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据统计,已完成三個恶毒女配任务,任务一的积分为一,任务二的积分为二,以此类推,积分随着难度增加而增加。】
【您目前的累计积分为六個,距离目标還差十九個积分。】
都說事不過三,现在是第四次,林听算是彻底明白了,系统這是要她以后也走原著的剧情。
這也都是“林听”选出来的路,而不是系统恶趣味胡编乱造。换而言之,要是她沒那么做,沒那么疯,也就不会有這些任务。
林听回想了下原著剧情。
原著裡她得知段馨宁和夏子默私底下在一起后拈酸吃醋,见怎么也分不开他们,愈发丧心病狂,阴计频出,恨不得段馨宁去死。
为了报复他们,恶毒女配“林听”,破罐子破摔,不分场合发癫,像個疯子,甚至曾当着众人的面强亲段馨宁的二哥段翎。
当时“林听”的爆发力异常强,几個人都拉不开她,她硬生生地强亲了段翎三十息,亲到唇角都破了,激烈到让贵女不敢多看。
三十息,足足三十息!
她的唇角破了,段翎的也沒好到哪儿去,薄唇有带血牙印。
段翎对外是個温文尔雅的贵公子,還有段馨宁拦着,他自然不会当场杀她,也不会对她动粗。
“林听”就是拿准這一点,肆意地抓住他强亲。
她要恶心死段翎,亲完還演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要脸地說想与他成婚,当他的妻子。
“林听”知道自己沒办法与夏子默成婚,便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嫁给段翎,沒法当夏子默的妻子、当世子妃,那就当他的嫂子。
夏子默和段馨宁這辈子都别想逃离她,“林听”扭曲地想。
可段翎是何许人也,他不想的事,谁能逼得了他?沒如“林听”愿,沒娶她。“林听”成了京城的一大笑话,她却依然很高兴。
只要能够恶心到他们就行了,她不好過,他们也别想好過。
尽管林听之前就感慨過“林听”的脑回路,现在也不得不再感慨一遍,什么破脑回路,分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能折腾了。
大雨如掉了线的珠子滚落,声声入耳。林听還站在西街,握伞的手一松,油纸伞从她掌心滑落,往地上倒,又被人接住了。
接住伞的人是段翎,他把伞還给了她,却沒碰到她。
林听忘记自己是如何拿着油纸伞回到林家的了,只记得段翎婉拒了她送他回北镇抚司的好意。
而林听满脑子是“亲段翎”這三個字,沒回過神来。回過神时,她已经坐在房间裡,被陶朱脱得光溜溜的,伺候着沐浴了。
浴汤洒满花瓣和香料,桂馥兰香盈满整個房间。
陶朱细细地给林听搓干湿头发:“七姑娘,您今天究竟去哪儿了?怎会淋了一身雨,也不知找個地方避避雨,又不是急着回来。”
“纵使您不喜歡听夫人說的那些话,也不能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若当真不喜册子上的世家公子,再找便是,夫人定会依您。”
林听安静听着她的念叨,用手指弹飞水上漂着的一片花瓣。
见她不语,陶朱叹气:“奴也知道,有些话,您不爱听。可夫人她也是为了您好,您可千万不要为了此事跟夫人离了心。”
說罢,陶朱松开林听的头发,绕到她前面看她。
暖黄烛火明亮,洒照在林听赤着的身子,瓷白的皮肤被温热浴汤泡得微红,她脖颈半弯,脑袋靠着浴桶壁,长发垂在外面。
沒了胭脂修饰,她长相极富攻击性,天生微上挑的眼角透着抹艳丽,斜睨着人时有种将你踩在脚下的错觉,又有青春年少意气。
可自两年前起,她就沒拿過這种我瞧不起你的眼神看人了。
两年前,林听总会有意无意用這种眼神看人,要经過陶朱提醒才记得收敛,维持着知书达理的贵女形象,好找到一個名门夫婿。
陶朱看了林听几眼,觉得她今晚有点過分安静。
要是从前,林听听到這些话,少不得跟她理论一番。难道是淋雨淋出病来了?天虽不冷,但淋雨或许也会着凉的,這可不得了。
陶朱放下给林听擦身的帕子,扬声问外面的丫鬟:“不是让你们去拿姜汤了?姜汤呢?”
丫鬟闻声赶紧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走进来:“来了。”
“你们就仗着七姑娘心善,不计较。往日犯懒也就罢,事关七姑娘身子,還敢犯懒?仔细你们的皮。”陶朱拿出大丫鬟的气势。
此话一出,丫鬟接连认错。陶朱又敲打了她们几句,最后道:“好了,都下去干活吧。”
丫鬟轻手轻脚退出裡间。
陶朱双手端姜汤给林听,不忘觑着她的神色:“七姑娘,快喝点姜汤,当心寒气入体。”
林听一言不发接過喝了。
正是如此,陶朱心中更七上八下了。林听不太喜歡她训斥院裡丫鬟,今晚她当着林听的面责备那些丫鬟,却沒受到阻止。
也不是林听冷眼旁观,她怕是還在神游。陶朱放好空碗,伺候她擦身穿衣,略一思忖,试探:“您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谁知林听蓦地抬起头,盯着她的唇看了好一会。
她這不像是淋雨生病,更像是像中邪了。陶朱越想心越乱,不自觉抿了下唇:“七姑娘?您别吓奴,怎么突然盯着奴看?”
林听轻歪了下头,摸着下巴思量,总算开口了:“陶朱。”
陶朱忙应:“奴在。”
她趴到床榻上:“如果你很讨厌的人要亲你,你会如何?”
“如果奴讨厌的人轻薄……奴非得撕烂這登徒子的嘴,踢烂他的命根子,送他去官府,让那厮在牢裡待着,省得出来祸害人。”
陶朱骂了一顿后,转念一想不对劲,以为林听遭遇了這样的事,吓得脸色煞白,看向她也被浴汤熏红的唇:“七姑娘……”
她不会是……陶朱心颤。
林听知道陶朱正在想些什么:“沒。你别多想。”事实上,她可能要当那個被骂的登徒子。
牵手、抱人這些都可以勉强用不小心、不是故意的搪塞過去,亲人三十息?足足一分钟,很难不說是有意而为之,她居心不良。
段翎精通凫水,不会出现溺水,需要人工呼吸的情况。
林听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强亲段翎的画面——恐怕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即便她能强亲上他,也很有可能不到一秒就沒命了。
毕竟她已经觉醒了,做不到像原著那样豁出去。
她摸了摸忽然凉飕飕的脖颈,强亲段翎是不可能的,這辈子都不可能,除非想不开要去死。
陶朱得林听否认,稍安心些:“夜深了,七姑娘歇息吧。”
软枕香绵,林听埋头进来,深吸一口,将亲段翎的任务扔到一边,不管发生何事,都无法改变她要吃饱喝足、早睡早起的习惯。
任务什么的,当游戏通关来打就行,通关技巧最重要。
奖励大礼包会是什么?
林听再次发动倒床就睡的功能,以趴在软枕的姿势睡着了,像只乌龟。還是陶朱担心她這样睡会喘不過气,把她翻過来的。
即使林听想把這些任务当游戏通关来打,也有点心情郁闷,于是摆烂了几天,足不出户,吃饱就睡,睡饱了就吃,還胖了几斤。
第三天一早,林听又一次被她的母亲李氏揪着耳朵弄起来。
“阿娘,疼!”
“疼疼疼,疼死你算了,让你骗我。”前几天李氏沒达到目的,怎肯罢休,心心念念非要得到個结果不可,天沒亮便来了听铃院。
她手裡拿着的那本小册子差点怼到林听脸上了,威逼利诱道:“林乐允,你要是不从裡面挑一個相看,今天就别想出门。”
几個壮婆子围着床榻,跟铜墙铁壁似的,生怕林听又溜走。
李氏见林听不說话,佯装伤心落泪:“我辛苦挑选了那么多未婚的世家公子,是为了谁?還不是为了你,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說到此处,她提起往事。
“想当年,要不是为了你能养在我膝下,无忧无虑长大,我定要跟你爹和离的,他居然在我怀你时悄悄纳了姓沈的那個女人!”
大燕律例规定,夫妻和离,儿女归夫家,就算儿女长大了,何去何从也是由夫家决定,她不能干涉,李氏這才不提和离的。
倘若和离了,林三爷娶继室,对方欺负她女儿怎么办?
還有,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凭什么要喊别人母亲,李氏死也不愿,就要坐稳這個位置,不让他扶正生了個庶子的沈姨娘。
林听知道李氏付出了很多,趴到她大腿上,用手轻拍她的背:“阿娘,我会带你离开的,你再等等,等我再多攒点钱。”
李氏沒听清她說什么,也沒想细问,只道:“你挑不挑?”今天所言兜兜转转還是为這件事。
小册子塞到了林听手裡。
林听眼都沒睁开就摊开小册子,随便翻了几页,再随便一指:“就他了。”相看又不是要成婚,先灵活变通,顺着她母亲。
陶朱被壮婆子挡在外围,挤不进来,根本看不到林听刚指了谁,只能听到李氏似有犹豫道:“他?不如你再挑挑?其他的……”
她母亲不满意這個?林听偏偏不换,重复道:“就他了。”
由始至终,林听都沒看一眼自己所指的那张画像,眼皮实在掀不开,反正又沒兴趣,困得连打了几個哈欠,推小册子回去。
李氏坐在床边,并不知道趴在她大腿上的林听沒睁眼看過:“你看清楚了?真的选他?”
“对,真的选他。”
“我选了,阿娘满意了?让我再睡会好不好。”林听边对李氏撒娇边往床上倒,拉過被褥盖头。现在才卯时初,离天亮還早着。
李氏欲言又止地看着酣然入梦的林听,最终沒再說什么,合上手裡的小册子,交给身旁的婆子,伸手過去为她捻了捻被角。
就在這时,账房那头来人了,說是林三爷要取一大笔银子。
這個老东西不好好地去官衙点卯,突然瞒着她去账房要一大笔银子作甚?给沈姨娘买东西?李氏皱眉,沒惊动林听,悄然出去。
几個壮婆子跟着李氏离开后,陶朱才得以靠近床榻,林听浑然不觉,抱着被褥翻了個身。
她倒是睡得很香甜。
陶朱一脸纳罕,找不到人问林听选了哪一家的世家公子,听夫人說话的语气,好像对对方有什么顾虑,可碍于她喜歡就沒反对。
转眼间,天彻底亮起来,睡了個回笼觉的林听缓缓地转醒。
裡间面朝正南的窗户半开,几只蝴蝶飞了进来,落在窗台前的盆栽上。林听伸了個懒腰,坐起来裹着被褥看了片刻,散散困意。
陶朱估摸着她醒了,领着众丫鬟端水和吃食进来:“七姑娘应该饿了吧,夫人特地吩咐人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肉包子。”
一听今早有自己爱吃的,林听速速去洗脸刷牙。
在丫鬟给林听挽发插簪的时候,陶朱走過来轻握她的耳垂,为她戴上宝蓝色琉璃明月珰:“七姑娘,您选了哪家的公子?”
林听摸着首饰盒裡的金银,不解其意:“哪家公子?”
陶朱提醒她:“夫人今天早上让您选要相看的公子,您不是选了一個?是哪家的公子?”
她耸肩:“我也沒看,就随便选了一個,到时候看看而已,又不会掉层皮,总不能相看了就要成婚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可您也不能随随便便选一個。”陶朱目瞪口呆。
林听鬼点子最多,笑吟吟道:“怎么就不行了,不管是谁,相看当天,我必定会给他留下個‘美好’的回忆,让他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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