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年前
从东周起,西岳之称流传至今。
各朝各代關於华山的故事流传不休。
落雁峰
位于华山群峰南部,高七百多丈,靠近峰顶的一处石室内,一少年盘膝而坐,头上的冲天马尾无风自动,少年略显稚嫩的面容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不时抖动,似乎在忍受着痛苦,眉心也时而皱起,时而舒缓。
良久,随着一声闷哼,少年长吐一口蚀气,张开星目,感受了一下自身内气。
“呼,手厥阴心包经顺利打通,第九條正经打通,再温养一段時間,刚好赶上一個月后内门大比。”
离开修炼室,沿着龟裂的石板路一路走向山顶,自从上了落雁峰后,最喜歡的還是山顶的那处观云台,百看不厌的。
行至山顶一临崖的石台,山风吹起长袍,马尾调皮的乱晃。
飘飘渺渺的云海,波澜壮阔,一望无边,千條深谷、万道山梁,除去朝阳玉女等主峰,其它的华山群峰均淹沒在云涛雪浪中。
云海穿行于山峦间,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妙在似云非云,非海似海。
少年眺望着远处,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事情,還得从六年前說起。
黄麟,男,某点孤儿院出身,這是标配。毕业后在社会上打拼几年,顺利的成为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员工。
虽然只是被控股公司。
虽然要每天一身蓝袍,穿大街走小巷。
虽然偶尔要风裡来雨裡去。
虽然时不时還被人拉出来和对面那些穿黄衣服的家伙比较。
虽然.......
好吧,他只是個某嗎的骑手,抢了個黄灯。
被撞飞后赶了波穿越大潮,于成化五年落户西安长风镖局,成为总镖头黄英幼子。
還好,在那边沒什么牵挂,就是刚准备去交首付的钱還沒花掉,有点亏。
融合了记忆,以此身年幼为优势,小心翼翼的向镖局裡的镖师打听了一些简单信息后,年仅十岁的黄麟开始确定時間点。
首先,国号明,成化五年。
应该是明朝中期,明朝的皇帝他记得不少,只有那么几個知名度不高的,有些時間点上的模糊。
于是,黄麟在花园裡,找了個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太祖朱元璋
皇孙朱允文
史上唯一一個造反成功的藩王,成祖朱棣
朱棣的那個胖儿子
朱棣的皇孙,也就是上面那胖子的儿子,朱瞻基
朱瞻基的俩儿子,哥哥土木堡被捉,弟弟继位,然后哥哥回去后干翻弟弟,复辟成功的那俩
落水后被病死的正德帝
死嗑丹药想修仙的嘉靖帝
二十多年不上朝,朝廷還能顺利有序运行的万历帝
沉迷手工无法自拔的天启帝
自挂东南枝的崇祯帝
删删减减,排除了一些后,成化帝应该是处于土木堡两兄弟后面,正德帝之前;或者嘉靖帝之后,天启帝之前。
必竟土木堡两兄弟前面的皇帝,排满了,正德嘉靖都是厚字辈,天启和崇祯是俩兄弟。
搞定,收拾现场,明儿再去卖萌打听下成化帝他爹是谁。
弄明白所处的大概年代,黄麟一脸高兴的走向前院,好像忘了点什么.....
当晚从床上惊坐而起。
這身体的老爹,黄英,有個虎刀的外号?
怎么他穿過来不是某点的标配?
原身记忆中,他這便宜老爹轻轻一跳,就能翻過院墙?
還听說過少林寺华山派?
所以?
這特么不是歷史剧了?
接下来几天,黄麟趁着這身体的老爹和大哥在外走镖,向那些镖师打听着外面的消息。那些镖师也只以为小孩子好奇,将一些江湖传闻,小道消息当故事讲给他听。
這江湖上有少林武当,有五岳联盟组成的五岳剑派,也有峨眉青城,更有日月神教。那些小门派,江湖大侠多不胜数,沒看连自個的便宜老爹都混了個虎刀的称号。
五岳剑派是对抗日月神教的急先锋,盟主是华山派。
這下黄麟终于知道了自身所处的時間点。
自已并沒估算错,正是处于正德帝之前,具体离笑傲开局的正德四年還有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富二代的纨绔生涯,還沒开始就结束了,心裡即激动,又有些忧愁,上辈子就有武俠梦,也想過飞天遁地。
可真发现這儿有武林江湖,又有些惶恐,必竟江湖危险,說不定哪天在西安城逛gai,就被飞来的尸体撞死。
自個家的镖局,也是個危险行当,還好沒听說家裡有啥神功秘笈,但也实属高风险。
黄麟计划着,等便宜老爹這趟镖回来,去华山拜师看看。
谁知,天不从人愿,還在幻想练成轻功飞檐走壁的他就得到了管家传来的噩耗。
黄总镖头一行,加上商队一起近四十号人,在押镖去往成都府的路上,在汉中府被豹子山黑风寨的当家带人劫了,死伤惨重,镖货全失。
总镖头身受重伤,少镖头昏迷不醒,還活着的九人,個個带伤,商队的人受镖师保护,死了两個护院,商队管事无碍,只是受到惊吓。
“小少爷,现在老爷和大少爷皆尽重伤,具体情行尚不得知,老朽已派人赶往华山和陈氏商行,洛阳那边也派人過去通知二老爷了,只是现在家中镖师都人心惶惶......”
黄麟心下嘀咕,和原身的老爹大哥都還沒打過照面,就快把人克挂了,某点孤儿院果真有点东西,原身老娘病逝于五年前,现在又......
稳了稳心神,看着桌前拱手微躬的老管家。
“福伯。”
“小少爷,還請吩咐。”
“家中尚有几個镖头在?”
“王镖头在,宋镖头也在赶過来的路上。”
“将他们請過来吧。”
待福伯吩咐下去后,黄麟又向福伯询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现下這情况,他也管不了人设的問題了,只能先行将事态稳住。
等到王、宋两位镖头赶到,已過了盏茶時間。
“王叔,宋叔,您二位都是小子长辈,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清楚,還望二位叔叔帮长风镖局過了這一关。”
黄麟起身转過书桌,朝着两位镖头抱拳道。
王、宋两位镖头对视一眼。
“小少爷還請放心,老王我跟着黄总镖头混了有十余年,苦非黄总镖头照顾,王某早已客死异乡,此番必定竭尽全力。”
“宋某也沒得說,這黑风寨平常也时有打点,此事颇有蹊跷,待打听清楚,宋某定平了他。再說還有华山高人在,咱们长风每年孝敬不少,在华山的地盘出了事,他们肯定会過问。”
“如此,小子先行谢過两位叔叔。”黄麟心下长舒口气。
“宋叔,麻烦安排二十好手,带上伤药,然后在城裡請几位郎中,您带队去接应我父亲。”
“小少爷,那些郎中都娇贵的很,怕是受不得累。”
“无妨,给足银子就是了,对了福伯,家中可有老参。”
黄麟想起,很多故事中都有老参续命一說。
“有的,一会老朽交给宋镖头带上。”
“另外福伯您亲自去趟陈氏商行,和他们商量赔偿事宜,咱们护镖失利,该赔的赔,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把陈氏的损失赔了。”
“王叔,出了這事,家裡也是人心激荡,還請您坐镇镖局。”
“小子必竟年幼,家中事宜還得靠三位叔伯。”
“老爷要是知道小少爷如此行事,必定高兴非常。”福伯老眼含泪。
两位镖头也是拱手感叹。
待到福伯和两位镖头各自离去后,黄麟瘫坐在书桌后面,背后一身汗。
前世只是普通老百姓的他,虽然见過不少,但必竟沒有亲自处理過這种事。
小胳膊小腿,手无缚鸡之力,沒一個成年人在家,万一有啥变故,跑都跑不快。
幸亏便宜老爹口碑不错,待人也好,总算過了最难的一关。
当晚,黄麟想起還不知自家父亲的武功在江湖上处于什么档次,于是唤来福伯。
“小少爷,武功這事老朽也不懂,只是平时老爷和镖头们闲谈时有听過两耳朵。”
“无妨,福伯您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吧,小子也只是好奇,什么人能重伤家父。”
“是,老朽知无不言。”
福伯沉吟些许,似在组织话语。
“老爷大概說起過,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应该是份属二流,只是所学太過普通,比不得那些门派弟子。”
“唔....這样說来,此事倒真是疑点重重,以我爹二流的武功,常年走镖经验也算丰富,怎会在一区区山寨匪首那失利,更何况汉中离华山也不远。”
“小少爷,老朽也仔细的盘问了回来报信的趟子手,据他所言,总镖头曾說那黑风寨领头的当家面生的紧,只是那会总镖头身受重伤,人也不太清醒,他不敢确定。”
福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向黄麟說起,必竟這消息還沒确定。
“要真是這样,倒也有可能。”
黄麟接又问了下他大哥的情况,才放福伯下去。
度日如年的過了三天,终于等来了三天裡唯一一個好消息。
他二叔,老爹的亲弟弟,到了!
黄麟一下心就定了,他這二叔唤黄雄,人称铁狮,常年坐镇在洛阳,打理镖局在那边的生意。
刚到前庭,就看到福伯迎了几個人进来,脸上掩饰不住的风尘和疲惫,明显是一路奔行而至。
“哈哈,不想我老黄家竟出了個麟儿,果真是沒起错名字,不错!”
当头一大汉,看到黄麟二话不說就将黄麟抱起转了個圈。
黄麟:........
還好福伯解围。
“二爷,华山的人也快到了,您和几位兄弟是否先稍作洗漱?”
黄雄稍作沉吟,点了点头。
“麟儿莫慌,咱跑江湖的,嗑嗑碰碰再所难勉,你爹一身武功不差,你大哥也得了他真传,指不定是报信的人說严重了,待老宋把人接回来先。”
“有二叔在,侄儿安心多了,您一路劳累,先稍作休息,一会华山来人,還得您出面。”
這几天黄麟习惯了不卖萌扮可爱,在别人眼裡,就跟小大人似的。
“麟儿不错,真的不错,要是我大哥见了,肯定欣慰非常。”
黄雄放下黄麟,大手揉了揉小黄麟的脑袋,一脸的感叹。
等到傍晚,他正在向二叔打听华山消息,伯福进来了。
“二爷,小少爷,下人来报,华山的人来了,姓丰,刚进城。”
“姓风......”黄麟脱口而出。
“怎么,你知道?”
黄雄对這個侄儿满意无比,也就两年時間沒见,变化实在太大,当初的熊孩子,现在处理事情有模有样,還向自個打听华山,是想进华山拜师?
“侄儿只是好奇,這天下還有风這個性嗎?”
“哈哈哈哈,麟儿可知西安府有多大?陕西省又有多大?大明有多大?你還小,要学的多着呐!”
终于看到自家侄子儿幼稚的一面,且华山的人也来了,黄雄不禁心情大好。
“行了,咱们先去迎一下,看看华山来的是哪位高人。”
拍了拍侄儿的脑袋,黄雄当先出去。
黄麟一路满心期待,跟着二叔出门迎接。
终于,要接触华山的人了,貌似姓风,不会是剑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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