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落花阁裡 作者:呜啼 京城对于普通人来讲自然是极大的了,从一边走到另一边都需要半天,可对于步羽這种化神期的高手而言,却不過弹丸之地,到任何地方都是一两息的功夫。所以他虽然不跟在云罗王左右,可一旦云罗王性命受到真正的威胁,触动了他留下的禁制,他便可以赶到救人。 所以說,柳菲菲想杀云罗王,除非是在一两息之内秒杀,否则根本沒机会。 可是,柳菲菲具备秒杀云罗王的能力嗎? 她现在固然成为了神女宫的弟子,但不過刚刚进入练气期,连一個二三流的武林高手都不如,又怎能秒杀得了甲士环卫、符箓护身的云罗王? 這些岳落能想得到,柳菲菲和念雪星也应该能想到,但现在柳菲菲却依旧潜伏到她這裡。這就說明,柳菲菲不是有秒杀云罗王把握,便是有其他想法。 岳落留下了柳菲菲和另外一個姿色上佳的舞女,先问柳菲菲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芳草。”柳菲菲低头道,声音和以前沒太大变化,想来对自己脸上的幻术比较自信。 岳落颔首笑道:“芳草菲菲,嗯,倒是一個好名字。” 柳菲菲听了身子立即一僵,正想抬头观看岳落的表情,却有人进来了,大声道:“仙子,外面有一帮人在闹事,吵着要见仙子,請问该怎么处置?” 岳落看了那报信的护院一眼,道:“就這些嗎?” 护院一愣。道:“额,還有一個叫王恒的醉汉,自称是仙子的兄弟,也要见仙子...” “把他带进来吧。”岳落打断了护院的话,“直接带到這裡来。” 护院走后,岳落又问了另一個舞女的名字,便不再說话。很快,护院便将喝醉酒的王恒带了进来。瞧见王恒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样子,柳菲菲和那名舞女都是皱眉。 王恒却是兀自不觉,搂着酒壶扫了周围一眼。便定在岳落身上。笑着道:“呵呵,岳兄,還真是你呀?沒想到我們又见面了,好高兴啊。来。陪我痛饮三百杯!” 岳落露出了笑容。心道:這王恒果然還是那副德行。喝醉了酒便变成了相反的性格,狂态毕露,也不知又是被谁给整蛊了。 岳落道:“王兄。喝酒可以等一会儿,我這裡正面试着舞女呢。王兄也是才华横溢,不如看看我新招的這两個舞女合不合眼。” 醉酒的王恒字典裡从来沒有谦虚二字,听了岳落的话,果然朝柳菲菲两人看去。他醉眼惺忪,在远处似乎是看不清楚,便走到了两人面前,呵着酒气,脸上的笑容显得特别淫荡。见此,柳菲菲两人眉头皱的更深,柳菲菲更是暗道:這王恒怎么醉酒后变成這般? 若是清醒着的时候,王恒或许会受到柳菲菲脸上幻象的迷惑,但他此时大醉,看东西都不太清楚,耳目言行,全出自本心,所以对柳菲菲那种熟悉的感觉便格外的清晰。他歪歪的站在柳菲菲面前,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疑惑,而一只手也伸去砰柳菲菲的脸蛋儿。 柳菲菲刚想缩身躲避,便听岳落道:“你们若是真成为落花阁的舞女,那与我一同献艺时便免不了受到他人骚扰。若是忍不了這一点,便不用留在落花阁了。” 柳菲菲听了眼中出现气恼之色,但還是站定了沒动,任由王恒的手摸到她脸上。 王恒摸到柳菲菲的脸,感到触觉很真实。這個人他很熟,可偏偏脸看着却很陌生,于是不由凑近了看。 随着王恒的脸越来越近,酒气以及灼热的气息直扑柳菲菲的面庞,甚至最后王恒的嘴都要和她的嘴碰到一起,让她紧张无比。 王恒,你的嘴巴若是碰到了我,以后一定让你好看! 柳菲菲在心中暗道。 可她刚這样想完,王恒便站立不稳忽然倒下去。好巧不巧的,将躲闪不及的她压在身下。而两人的嘴唇,也终究紧紧的印在了一起。 這一刹那,柳菲菲心裡什么紧张、焦急、愤怒统统都沒了,变成一片空白,而后便是仿佛永恒似的宁静。假如她知道什么叫做缺氧,什么叫做触电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說,她此刻的感觉就是這样的。 虽然時間好像很长,但其实柳菲菲很快反应過来了,一把将身上的王恒推了下来。這时,站在一旁的岳落才收起嘴角那似有似无的笑容,对周围的侍女道:“扶這位王公子去客房歇息吧。” 三四個侍女带着王恒走了,岳落這才对柳菲菲和另一名舞女道:“你们两個面试合格,现在开始便是落花阁的舞女了。刘妈,带她们下去安排住处吧。” 一個粗壮的妇人应声過来,领着柳菲菲和另一名舞女下去了。 夜风微拂,从外面望去落花阁依旧灯火通明,却并沒什么太大的动静,叫外面等着看热闹的人焦急起来。 怎么什么声儿都沒有呢?难道那個醉书生還沒见到落花仙子便倒下了? 又或者,這醉书生還真和落花仙子是相好的? 可便是相好的,這样醉醺醺领着大堆人寻上门来,也会被训斥一顿,甚至直接赶出去吧?怎么就偏偏沒有任何动静呢? 這些人中怎么猜想的都有,但有一條是共同的,都对落花阁的平静感到失望。想看戏,结果却什么都沒看到,失望也是自然地。而這其中,最失望就是胡纶了。 不同于其他人,他不仅仅是要看戏,還想要看着王恒落入他的圈套。唯有這样,他才能一出胸中的恶气。 可惜,随着王恒进入落花阁的時間延长。之前一起看热闹、起哄的闲人慢慢散去,胡纶這口恶气不仅沒出来,反而越憋越多,要将他憋成内伤了。 终于,落花阁外的人都带着失望散完了,只剩下胡纶和乔姓、单姓书生。乔姓书生见胡纶還踮着脚探望院裡的灯光,便劝道:“胡兄,看来那王恒多半是醉倒在裡面了,時間不早,我們還是回去吧?” 胡纶是在不甘。皱了下眉道:“怎么說王恒也是我同乡。他不出来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乔姓、单姓书生听了都是暗自撇嘴,心道:這人实在是脸厚心黑,之前明明是他将人灌醉又怂恿到這裡来,现在却假惺惺装好人。說到底還不时想看人家王恒出丑? 不過到底是有交情的朋友。這话是不能当面說出来的。便道:“可我們总部不能一直等下去啊。” 胡纶皱眉想了下,道:“不如我們去问问,看王恒在裡面到底怎样了。” 其实他是想打探下虚实——倘若王恒所說的与落花仙子相识之事根本子虚乌有。那日后他与王恒见面,便可以拿此好好羞辱他一番,也能报了今日之仇。 乔姓、单姓书生倒沒想那么多,点头应了,于是三人一起過去敲响了落花阁的院门。 “敲什么敲啊?作死嗎?沒看见‘谢客’牌嗎?”护院打开院门,瞧见胡纶三個皱眉喝骂道。 這护院人高马大,面向凶恶的很,胡纶三人還真不敢跟他争论,便弱弱的问道:“敢问之前进去的王公子如何了?” “你說那個醉酒的书生?”护院翻了翻眼,“他是我們仙子的朋友,已经安排地方安歇了!” 說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只留下胡纶三人呆立门前... 第二天艳阳高照时,王恒醒了過来,感觉头疼欲裂,再嗅到自己身上残留的酒气,隐约记起昨晚醉酒前的事,顿时心裡一沉,暗道:莫不是酒后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见房间不是仙来客栈,王恒忙起身走出屋门,却瞧见一片花海,蓝的、红的、紫的,入眼之处全都是盛开的风信子花,美丽异常。 王恒有些懵,不知道身在哪裡。想到一些野史传說,再想到前些日子的遭遇,心道:莫非我這是到了某個狐仙的家? 循着花海小径往前走去,很快王恒便到了一座竹楼前,裡面有动听的丝竹声传出。王恒走到窗前往裡面一看,便瞧见十几個身段极好,容貌俏媚的女子,穿着各色的纱衣赤着脚和着音乐翩翩起舞,如同天女下凡,优美之极。 過会儿,那些女子跳完一曲散了开来各自休息。王恒便過去向靠近门边的女子道:“請问,你们這是哪裡?” 那只那女子看到他,先是脸红了下,接着便冷哼一声走到另一边去了,根本不理他。這让王恒好不尴尬,同时也有些莫名其妙。 王恒根本想不到,這個被他问到的女子,正是易容的柳菲菲。昨晚被王恒占去了那么大的便宜,柳菲菲对他自然沒什么好脸色了。 一個壮妇過来笑着对他道:“王公子醒了,還未洗漱吧?請跟我来。” 接着王恒就跟着這名壮妇,在壮妇的安排下洗漱一番,吃了些东西,這才到另一栋竹楼。這栋竹楼距离之前的竹楼有段距离,更加清雅,裡面琴声悠扬,让王恒听着很熟悉。 等王恒进了竹楼,瞧见那边锦榻上正在抚琴的绝美女子,登时愣住了。 “怎么?王兄又将昨晚醉酒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嗎?”岳落嘴角微翘,眼带淡淡的笑意看着王恒。 王恒终于回過神来,恍然道:“岳...原来是仙子,你怎么会在這裡?” “這裡是我的落花阁,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岳落笑意不减的反问道。 這次王恒才彻底反应過来,应该是自己醉酒后不知怎么跑到這落花阁裡来了。其实来京城一個月,王恒也听到過些關於落花仙子的传言,只不過他心思在会考之上,又遇上唐御這么個师傅,便沒想去打扰岳落,自然不知道落花阁就在风信子街。 却沒想,一次醉酒居然让他到了岳落這裡。想起上次醉酒同样是岳落救了他,不由红着拱手施了個礼有些尴尬的道:“想来昨晚给仙子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