责,妾身不比公主,那样的事都受過,何况這点伤。”
听了她的话,宋观眼裡的自责更深了:“好了,别說了,我先带你去医馆。”說着,抱着她朝朝医馆急行而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姜玉微心裡满是凄凉,挑了挑唇,望向天空:“今天的阳光可真耀眼啊。”
阳光洒在她清澈的眼眸裡,似有水花闪烁。
见她如此,宝枝两人满心叹息,星辞目中露出一丝痛色,攥着剑柄的手骨节凸起。
片刻后,姜玉微扯出一抹笑意,往敬王府行去。到了院裡,管家說宋玦在会客,請她稍等。
沒多久,宋玦便匆匆赶来了,不远处的天井裡,几個官员朝這裡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往外走。
姜玉微怔了怔,道:“四哥,你若有事,我還是改日再来吧。”
“无妨,已经忙完了。”宋玦朗然一笑,阔步走到近前。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青年,姜玉微一凝,很难将他和上次那种消沉的好似丧家之犬的样子联系起来。
“四哥,你和上次好像大不一样了。”
宋玦唇畔一弯,合扇坐下:“那還要多谢你,若非你那天来看我,我也走不出来。”
姜玉微嫣然浅笑:“若是如此,也不枉四哥对我的照顾了,只是四哥,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
宋玦眸裡闪過一丝异样,笑容轻然:“失去了一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不過你放心,如今再也沒有什么能伤到我了。”
姜玉微恍了恍,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笑容依然明亮,姿容依然洒脱,可眼底似乎隐藏了一层薄雾,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怎么了,为何這样看着我?”
姜玉微浅然一笑:“沒什么,就是觉得世事多变。”
“是啊,人生如棋,又有谁能一成不变。”宋玦叹了叹,露出感慨之色,顿了顿,道:“你呢,近日可好?”
“還行。”
姜玉微薄唇微扬,下意识拂了拂腹部,瞥见這個细微的动作,宋玦眸光深了几分。
又寒暄了几句,她便起身告辞,宋观亲自将她送到门外。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右手微抬,紫衣立即从暗处飞身而来,落在他身侧。
“殿下有何吩咐。”
“去太医院查查。”
他虽未明言,紫衣却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去。
傍晚时分,姜玉微终于回到澜意居,刚踏进屋子,便觉气氛降到冰点。
她转眸望去,见宋观坐在那裡,浑身蕴着阴冷的气息。
“出去。”他冷声道。
宝月想反驳,却被宝枝拽了出去,一時間,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去哪儿了?”宋观冷冷地盯着女子。
“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都坐在這了,能不知道我去哪了?”她冷然一笑,举步往裡走。
宋观眸光陡锐,上前扼住她的手腕:“姜玉微,以前的事暂且不论,现下你都怀了我的骨肉,竟還敢与旁人勾搭,你们燕国的女人到底要不要脸面?”
“呵!脸面?”
姜玉微甩开他的手,满脸冷笑:“我为了求父皇放你回宁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时候,你可曾问我要不要脸面?”
“我因为你的心上人当众下跪取心头血时,你可曾问我要不要脸面?”
“我一個女子为了你奔袭万裡,孤身入军营时,你可曾问我要不要脸面?”
“既然這些时候你都沒问,现在你凭什么问我要不要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