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无别 第72节 作者:未知 等了片刻,见她吃的欢,沒下文了,他问:“完了?” 余之遇歪着小脑袋看他:“教授還有补充?” 肖子校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今天若换成你是祁南,在我們的订婚典礼上,出现個和我纠缠不清的前任,你会如何对待?泼酒都客气了吧?” 他停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似有训诫之意:“我不愿意在這种情况下见到陆沉,是我今天不高兴的原因之一。其次,你考虑問題不够全面,今天的场合,你不该独自去。祁南明显有問題,你收到的請柬是最大的提示,既然决定去,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沒给她以他出差为理由,肖子校继续:“记住,我們之间,万事以你为先。你不要考虑我是不是忙,是不是出差不在南城,有事要和我說,我赶不回来陪你,有大哥,有我的朋友,像是栗城,再退一步讲,還有我的学生。总之,特殊的场合,你不该落单。” 经他提点,余之遇有所醒悟。今晚她一直纠结的都是被肖子校抓包好冤枉好委屈,忽略了若他沒出现的后果。如果肖子校不在,被祁南看见陆沉拉她手,那位定要小题大作一番,她作为前任,在外人眼中势必理亏,别說被当众泼酒,像她对待林久琳那样挨個耳光什么的,估计不明就裡的陌生人都不会同情她。 尽管在最不堪的情况下让他知道了陆沉的存在,可他的意外出现,却是为她解了围的。余之遇心裡头一阵暖:“教授,沒有你我可怎么办?” 肖子校抬起她下巴,低头用力亲她嘴唇,“你希望沒有我嗎?” 余之遇咬他下唇:“不希望!要你保证永远在!” 這样的依赖姿态,肖子校半点抵抗力沒有,他语气宠爱:“本来我注意保养锻炼能活到九十九,时不时被你這样气一气,吓一吓,至少减寿十年。” “那還八十九呢。”余之遇转着那双大眼睛說:“算命的說我只有八十岁的寿命,剩下的九年你不许找别人!” 肖子校還有闲心纠正她:“我长你的五岁你忘了算进去。你八十时,我八十五,只剩下四年。” 余之遇:“……”教授你是教数学的吧。 心情好了,胃口也好起来,余之遇把点的菜全吃光了,加之喝了二两白酒,满足极了。有了今天的教训,她学聪明了,趁机把和校谨行的相识也讲了,免得日后再因此惹到小肖教授。 肖子校方知,当年她是在搜集中新散布虚假消息的证据时与校谨行相识。 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店,她跟踪陆沉的舅舅被发现,躲到了校谨行房间。而在校谨行送她下楼时,见到了陆沉。 第二次见面,商女士听弟弟說有人在查中新,派人抢资料,余之遇被追到了一间酒吧,见到校谨行在,她冲過去挽住校总胳膊,假装是他朋友過了关。在那個過程中有份u盘资料丢了,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校谨行原路返回把东西找了回来。 那晚,校谨行把陆沉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余之遇,并說:“你的正义正直确实难能可贵,但是否值得为此牺牲爱情,你再考虑考虑。” 陆沉出国后,余之遇在那间酒吧還偶遇過校谨行一次,她半醉半醒着說:“我总以为,从法律的层面讲是正确的,便能获得谅解。” 校谨行笑了笑:“小妹妹,你太天真了。确实有大义灭亲這個成语,但在這背后往往都是悲剧。” 像她和陆沉一样,从陌生到亲密,最终陌路。 余之遇又說到了许东律,讲他在沒人带她的情况下收她做了徒弟,讲這五年来她如何从一個初出茅庐的实习记者,一步步走到今天。最后她說:“幸亏遇到了校总和我师父,還有一個鼓励我的陌生人。教授,你应该谢谢他们。” 肖子校将她的那一段過往补齐了,有种也陪她经历過一遍的感觉。至于鼓励她的陌生人,他敏感地问:“什么陌生人?” 余之遇喝掉最后一口酒,咂咂嘴說:“我不告诉你,除非你說不生气,原谅我了。” 肖子校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叫了代驾,带她回江南苑。 等代驾走了,后座的她還枕在他腿上不动。 肖子校以为她睡着了,挪腿要下车抱她回家,余之遇一骨碌爬起来,朝他伸手索抱。 肖子校把她搂进怀裡,低声问:“怎么了?” 她酒劲有点上来了,脸热得不行,贴在他颈窝蹭,“你還生气嗎?” 肖子校亲亲她发顶,逗她:“我說生的话,你要怎么让我消气?” 她似是很认真的想了几秒,小手从他后腰抚過来,摸到他皮带扣上,勾住。 倒是懂他的心思。肖子校顺势向她贴了贴,似笑了下:“大晚上的撩人,睡不着怎么办,负不负责?” 她附在他耳边轻声說:“那就负呗,又不是负不起。”话落,解开他皮带,一点点抽出来。 肖子校嗓音低哑,问:“在這儿?” 她扯松他领带,解开衬衫顶扣:“嗯……试试后座够不够宽敞。” 肖子校的心狂烈地跳动起来,他锁上车门,脱下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套,低头吻了吻她耳垂:“這么想我?” 余之遇很乖地嗯了声,身体则控制不住地战栗了下。 肖子校寻過来,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验验看,有多想。” 余之遇被他的话撩的心颤,脑子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不清楚,只觉得脸颊烧得更烫,忍不住向后仰了仰头…… 肖子校墨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着她桃花般绽放的潮红脸颊,看着她如细雨般湿漉漉的眼睛,甘心沉溺其中。 小别胜新婚,野火烧红了天…… 风停雨歇,他拂开她的长发,吻她的唇。 余之遇搂住他脖颈,轻轻喘着說:“肖子校,我爱你。” 這表白来得意外,却是等待已久。她又极少连名带姓地叫他,此刻這样一唤,让肖子校有种被她完全拥有和爱着的感觉。他托起她,抱到怀裡搂紧,回应:“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他向来不吝啬表达对她的爱,可不知为什么,這一夜听在耳裡的爱意诉說格外温柔动人,余之遇心间轻颤,眼睛微酸。 ------- 不知過了多久,余之遇有些昏昏欲睡,肖子校给她整理好衣服,又用自己的西装把她裹起来,抱着上楼。 两人一起洗了澡,难免又在浴室裡折腾了一番,等躺回床上,缓過神来的余之遇低声說了句:“我得再想想,還有沒有需要报备的黑歷史了。” 肖子校在她腰窝上掐了把,“明天不想下床了是吧?” 现在這样也快下不了呢。 余之遇立时用小脚轻踢了他一下,又往他怀裡挤了挤,寻個了舒服的姿态,“谁让你那么小心眼,一個前男友的故事都不肯听完,好像深怕听到什么出格的事一样。我們就是纯纯的交往,你都验過身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末了還将他一军:“還是当年你和林久琳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扯到哪去了。那個时候,他沒那份心思。不過想来也是奇怪,那個年纪,该更冲动才对。肖子校轻抚她的背,终是說:“我是听過了,不想再听一遍。” 余之遇微怔,片刻,她从他怀裡退出来:“听過了?我和陆沉的事?什么时候,在哪裡?” 在初遇那晚,你告诉我有個叫陆沉的男孩子曾经对你很好很好。 在你参加运动会八百米项目时,在赛道外陪你跑完全程,为你鼓劲。在你生病时,耽误了考试送你去医院,照顾了你两天两夜,因此挂科。在每一個假期你回老家时,都坐近十個小时的火车送你到家,等你返程时,再赶過去接你回校。在每一個你回不了家的节日裡,都会放弃和家人的团聚陪你。 肖子校回想起那一夜,她泪流满面地细数陆沉点点滴滴的好,为他们未能走到一起难過和遗憾,而对比陆沉,他发现自己做为男朋友有多失职失败。 时隔五年,在她与陆沉重逢的這一天,肖子校决定告诉她這個秘密:“那晚你喝醉了,和我說,那是你第一個喜歡的男孩子,是你的青春,你舍不得忘记,可不能不忘,因为分手便沒有了再对彼此念念不忘的权力。” 肖子校亲吻她的眼睛,低声說:“你问過我,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见過。是,我們早在五年前就见過,只是那個时候,我們心裡有伤,不适合相爱,无法在一起。” 但我始终记得你說:不是所有的分手都是因为背叛,要相信坚贞不渝的爱情,這世间是有的,只是可能我們运气不够好,沒有遇到。所以,我在经历過失败之后,才愿意相信爱情,也期待着,都是因为你。 余之遇错愕。她不敢相信他们之间有如此微妙的缘份,却也明白了对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她小心翼翼地向他確認:“你是那個……陌生人?” 为了证明自己是,肖子校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永远不要怀疑你是否值得被爱這件事。相信自己,你值得拥有最好的。” 那一晚,她好不容易睡着,翻身时曾呓语,“一定是我不够好,他不够喜歡才会走得那么干脆。” 肖子校才在清晨离开时写下那张便签放在她床头。 余之遇醒来后,房间裡只有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正常的睡后的褶皱,她的双肩包、手机等物品一样不少。她努力回忆,只勉强记起一双冷漠犀利却莫名给她安全感的眼睛,以及她对他的称呼:哥哥。除此之外,那一夜醉酒的记忆只剩那一张便签。 居然是肖子校。 陆沉走后,余之遇以为世界上再无一個他,不曾想早已苦尽甘来。 天上银河,地上荧火,你說我值得。 余之遇眼睛裡有湿热的液体湿润了睫毛,她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哽咽:“因为你說我值得,我才沒有放弃,努力让自己变得值得。” 只是,她做梦都不敢想,最终证明她值得的,居然是他。她的教授,确是世间最好。 關於那场初遇,她并非忘记了全部。 肖子校欣慰至极,他问:“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余之遇才懂他在临水那次问她自己是谁的用意,她呼吸一滞,眼眶红的更厉害:“肖子校,我家教授,酒吧的……哥哥。” 对于這個答案肖子校是满意的,他笑着揽過她搂在怀裡,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深夜低沉而清晰:“每一段历程都值得被珍惜,且沒轻重之分。我从未介意過你曾喜歡過别人,你的青春可以是陆沉,也只是他了。你的未来却是我,也一定是我。” 作者有话要說:审核大人,我自己写了什么我都看不出来了,您是怎么看出来它超尺度了?!您可真敏感!這么一個冷锅冷灶的文,能放過嗎?! ---------- 余之遇:“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肖子校:“不希望你爱上我是有任何前提的。” 余之遇:“你就是迷之自信,以为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上你,逃不出你的五指山。” 肖子校:“你要非這么說,也行。” ------------ 至此,五年前的所有內容都结束了,后面将是一個新副本,然后就该……结局了,好快,开坑两個月,马上三十万字了,现在有点跃跃欲试《不三不四》,前三章 內容都想好了,就是還沒空写,好急,小天使们给我点鼓励,收藏一下哦。 ---------- 還来得及說一句:端午安康。很开心這個端午与你们一同度過,笔芯。 本章随机掉落100個红包,大家閱讀愉快。 第六十五章 你是我无二无别 窗外,夜色正浓。 卧室裡,昏暗而安静。 肖子校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她枕得更舒服些。 余之遇翻過身来,搂住了他的腰。 肖子校的睡意去了一点,问:“還沒睡?” 余之遇睡不着,和肖子校初识在五年前,比与陆沉重逢的冲击都大,她忽然问:“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肖子校比她平静很多,他說:“除了时机不适合,還因为你說,不要在沒有能力的时候谈恋爱。” 那個时候他沒有更多的時間和心思分给爱情,未免再重蹈覆辙,也未免耽误别人,他无意再投入一场恋爱之中。余醉鬼·之遇的话便成了动力,肖子校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在努力,他希望尽早成为有能力的人,像追她时說的那样,有選擇的权利。 他们的重逢恰到好处。 尽管相比普通的上班族,他依旧是忙碌的。却能够适当放下一些,给她更多的关照和足够的安全感,把她纳入未来。 其实余之遇当时是指自己和陆沉。陆沉出国后,她总会不自觉地想,如果她說到做到,坚持毕业前不恋爱,和陆沉之间应该是另一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