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西罗有点聪明!
他回头望望细雨朦胧的棚户区,又低头看了一眼吴闲——与吴闲对视。
“……?”
西罗的眉头皱得更深,他稍微歪着脑袋,半是怀疑半是不敢置信地让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在一起。
“咱们,就這样走出来了?”
“……”吴闲抖了抖胡须,回到屋檐下,免得让自己本就湿淋淋的毛发更加雪上加霜。
“怎么了嗎?瞧不起鼠鼠我?”
西罗:“……”
西罗沉默了一会,摸了摸下巴,眼神稍稍变得深邃,大概是仔细思考了一番。
就在刚才,吴闲带着他翻過几個墙壁,从萨鲁佐总部的侧面绕路跑了出来,离开了东区与南区交接的棚屋区,跑到了东区的地界。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在路過时看到了不少很明显是在盯梢和防备的陌生家族成员。
可他们,却对显而易见存在的视野盲区视而不见!
他就這样轻松地被一只鼷兽带着离开了危险区域!
“怎么会這样?”西罗低头,问吴闲。
吴闲眨眨眼,眼睛撇向一边,装傻:“你绝对猜不到鼠鼠我的源石技艺是什么。”
“……会不会我是被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西罗在屋檐下蹲了下来,和吴闲并排。
刚才赶路时有点紧张沒能仔细思考,现在這事儿是让他越想越觉得诡异。
吴闲抖了抖胡子,越過从上方的屋檐不断滴落的水滴,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陈旧的街巷。
“我說,有沒有一种可能,這都是鼠鼠我的功劳?”
“嗯……”西罗想要分析一番,于是趁着吴闲這個听众還在场,道:“就在刚才,阿尔夫想让人带着重伤员去医院,结果被外面守着的斯科尼成员用弩箭射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咱们被包围了。”
吴闲竖起耳朵,這他還是第一次听說,估计那时候他還在棚屋区裡找路,错過了這個事件。
“听起来有点不妙啊。”
“听起来很不妙吧?還有更不妙的。”西罗笑道,“我一开始還觉得,斯科尼围而不打,是因为西西裡夫人‘禁止赶尽杀绝’的命令,想要用這种方式让我們投降。”
“但是后来想想,不对啊。西西裡夫人的命令是针对每一個家族本身的,而咱们這裡只是萨卢佐的一個分家,就算斯科尼把咱们全灭了,西西裡夫人估计也不会听咱们的小报告。”西罗一边想,一边說道,“那么,斯科尼包围了我們,却又不一波把我們推平,是为了什么呢?”
随即,西罗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很显然,包围我們,能让他获得直接一波把我們推平更多的利益。”
吴闲眨眨眼,不是很懂。
不過西罗倒也不需要吴闲的回答,只是有一個形式上的听众能让他更好地整理思路:“比如說,摧毁小姐的信心。诺尔伐特那头老狼在阿尔贝托老爷的威慑下,不敢杀掉小姐,可是小姐领导着萨卢佐一直在扩张,诺尔伐特又不可能放弃自己辛苦多年打下的地盘。”“最好的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小姐自己放弃与诺尔伐特对峙。而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通過一场战斗在拉普兰德小姐的心中植入恐惧。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会這么干——比如說,在小姐的面前把她辛苦招揽的部下全杀了。”西罗冷静地分析道,仿佛他口中的“拉普兰德的部下”不包含他自己一样。
說到這裡,西罗微微抬起眼,望着阴沉的天幕,和已经持续了半個上午的小雨:“而這個方法想要达成应有的效果,就必须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小姐必须要在特定的時間到达特定的地点。如果小姐不回总部亲眼看到阿尔夫和西罗死掉的那一幕的话,或许迟来的消息反而会激起她复仇的念头。”
吴闲磨了磨牙,有一說一,西罗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
最后,西罗总结道:“所以,把我放出来,或许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需要我把总部被围困的消息传递给小姐,让小姐和杜乔放弃攻击他们的驻地,转而回来救场。”
“怎么样,我說的有沒有道理?”說到這裡,西罗一转语气,笑嘻嘻地看向一边的吴闲。
吴闲:“……”
“好吧,你說得对,连鼠鼠我都有点相信了。”
西罗皱起眉头,不太满意的样子:“……为什么用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吴闲甩了甩尾巴,不再理他。
见状,西罗只好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甩了甩手臂,顺便摸了摸腰间的法杖,確認這根短棍沒有在刚才跑路的时候遗失。
“不過我不准备擅作主张,既然有了一個猜测,接下来就要去驗證。在驗證之前,我要把消息和我的猜测一起报告给小姐。”西罗道,“你要跟我去找小姐嗎?”
吴闲抬头看了一眼西罗,思考了一番。
大概,他去找拉普兰德也沒什么意义吧。虽然他也很想看拉普兰德大发神威的样子,不過它更担心被发现之后拉普兰德生他的气。
吴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只是一只鼠鼠,能帮上的忙不多。
目前为止他能在萨卢佐发光发热,只是因为正好有适合一只鼠鼠完成的任务让他做,然后他运气還不错,仅此而已。
真要让他去战场中央浪来浪去,吴闲還是有点怂的。
润能从人的脚下逃掉,可是万一有個弩手手痒呢?有源石炸弹呢?
“作为一只宠物鼠鼠,和拉普兰德贴贴才是鼠鼠我的老本行。”
吴闲看西罗已经很感谢自己了,其实也并沒有对他有更多期待,于是思考片刻之后,就往来时的路慢慢走去。
穿過东区才能回到南区,他回总部看一眼,要是再沒有德克萨斯的消息的话,就回家去擦擦身子。
“好吧。”见吴闲不愿意跟着自己,西罗耸耸肩,“我也该干活去了。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還活着。”
吴闲窜上房顶,回過身来时,就看见西罗的身影逐渐远离,随后消失在了雨雾中的棚屋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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