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街亭之胜惊丞相,信物西去暂停战
坐在案桌之后的丞相,在听到牙门将的答话之后,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鹅毛羽扇。
饶是以丞相之沉稳,在這巨大的精神冲击面前,也不由险些把持不住。
“大破”、“斩敌”、“俘虏”、“阵斩”一個個关键词,更是如同一道道惊雷,扎扎实实地劈到了丞相的神经之上。
沒办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過意外了。
两万五千军对阵五万大军,還是以步对骑,能守住那破烂不堪的街亭,丞相已经是心满意足了。现在,显然居然有人告诉他,马谡不仅把街亭守住了,還把魏军给击溃了,甚至连名将张郃都差点折在了马谡的手裡。
這叫丞相如何能够相信。
要不是来人是马谡的亲兵营牙门将,丞相曾经见過,甚至都要以为這是魏军的细作来搅乱自己的思维的。
不過,一贯严谨的丞相倒是沒有问出“此言当真”的废话,反而是不动声色地淡定询问道:“将此战经過,从头說来。”
显然,相对于毫无意义的直接询问,丞相更愿意通過字裡行间的细节自己来进行判断。
当即,牙门将也是将街亭之战的详细情况向丞相一一告知。
不可避免的,牙门将的话语中便提及了投石车以及那被严格保密的黑色物体(黑火药)。
虽然对于后者能震山裂谷的黑色物体语焉不详,但丞相還是老怀欣慰。
原因很简单,诸葛丞相本就是三国著名的发明家(连弩、木流牛马等),听着自己选定的继承者马谡,居然也在开始了创新之旅,這无疑又是对自己衣钵的继承,丞相自然是开心不已。
不由得,丞相也对那连牙门将都并不知晓的黑色物体更加好奇了。
当然,也因此,丞相也是渐渐开始相信了马谡真的将张郃给击溃了。不用說,丞相自然也想到了用魏军印信,来瓦解陇右地区還在负隅顽抗的魏军信心的可能。
“既已破军,魏军中军印信与大纛可曾拿到?”已经渐渐相信了街亭之战结果的丞相当即问出了最为关键的問題。
牙门将闻言,也是立即答道:“已取的魏军印信及大纛,另還有魏将张郃之头盔,也被找到。”
“哦?!”丞相再度握紧了手中羽扇。
一顶破损的大将头盔,甚至比所谓的印信和大纛更有說服力,一来大将的头盔可不好作假,更重要的谁也不想成为那破损的头盔之下的人。
只是,牙门将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丞相的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過。”牙门将随即继续說道:“马将军已带所有信物,赶赴陇西郡。”
“陇西郡?”丞相心中一紧,随即皱着眉问道。
而随着丞相的皱眉,帐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牙门将显然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当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帐之内,随即只剩下了丞相轻轻挥动羽扇的声音。显然,丞相几乎在听到“陇西郡”的瞬间,就已经意识到了马谡想要做什么。
可越是意识到了,丞相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深了。
失望,是丞相心头的第一感受:派系之争,丞相不是不知道。
但作为自己所选定的继承者,丞相当然希望马谡能够有更大的胸怀,去包容所有的派系。或者說,也只有有了足够的胸怀,才能接過自己身上的這副重担。
而马谡携信物而至陇西,为魏延谋求利益的心态,着实有些太過小家子气了。
更要命的是,将派系的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這着实不是一個好的继承者该有的心态啊!
失望之余,气愤之情却是紧接着便袭上了丞相的心头。
原因无他,马谡乃是自己所命的街亭主将,无令而离开街亭,這是多大的罪過?
如果說因为利益,马谡便将头盔等信物送至陇西,還只是胸怀的問題,那么擅离职守的問題,便已经是触犯到军法,不得不惩处的范畴了。
說句不好听的,若是這样的情况发生在街亭战中,直接斩了马谡也不为過。
甚至,若是魏军反转再攻街亭,沒有主将坐镇,街亭之战会不会发生根本性的逆转?
好在的是,魏军已经溃逃,而按照牙门将口中魏军溃逃的情况,這样的反转几乎不可能发生,但這样擅离职守的行为,依旧是军中大忌。
到底是马谡太過自负了呢,還是完全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若是前者,或许還有得救,可若是后者
不知不觉间,丞相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過,生气的同时,丞相的心中却又隐隐感受到丝丝的不对劲——自己选定的继承人,真的会這么差嗎?
要知道,守街亭可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马谡還是义无反顾地去了。這样的人,会看重這一点点的利益?
而从牙门将的描述中,马谡在街亭一战中几乎可以說是身先士卒,這样的马谡,会为了這点利益就枉顾军法擅离职守嗎?
或者,马谡的這個行为還有其他的深意?
一時間,即便是丞相又变得有些犹疑了起来。
不過,丞相心中也很清楚:不管马谡是否有什么深意,也不管要如何处置马谡,那都是战后的事情了。
很快,丞相便从繁杂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魏军的信物一時間不能到来,已经成了事实。如今最要紧的,還是及时通知各部停止进攻,以减少不必要的兵力的损失。
“来人。”丞相随即也不再犹豫,当即唤来了传令兵。
“在。”大帐之外的亲兵立即入帐听命。
“传令大军及驻广魏郡、祁山堡所部,立即停止进攻,等候命令。”丞相随即命令道。
“是。”传令兵立即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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