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是吧,他們說話三句不離那個什麼神,像被洗腦了一樣。”
“這正常嗎”
趙默繼續發表着小鎮“邪教”論,周芬也深以爲然的點着頭,控訴教會的不合理之處。
易眠單手拄着下巴,不感興趣的把頭偏到一邊,內心卻有一瞬間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你說呢李哥李哥”
趙默說的口乾舌燥,卻發現只有周芬一個人支持他,趕緊用胳膊懟了懟旁邊發呆的男人。
“啊,沒事。”
李承商回過神來,視線在易眠身上不經意的掃過,嘴裏敷衍道,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
得到了迴應,趙默信心大增,繼續道:“所以明天我們就要去問個明白他們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教堂一共三個人,去掉一個自己人,剩下一老一少完全不怕。”
“我早就看那個主教不對勁了,這地方啥都沒有,生產還落後,活這麼大歲數都算醫學奇蹟了。”
青年喋喋不休,還用眼神詢問新任的祭司,“你天天和他見面,你覺得呢”
易眠沒回答,只默默的看着他,覺得這就是疑人偷斧的真實寫照。
趙默又不看他了,自言自語道:“算了,我理解你,不說領導壞話,要工作的嘛。”
“咳咳,好了。”
李承商意外的沒有對他大膽的想法發表意見,輕輕敲了敲桌面,打斷幾人談話,對易眠道,“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現在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爲了方便討論,也避免被人聽見節外生枝,他們此刻都待在紅頂二層小樓裏,關了窗鎖了門的坐在一起。
周芬皺了皺眉,猶豫的看着窗戶:“可是,外面已經很黑了,不如就在這”
易眠站起身,把椅子推回桌下,淡淡道:“沒關係,我先走了。”
男人也站起來,走到門口替他打開門,轉頭道:“我們也該睡了。”
“好吧。”
趙默意猶未盡的閉上嘴,周芬聽話的哦了一聲,帶着他一起走到樓上。
幾人回到自己房間。
“我先睡了啊。”
趙默說了那麼多話,很是疲憊,對着跟在後面進屋的男人嘟囔一句就撲在了枕頭上,打了個哈欠閉上眼。
李承商吹滅了燈芯,屋子裏瞬間由明轉暗,一片靜默中,只有牀上人的呼吸聲綿長明顯。
他確定了自己的隊友已經陷入深眠,輕輕擰開門走出去。
天色依然黑暗,但男人沒急着點亮手裏的煤油燈,他走在一條這幾天重複了無數次的路上,直到進入另一個房子,才小心地燃起一道光。
“”
通向地下室的洞口黑黝黝的,被啓動的機關還在原地,李承商掰了掰被擡起的木板,沒有任何變化。
他又往反方向壓過去,無論自己怎麼擺弄,木板都紋絲不動。
“祭司”
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資深逃生者,李承商的保命準則裏有一條就是“不要相信其他人”,不管是看似友善的nc,還是其他逃生者,謹慎讓他活到了今天,他自然會去懷疑唯一一個與衆不同的隊友。
在他有限的遊戲場次裏,沒有不在同一地點出現、扮演角色身份相差懸殊的隊友,易眠的出現讓他很難不去多想。
尤其是對方還單獨打開了地下室的開關。
“這是什麼”
李承商又圍着地板上的入口轉了一圈,走下臺階時不經意擡起頭,在沒有完全縮起的木頭上發現了一行刻字。
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來,神色漸漸凝重。
“讚美等等”
易眠從牀上起來,照例收拾一番,去教堂做禱告。
今天是進入遊戲一週後的第五天,目前爲止,他對任務依舊是一頭霧水,沒什麼進展。
趙默在衝他招手,爲了觀察鎮上居民,他的兩個隊友總是早早等在廣場上。
“早,我真不想再呆在這個鎮了,沒網沒電,有什麼妖魔鬼怪快點出來讓我解決一下吧”
運動服青年伸了個懶腰,沒什麼精神的抱怨道。
周芬雖然沒有贊同,但面色也不是很好。
最讓人心身緊繃的不是直面恐懼,而且等待恐懼降臨的過程。
易眠斂眸不語,提了個讓他們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我才發現,這場遊戲人數這麼少嗎”
女生的心思敏銳,周芳想了想也道:“如果和nc比的話是少了點。”
趙默揉揉眼睛,伸手點了點:“一、二、三,三個人,也還好吧”
“是嗎。”
眼前兩人確實沒有不對,然而一股違和感始終在他心頭縈繞,在他看到隊友時擴到最大,易眠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卻無法忽視。
思緒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他轉過頭,主教哈維爾從教堂裏走出來,顫巍巍的走到他們面前。
“你怎麼還在這裏,我的孩子,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易眠作抱歉狀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雅莉安跟在主教後面,露出個小腦袋:“我知道今天是我們教會的祈福日”
“等會我們所有人都要去教堂,祈求維神明保佑我們整個月幸福快樂,平安無事”
這可是前些天沒有過的大事,趙默從椅子上彈起來:“等等,那我們可以去嗎”
“是你們這些外鄉人啊。”
哈維爾目光和藹,帶着無限包容,“來吧,我們歡迎一切可能成爲維神信徒的人。”
“好走走走”
教堂是小鎮上唯一不使用磚頭木瓦的建築,潔白外牆閃閃發亮,室內溫度比外面還低些,漆黑一團的神像好像更大了,散發着陣陣涼氣。
二十多個居民陸陸續續從家裏趕到教堂,穿着正式的禮服,排好順序,跪坐在禱告毯上,有志一同的盯着神像。
鐘聲響起,主教站在禱告臺上,身披玄色長袍,一改往日沙啞嗓音,高聲唱起讚美詩。
“”
“取代舊日神明。”
“讚美現日聖教。”
“”
“離羣者長眠於地下。”
“念舊者永被人遺忘。”
“”
“下一個祭獻者即將被埋葬。”
“祭獻者將被埋葬。”
坐得端正的人羣齊聲喊完這句話,突然紛紛互相對視,嘴裏高聲詢問道。
“祭獻者是誰”
“是誰”
“是”
他們把頭對準一個方向,黑髮的祭司安靜的坐在禱告椅上,所有的視線匯聚在他身上,有如實質。
“是你”
居民表情是說不出的詭異,連最小的雅莉安臉上也扭出個歪曲的笑。
“祭司大人,拜託了哦。”
靠在門口的趙默和周芬顯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趕緊跑向教堂裏:“等、等一下怎麼回事”
老主教把手杖在地上敲了敲,沉聲道:“請不要干擾祈福。”
易眠倒是沒有過於驚慌,對隊友擺手讓他倆先別亂動,自己禮貌的起身問道:“那請問我需要做什麼”
“別緊張,孩子。”
哈維爾和藹的笑了笑,端出一盆液體和一排小瓶子,“來,先完成你作爲祭司的任務,爲忠實的信徒們播灑聖水。”
“我念到的人依次走上來,首先是尼爾。”
易眠上前,拿起一隻瓶子沾了沾水,抖在小男孩身上,尼爾擦掉濺在臉上的水,對他點點頭,跑了下去。
“瑪麗安。”
“蓮娜。”
“”
教徒們一個一個走上來,接受潑灑在身上的水珠。
和見到隊友時相似的違和感再次浮現,易眠動作放慢,仔細的看着每個人。
他無法找到這種熟悉的感覺源自哪裏,因爲這羣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從膚色到相貌,連兩個女人的棕色頭髮也有金棕和淺棕的區別。
潑聖水的動作頓了頓,易眠盯着眼前剛剛走近的男人,他有一雙透綠的眼眸,很美麗,在人羣中也很是顯眼,整個小鎮都沒有第二個。
鄉下的村莊或鎮子,往往是由一個或幾個家族組成,再由不斷外來的居民開枝散葉,把人數增多,家族壯大。
即使是個全部由外地人組成的小鎮,也會因爲結婚,繁衍後代等各種原因,慢慢變成一個整體。
每人都不一樣,在一個閉塞的,偏僻的,應該以“家庭”爲單位的小鎮上,本就是一件詭異的事。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起一些始終被他們忽略的事情,比如小女孩雅莉安沒有父母,年歲已高的老主教沒有兒女,大家之間的親密關係僅限於“朋友”。
每個人更像一個單獨的個體,擁有不同的姓氏,不同的外表,外人絕不會想象這個小鎮,由他們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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