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
三分钟后。
萨尔瓦多雷:“……”
吴闲:“……”
书房的灯光分明還是跟刚才一样明亮,但是在沉默的氛围下,整個房间都仿佛压抑了几分。
吴闲看着萨尔瓦多雷,這位顽固的老人此时盯着他,眼睛裡已经有了些愠色。
是啊。
萨尔瓦多雷已经察觉到了刚才有些想法不是自己的想法。
他被眼前兽主的能力所影响,把自己本不想說的事情說了出来。
“……小银先生。”
萨尔瓦多雷說,“你能否给我一個解释?”
吴闲抖了抖胡子。
是的,他還是决定对萨尔瓦多雷用了“典”,让他能够尽快结束毫无意义的猜谜過程。
萨尔瓦多雷,也确实对他說了,德克萨斯家族,如今面临着两個巨大的毁灭危机。
而這两個危机所有人都未曾察觉,只有成长起来的切利尼娜,才有机会解决這一切。
“好吧,這下鼠鼠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這片大地上的谜语人還真不是随便谜语的。”
当吴闲完全理解了萨尔瓦多雷的逻辑之后,他发现萨尔瓦多雷選擇瞒着德克萨斯好像還真沒有什么問題。
這下,就轮到吴闲有些尴尬了。
毕竟老人家這么信任他,他還是对老人家用了能力,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不過,既然吴闲已经决定了這么做,那他也不会后悔。
毕竟,他知道,萨尔瓦多雷一直瞒着德克萨斯的结果,最后依旧导致了德克萨斯家族的毁灭。
思索片刻之后,面对神色渐渐冰冷的萨尔瓦多雷,以及房间裡面逐渐凝重的气氛,吴闲用爪子写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向你保证,不会以任何形式将你說的话告诉切利尼娜。”
萨尔瓦多雷一怔。
“……”
小银說他只是好奇?
确实如此。
這位老人在漫长的生涯之中也遇见過多位兽主,他对于兽主的行事风格多有了解。
吴闲给他的解释无懈可击,而兽主的承诺更是一诺千金。
——這么想着,萨尔瓦多雷身周的气氛忽然猛地松缓了下来。
注意到這一点的同时,這位鲁珀老人也露出一丝不明显的苦笑:
“真是……具有你们的风格啊。”
吴闲眨眨眼。
“好吧,我相信你。”
萨尔瓦多雷叹了口气,随后道:
“你在特裡蒙做的事請我也略有耳闻,我相信你不会害切利尼娜。”
灰发的老人微微垂下眼帘。
吴闲知道虽然萨尔瓦多雷原谅了他,但心中還是有许多不满。
他该走了。
……
离开书房之后,吴闲心中回忆着萨尔瓦多雷所說的两個危机的內容,顺着一名女仆的指引找到了位于三楼的拉普兰德的房间。
当吴闲来到门前时,门沒关,拉普兰德正站在衣柜前面,将自己放在行李箱中的一件件衣物挂进空荡荡的衣柜,其中也包括一套萨卢佐为她定制、彰显着她的身份的黑色双排扣晚礼服。
“回来了?”
察觉到了吴闲的气息,拉普兰德回過头来,笑道。
吴闲摇摇尾巴,跳到了床铺对面的梳妆台上。
眼前的這间卧室算得上是宽敞明亮,即使是平时不怎么住的客卧,其中的配置也不比高档的酒店差。在拉普兰德来之前,房间就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之前拉普兰德带来的行李在她们与萨尔瓦多雷谈话的時間裡,也都被仆人带来,陈放到了房间中。
窗外是主楼的背后,可以看到不远处就是公馆内的另一栋楼,下方還有草坪与户外烧烤架。
“你和德克萨斯的爷爷聊了什么?”
当吴闲好奇地看着房间裡的一切时,拉普兰德也好奇地发问了。
于是,吴闲看向拉普兰德,将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
把這件事情与拉普兰德解释清楚之后,拉普兰德的眉毛一挑,有些惊愕地笑道:
“所以,小银你是和他约定了不能把這件事告诉德克萨斯,于是把這两個危机告诉了我?”蹲在梳妆台上的吴闲眨了眨眼睛。
“……呃,有什么問題嗎?”
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少见地在吴闲面前面露思索。
看来吴闲转述的萨尔瓦多雷的话,确实也超出了她的想象。
過了一会儿,她才道:
“……那就這样吧,我也不会告诉德克萨斯的。”
吴闲眨眨眼:
“這点鼠鼠我倒是相信你。但是,如果不告诉德克萨斯,那我們接下来要干啥?”
拉普兰德明白吴闲的疑虑,她想了想,解释道:
“眼下,德克萨斯为了逃离自己成为家主的宿命,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在‘晚餐会’上投票,直接拥立一名第二代的人成为家主。”
“但是,萨尔瓦多雷先生第二代的直系血亲一共有五人,分别是朱塞佩、莫塞迪、乔吉娅、布鲁诺和安杰丽卡。”
“這五人中,只有索菲亚的母亲乔吉娅的投票比较容易争取到,但是如果德克萨斯想要拥立他父亲朱塞佩的话,可以說,我們几乎只需要争取到布鲁诺和安杰丽卡中一位的支持,就可以达成目标。”
吴闲眨眨眼。
其实之前他虽然知道晚餐会,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還是挺迷糊的。
拉普兰德這么一讲,他就完全明白了。
“那么,鼠鼠我的情报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拉普兰德似乎知道吴闲在想什么,房间之中,白发的少女轻笑了笑,說:
“我們的目标是這样,萨尔瓦多雷先生在之前肯定也预判到了這一步。但是他放任德克萨斯這么做,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德克萨斯在争取布鲁诺或安杰丽卡的支持的過程中,必然会遭遇小银你所說的那两個危机带来的困难。”
“萨尔瓦多雷先生寄希望于德克萨斯能够自己领悟這一切,做出完美的選擇。”
“但是,我們可以让德克萨斯不经历考验,如果知道原因,那么就去解决,就是這么简单。”
拉普兰德的话语让吴闲安心和振奋。
但是吴闲還有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拉狗子你能這么笃定問題会得到解决?”
拉普兰德轻笑着說:
“老爷子相信切利尼娜的身上有解决問題的钥匙,所以我也相信她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出相对正确的選擇。”
“多谢了,小银,知道危险具体从哪個方面来之后,我也安心了不少。”
白发的少女靠在梳妆台前,窗外黄昏的光线依旧足够把室内照亮。
吴闲觉得比起刚刚从叙拉古离开的拉普兰德,此时的拉普兰德也已经又变得不同了。
曾经的拉普兰德,疯狂是迷茫的疯狂。她向一切发起挑战,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但是如今,拉普兰德的心中仿佛有一种内生的自信。
她因自由而无所畏惧。
這时候吴闲才猛然发现——
事到如今,他似乎已经走到了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一步。
……
与拉普兰德再贴贴了一会,晚餐時間就到了。
吴闲将危机的內容埋进记忆深处,跟着拉普兰德出门,在楼下的主卧面前的走廊上遇见了穿上常服的德克萨斯。
拉普兰德很轻松地就把吴闲刚才与萨尔瓦多雷谈了什么的话题搪塞了過去,两人一鼠一起下楼。
一楼的餐厅裡,有人已经在桌前等着了。
吴闲注意到,此时坐在长桌边缘的是一位穿着体面的灰发鲁珀女士,看上去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容貌秀丽成熟,眉宇之间与索菲亚的样子十分類似。
看来這就是索菲亚的母亲,乔吉娅·德克萨斯了。
在萨尔瓦多雷的五個子女中,也只有乔吉娅是一直在德克萨斯公馆常住的。
不過按照索菲亚的年龄,這位德克萨斯的姑姑保养得還真好,要是吴闲在大街上见到,绝想不到她有一個十五岁的女儿。
“切利尼娜!”
一看到德克萨斯,乔吉娅就露出了不太明显的笑容,挥挥手,示意德克萨斯快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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