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丝雀奶糖了解一下
同寝的克裡斯汀、丽莎与朱莉理理头发,摸摸指甲,眼神绕开我在空中递来递去。
這個寝室从入学起,直到毕业都是這种氛围,克裡斯汀和丽莎排挤我,朱莉作壁上观,而我与她们的恩怨也說来话长。
让我想想,最初的最初,是因为我的养父鲍勃曾以疑似食死徒的罪名逮捕過克裡斯汀与丽莎的的父亲。
……以上。
对不起,我以为长达七年的霸凌背后必定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恩怨纠葛,谁料真的摊开来讲的时候,沒有跌宕,沒有起伏,连個逗号都沒有。
十几岁的时候我虽然面上不显,但暗地裡常常因为她们无孔不入的孤立玻璃心稀碎。现在我已经二十八岁,再度面对這些被家裡宠坏的小屁孩能在在实力上压制了,才真正做到打从心底裡不在意。
我走到床头柜前,开锁,将书本扔进去,重新上锁。
“啪嗒。”
锁舌咬死的同时,克裡斯汀不屑得轻哼出声。
我装作沒听到,掏出魔杖对着锁眼施了一個加固咒,爬上床,放下床幔。
外面立马恢复热闹,叽叽喳喳,每一句都像是故意說给我听的。
“我爸非要送我上火车,烦死了,我又不是十岁小孩。”
是啊,你已经十一岁了,你好棒棒哦。
“克裡斯汀、我爸妈让我邀請你寒假来我家做客,朱莉你也来,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我家的收藏。”
“太好了,听說你们家有上世纪妖精的首级?”
“沒错,斩下它的是我太爷爷,我們把它收在一只镶钻的玻璃匣子裡。”
我曾在哈利家仰望過一走廊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相信看過的人都能达成共识:這不值得收藏。
我就這样静静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裡,听她们刻意炫耀家庭的圆满与友谊的小船,曾经在意计较的事情如今只觉得兴致缺缺。
“闭耳塞听。”
小天地一片安宁。
“荧光闪烁。”
小天地有了光。
我在安宁的微光中慢慢入眠。睡得太沉,以至一觉醒来发现离上课只剩二十分钟。
第一节是院长的魔咒课,而且是假期后的第一堂课,绝对、绝对不能迟到
我掀开床幔,寝室空无一人。我胡乱把自己套进斗篷,开锁拿课本,再抓一把曲奇,全力往教室冲刺。
冲得太猛,一不留神我踏上了移动楼梯,在天旋地转中眼睁睁看目的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来不及等楼梯停稳我就跳到走廊上往回狂奔,不期然撞上一個坚实的胸膛,摔倒在地。
“对不起,你沒事吧?”
我揉了揉摔痛的尾椎骨,抬头。
李·乔丹作为肇事者,正关切得看着我。
那么-
我稍稍偏头,果然看到了与他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又见面了。”弗雷德笑着和我打招呼。
“又见面了,弗雷德。”我尽可能自然得理了理沒来得及梳的头发,努力想把呆毛压下去,未果。干脆顺势低下头,去捡刚刚被撞脱手的魔咒课课本。
乔治先一步将它拾起,递到我面前。
我接過:“不好意思,我快迟到了,先走一步。”
乔丹:“我知道一條去魔咒课教室的近路,我带你去吧。”
我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腿。
然而我并不知道,当乔丹說“我”的时候,其实是指他和双胞胎三個人。所以当弗雷德先一步移开靠墙的盔甲,露出漆黑的通道时,我脱口而出
“你们也一起?”
“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嗎?”弗雷德回头,在黑暗的背景中露出他亮白的牙齿,乔治和李也在旁边跟着笑。
我看着他们的笑容愣神好久,直到听见弗雷德的小声催促。
“沒有,”我移开视线跟着他进密道,小声嘟囔,“受宠若惊。”
密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行,李打头阵,弗雷德第二個,紧跟着是我,乔治殿后。
很快,我還在想要不要开個荧光闪烁的时候,队伍就停了下来。
李把外面的盔甲挪开,密道裡透进光亮,魔咒课教室就在密道外的拐角处。
离上课還有一分钟,我匆匆和他们道谢,跑向教室,连乔治在我身后說了句什么都来不及分神去听。
踏着上课铃声的节奏走到唯一空着的第一排,坐下,喘口气,把课本竖起,调整到能挡住弗利维教授视线的角度后(客观得讲這并不难),我偷偷吃了一块装在兜裡的曲奇。
长舒口气,甜食治愈一切。
中午,因为是假期后的第一次午餐,礼堂裡特别热闹。长桌上,归来的学生都在分享假期趣闻。
时不时有猫头鹰飞进来,把他们遗落在家裡的东西丢在长桌上。按照惯例,早上的猫头鹰雨应该更加壮观。
我独自坐在角落裡,吃着手边的烤牛排佐荷兰豆和油炸小土豆。
叉子叉向小土豆时滑了一下,小土豆化身小炮弹,往对面斜斜飞射。与此同时,对面的空位上闪出一道人影。
土豆像是撞上无形的屏障,反弹回来。势头强劲,我几乎是本能得掏出魔杖
“盔甲护身。”
于是,土豆半路折返。
“土豆飞来。”
弗雷德拿了個空碗把朝他飞去的土豆扣住:“你们在打乒乓嘛?”
我沒忍住笑了。
乔治随性得晃了晃手中魔杖,說:“看来怀特小姐是真的不想和我們待一起。”
“沒有沒有,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而且也沒看到你们過来。”我连忙解释,为表诚意又說,“叫我安妮就好。”
乔治从善如流:“那么,安妮,下午见。”
?
哪裡见?几点见?见什么?
我還沒来得及发问,伍德便一阵风似得从格兰芬多的餐桌那头刮過来,把双胞胎卷去训练魁地奇。
我慢吞吞吃完午饭,打算在上课前去魁地奇球场问清楚。
早上刚下過一场小雨,半融化的积雪被踩出犬牙交错的泥泞小道。我小心走在湿滑的路面上,觉得伍德八成是疯了,连午间休息也不放過,但愿他队员们的胃都是铜墙铁壁,吃下去的午饭经得起高空中的闪转腾挪。
到达球场的时候,他们正在进行战术演练,我站在看台上搜寻空中的小点,努力分辨双胞胎的踪影。
两個点向我飞過来,稍后,我看到韦斯莱家标志性的红发,等他们足够近了,還看到双胞胎标志性的八颗牙。
真美好呀,早上撞见的时候我就在想,這样的笑容我只在陋居的照片裡见過。
“安妮,你怎么来了?”乔治问。
“打扰到你们了嗎?我来是想问你们中午說的下午见,是指在哪裡见。”我回過神,道出来意。
“打扰倒沒什么,只不過伍德以为你是来打探我們战术的。”弗雷德轻描淡写得說。
“你们下一场比赛是和我們学院打嗎?”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对魁地奇不感兴趣所以不太清楚。”
“下一场对手是赫奇帕奇,我們和他解释過了,哈利也在旁边为你做担保,不過他還是不太放心。”乔治說,“希望你能谅解,他最近情绪敏感,我們怀疑他和安吉丽娜表白被拒绝了。”
弗雷德在一旁补充:“而且你刚刚最后那句话千万不要和伍德提起,有人对魁地奇不感兴趣這件事绝对比失败的表白更令他挫败。”
我点点头,做了個封口的手势,不想留在這碍眼,于是迅速切入主题:“所以,下午几点?去哪见?”
弗雷德:“大概第二节课后吧,你有空的时候来一趟厨房,记得怎么进去嗎?”
我点点头,又皱皱眉:“我第三节有课。”
而且是魔药课,连上两节。
“当然是你有空的时候,我們整個下午都在那裡。”乔治把弗雷德的话划了個重点后,又神秘得眨眨眼,“欢迎光临,有惊喜。”
乔治的惊喜总是惊大于喜,我因为他的话整堂魔药课都心不在焉,那双湖蓝色的眸子不断出现在我脑海裡眨呀眨,直到坩埚裡的液体呈现出不正常的蓝绿色,并开始往外冒墨绿色的小泡泡。
“拉文克劳扣五分,怀特小姐,今天的作业加上总结今天操作不当的地方,文章长度不得少于五英寸。”
“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我连忙低头道歉,试图收拾残局。
斯内普教授哼了一声,在坩埚内泡泡彻底沸腾之前清理一新:“下课前重做一份交上来,否则课堂作业按零分处理。”
我不敢再分心,埋头于眼前的切切切、搅搅搅,紧赶慢赶终于在规定時間内上交要求的澄清黄色液体。
课堂作业的完美完成反而让斯内普有些不高兴:“怀特小姐,希望你以后上课能专心点,不要浪费魔药材料。”
在发现我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态度問題后,他把检讨长度由原来尚算合理的五英寸改成八英寸,我合理怀疑再待下去,他分分钟会给我涨到十英寸,于是再次道歉后立马夹着课本逃出教室。
一路逃到厨房,双胞胎早就在那,看到我时眼神雀跃得能开出花来,乔治献宝般摊开手,掌心有颗白色的糖。
我警惕得问:“這是什么?”
弗雷德笑了,抢過那颗糖扔进嘴裡,過了会,再开口竟然发出金丝雀的叫声。
“啾啾啾。”
乔治在一旁兴奋得說:“這是那天在校医室你给的灵感,不過把人变成金丝雀对我們来說有点困难,目前只能做到变声。糖果的原材料比饼干少,干擾因素也少,所以我們把饼干改成了糖果。”
“啾。”
声音奶唧唧的,我被逗乐:“你们弄了多久?”
“啾啾啾啾啾啾。”
“整個圣诞假期我們都泡在厨房裡,失败了好多次,昨晚才有成功的苗头,就想第一時間与你分享。谢谢你的创意,太有意思了!”
“我也是听别人說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情绪很快被他们带着雀跃起来,“這個效果能持续多久?”
空气突然安静,過了好一会儿-
“啾?”
乔治挠挠脑袋:“马上就知道了。”
我:“……”
所以就是還不知道咯。
旁观的一個家养小精灵忍不住笑出声,又立马惊恐得把脑袋往炉灶裡伸,被乔治一把拉住:“得了,皮卡,你不用为我們的愚蠢至极的操作惩罚自己。”
“啾啾。”
“也对,還是我們一年级的时候把头塞到桃金娘盥洗室的马桶裡找密道更蠢些。”
我听到了什么?
“啾啾啾。”
“沒关系,睡一觉肯定能好,再不济,我們還有庞弗雷夫人。”
“啾啾啾啾啾。”
“我知道她给我們的药剂都是特制的,不仅拉喉咙還辣眼睛,但……”
“啾啾啾!”
我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他都這样了你還能听懂,也太厉害了吧。”
难道這就是双胞胎间的心灵感应?
“听不懂,”乔治耸耸肩,“刚刚都是我瞎回答的,反正错了他也只能啾啾啾。”
“啾啾啾!”
“我觉得他在說你猜错了。”我哭笑不得。
“不,他在夸我机智。”乔治继续瞎回答。
“……你高兴就好。”
這天,直到我們在厨房吃完晚饭离开,弗雷德還說不出人话,为他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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