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新的陰雲
剛剛驅退骸淵之主的短暫輕鬆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沉重的壓抑。
四位神明之間的沉默並未持續太久。
黑夜女士周身環繞的星光輕輕波動，祂那被陰影籠罩的面容似乎微微頷首，認同了狄斯馬汀的判斷。
一道溫和卻帶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意志在空中流淌：“欺詐之主所言非虛。暗影此刻的狀態，如同正在經歷最精密的手術，任何一絲外力的干擾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甚至是自我毀滅。”
祂的意志清晰地傳遞給在場的每一位神明，也無形中安撫了下方指揮中心內焦灼的衆人。
黑夜女士的判斷無疑是最具權威性的，因爲祂的力量本源與暗影同出一脈，對秦川此刻的狀態感知最爲清晰。
“嘖，海那邊那羣傢伙，倒是挺沉得住氣。”狄斯馬汀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似乎轉向了海域方向，語氣帶着幾分輕佻的嘲諷，“這麼多神明守着一個正在蛻變的‘種子’，卻沒人敢第一個動手，有意思。”
岩漿之主發出沉悶的轟鳴，祂龐大的身軀上，熾熱的岩漿似乎因不滿而加速流動：“毀滅和阿斯塔羅斯那些傢伙，竟然這麼安分，乖乖守在暗影門口等着他出來？”
“沒人想當出頭鳥罷了。”狄斯馬汀輕笑一聲，聲音中帶着一絲危險的意味，“誰先動手，誰就得挨所有人的打。亡靈和深淵本就互相看不順眼，誰會傻到給對方創造機會？”
祂頓了頓，語氣變得略微認真了一些：“更重要的是，下面那小子現在可嬌貴着呢。黑夜說得沒錯，他正在經歷最關鍵的時刻。力量太大，或者干預的方式不對，他可能就直接崩了。所有人都想把他囫圇吞下，可沒人想要一堆灰。”
這就是僵持的根本原因——
既要提防虎視眈眈的競爭者，又要避免因爲自己的魯莽而親手毀掉垂涎已久的獵物。
這種微妙的平衡，讓那片海域成爲了一個充滿殺機的死寂之地。
“看來我們只能眼睜睜看着了？”
岩漿之主再次轟鳴，顯然對這種被動局面感到不滿。
這顯然不是祂們願意看到的局面。
暗影的潛力巨大，又關係到古老的盟約，一旦成功蛻變，將是祂們對抗強敵關鍵助力和領軍人物。
若是在蛻變成功的瞬間就被敵人圍殺，那祂們之前的投入和期待都將化爲泡影。
“乾等着，可不是我的風格。”
狄斯馬汀再次輕笑，充滿了欺詐之主特有的風格。
不直接對抗，而是通過製造混亂來尋找機會。
但其他幾位神明都明白，面對數位同級別的存在，這種小動作收效甚微，甚至可能激化矛盾，讓對方提前動手。
就在這時，黑夜女士的意志再次波動。
這一次，卻帶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恐怕……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慢慢策劃了。”
祂的聲音彷彿穿透了層層空間，帶着來自遙遠星海的警示。
“就在我降臨藍星之時，我捕捉到了一縷熟悉而令人厭惡的氣息……”
“什麼氣息？”
折磨之主周身纏繞的痛苦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連祂那難以名狀的身軀似乎都扭曲了一下，顯露出強烈的不安。
狄斯馬汀和岩漿之主也同時將注意力集中過來，能讓黑夜女士如此鄭重提及的氣息，絕不簡單。
黑夜女士周身的夜幕似乎更加深沉了，點綴其間的星辰光芒都黯淡了幾分。
“是光明的氣息。”
祂的意志清晰地傳入每一位神明，以及下方指揮中心季星等人的腦海。
“光明神系……祂們也來了！”
“什麼？！”狄斯馬汀周身的幻影猛地一陣劇烈波動，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錯愕和難以置信，“這麼快？！”
岩漿之主龐大的身軀更是爆發出熊熊烈焰，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光明？！祂們也想來分一杯羹？！”
一時間，魔都上空的氣氛變得比之前骸淵之主在時還要緊張百倍！
深淵與亡靈是死敵，但祂們與光明神系之間的仇恨，更加古老，更加不死不休！
對狄斯馬汀、岩漿之主、折磨之主這三位深淵魔神而言，光明神系是比亡靈更需要優先清除的目標。
而對黑夜女士來說，光明更是暗影神系無法逃避的宿敵！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徹底打亂了所有的計劃和考量。
指揮中心內，季星等人更是如墜冰窟。
亡靈和深淵的威脅尚未退去，現在又來了光明神系？
藍星究竟成了什麼地方？衆神的角鬥場嗎？
“光明神系也來了……”
季星喃喃自語，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忽然明白了，爲什麼會長之前一直強調要儘快提升實力，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
原來真正的敵人，遠比她們想象的更加恐怖！
“那幫傢伙……”
夜桜絡握緊了劍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他擁有陰影之劍傳承，自然是天然的站在了光明神系的對立面上。
“如果光明神系的目標也是會長……”帝伽凌妤的聲音帶着顫抖，“那會長豈不是……”
她不敢再說下去。
深淵、亡靈、光明……
三方神系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正在蛻變的秦川！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圍殺，而是必死之局！
“麻煩了……”狄斯馬汀的聲音失去了之前的輕佻，變得異常凝重，“光明那幫傢伙，最擅長的就是淨化和審判，對暗影更是視爲眼中釘。一旦祂們抵達海域，恐怕會不顧一切地直接動手！”
祂很清楚光明神系的行事風格，霸道、蠻橫，從不講究什麼規則和時機。
只要被祂們認定爲“異端”，就會立刻施以雷霆手段。
“必須趕在祂們之前！”黑夜女士的意志斬釘截鐵，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們沒有時間猶豫了！必須立刻破局！”
祂的目光掃過狄斯馬汀、岩漿之主和折磨之主，深邃的夜幕中彷彿有星辰在燃燒。
“諸位，暗影的存在，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未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必須確保他的蛻變不被打斷！”
這一刻，立場和陣營似乎都不再重要。
面對光明神系，以及那個關係着未來的暗影，四位神明達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共識。
必須行動！立刻！馬上！
哪怕代價是與海域那邊所有的神明直接開戰！
哪怕會驚擾到正在蛻變的秦川！
也必須搶在光明神系抵達之前，打破那個針對暗影的死亡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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