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伟大总是无言
王桓问道。
“嗯,警察說你出了点事,所以我就赶来了。”
王父几次想摸王桓的脑袋,但犹豫了几次還是所回了手。
“你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坐飞机来的。”
“你不是怕坐飞机嗎?”
王桓记得,父亲对飞机有着严重的畏惧心理,他以前坐過一次飞机,下来后两腿发抖,一個星期后才恢复過来,自那时候开始,一听到坐飞机就心中犯怵。
所以王桓完全沒想到,父亲居然会坐飞机過来。
“心裡揣着事,就不怕了。”
王父笑了笑。
王桓這才发现,父亲下了飞机這么久,脸色依然十分的苍白,神色十分疲惫,估计在飞机上十有八九呕吐過。
他完全想不出父亲是如何一個人赶到這裡来的。
“爸,其实你沒必要来的,沒什么大不了的事。”王桓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沒事,反正我也沒来過冰城,就当旅游了呗。”王父故作轻松道。
“我带你去喝点清粥吧。”
见父亲脸上沒有血色,王桓便将他带到了一处粥店。
一碗清粥下肚,王父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桓子,来之前我听警察說了,你這事還挺严重的,甚至有可能承担刑事责任,怎么就沒事了呢?”王父抬头问道。
“是這样的……”
王桓笑了笑,将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来,当然坠江那段惊险的经历只是被他一句话掠過,只是說车辆冲到浅水裡,他和胡蕾两人爬了出来。
王父一直沉默,只是粗重的呼吸表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直到王桓說完后,王父才开口道:“那你得好好感谢帮你的人。”
王桓点头:“我会的。”
王父继续道:“那個叫胡蕾的女孩本性其实也不错,你救了她是好事,桓子,這事你沒做错。至于你毁坏了人家的车,该赔的還得赔,不能說靠关系就算了。”
王父一边說,一边从身上掏出一张卡:“這裡面有二十万,我們家虽然不算富裕,但這点钱還是有的,你拿去赔人家车吧。”
果然還是他印象中的父亲。
一丝不苟。
“爸,我有钱。”
“你能有几個钱?”
“几十万。”
“……怎么来的?”
“我唱歌挣的。”
王桓趁着這個机会,跟王父說了下自己如今的成就。
并沒有想象中的震惊,王父只是看了几眼王桓,這才平静道:“嗯,挺好。”
這就完了?
王桓心底稍稍失落。
他父亲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
王父再次喝了一碗粥,然后将手机递了過来,故作不在乎道:“你那几首歌叫啥来着?帮我保存到手机裡,我回去听听。”
王桓嘴角微微翘起,他察觉到了自己父亲微微颤抖的手。
這才对嘛,他還真以为父亲沒反应呢。看這样子,估计心裡還是很为他這個儿子自豪的。
喝完了粥。
王父马上要走,說是公司有事必须回去。
王桓怎么挽留都沒用,只能订了张卧铺票,然后将他送到了车站。
火车开动的刹那,王桓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桓子,你爸到冰城了沒?你爸這两天身体不舒服,正在医院打点滴呢,听到你出事了,他二话不說拔了针管就定了机票飞去冰城,我拦都拦不住。原本我要去的,但是他說我一個妇道人家,从沒出過远门,不让我去。”
王桓抬头,刚好见到车窗边,父亲笔直的身影。
一瞬间,他双眼变得迷离。
眼前的一切变得五彩斑斓……
当他擦了擦眼睛后,发现列车已经远去。
王桓出来火车站,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還明朗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眼看就是一场大雨。
他正想打车回新城花园,大雨却不期而至。
轰!
夏日的雷声格外刺耳。
暴雨滂沱,整座城市顷刻间就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王桓跑到车站地下通道入口躲雨。
這时候,七七的电话响起,声音带着焦急:“学长,我听說你出事了?”
王桓堵住一只耳朵,大声道:“我沒事。”
七七连忙追问:“你在哪裡呢?怎么那么大的风雨声?”
王桓喊道:“我在火车站,被暴雨堵在广场地下通道這裡了。”
七七沒问太多:“那行,学长你在那等着我哈,我二十分钟后就到那裡接你。”
王桓還沒来得及說话,七七就挂了电话。
他一脸无奈。
這妮子,一直都是這么风风火火。
他又拨打了一個电话過去,却久久无人接听,只能作罢。
……
地下通道入口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由于大家都看着突兀而来的暴雨,并沒有年轻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倒是让王桓稍稍有些放心。
出了名以后,连在外面吃個饭都是奢侈,譬如刚才他跟父亲喝粥的时候,自己都是单独开的包厢。
看向外面肆虐的狂风暴雨,王桓目光微微一凝。
因为他发现了一個在风雨中艰难前进的身影。
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工人,背着沉重的行李,朝火车站售票厅走去,看样子应该是要去买火车票,但是由于来不及避雨,无奈下只能冒雨前进。
工人的怀裡有抱着一名三四岁的幼儿,因为雨势太大,所以他用衣服将幼儿护的严严实实,然后弯着腰,将幼儿搂在怀裡,用自己厚实的身体,替幼儿阻挡着风雨。
他收回目光。
在地下通道入口,一名大叔正在向其他人推销一次性透明雨伞,五元钱一把,不過买的人并不多,一個年轻女孩将价钱压倒了三元,大叔卑躬屈膝谄笑着說三元真的不行,要不姑娘你给四元如何?
然而年轻女孩并沒有理会。
大叔叹了口气,收起雨伞,這时候接到了一個电话,大叔笑着道:“儿子啊?……哦,沒钱了是吧?要多少?……五千?……好的,我等下就给你转過去。”
挂了电话,大叔默默坐在了地下通道入口湿漉漉的水泥台上,开始抽烟,变得沉默。
或许,這就是父爱吧?
一直默默地在背后付出,却总是无言。
王桓心中压抑得难受。
他站在原地,心潮起伏。
“系统,有關於父亲的歌曲嗎?我要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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