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精准狙杀(上) 作者:血红 混乱的星尘和小行星乱流,无法阻挡蜀汉大军庞大的军阵。 十二元辰在前开道,一切天险尽被荡平。 势如破竹都无法形容蜀汉大军进军之速。 等到前锋快要抵达孙吴腹地时,甚至有成群结队的孙吴门阀子弟,拖家携口的带着千军万马,整整齐齐跪在航道旁,直接投诚。 在這些投诚的孙吴高层中,甚至有孙氏宗亲! 這就…… 反正,偌大的蜀汉军团,从刘皇叔以下,沒一個脸色好看的——用心高气傲的锦马超的话来形容:“本以为,是一次堂堂正正的证道之战,彻底了断前尘因果……沒想到,出门一脚踩在了牛屎上!” 逼得堂堂锦马超,能够嚷嚷出‘牛屎’這般不雅之词,可见孙吴這群家伙,将蜀汉群雄恶心到了何等程度。 這些人啊…… 你养着他们呢,那是浪费粮食——蜀汉以‘仁德’治国,在他们的领地中,九州子民和這一方世界的三尺土著,都是平等对待,沒有偏袒之說,一切‘依法行事’。 而這些孙吴的达官贵人们,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奴隶主,那些三尺土著,尽是任打任杀,猪狗不如的奴隶啊——在孙吴的律法中,你若是打死了隔壁邻居一條血脉珍贵的宠物狗,最高可以赔偿数十万块灵晶。 你若是打死了隔壁邻居的一個土著奴隶,甚至一袋粗糙的大米,就能抵充了身价。 无论是沒有修为的土著凡人,還是修为在天仙、金仙,甚至太乙金仙级的奴隶,若是被這些孙吴的达官贵人打杀了,赔偿一袋糙米,就足够了。 只有大罗境界的土著,他们若是被打杀了,他们的身价,终于和主人家血脉珍稀的宠物狗对等了——打死了大罗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三尺土著,也要赔偿数十万灵晶的‘巨款’! 而且,孙吴贵人,多骄奢淫逸,最擅长混吃等死。 跪在航道边投诚的那些孙武贵人,一眼望去,一個個养得白皙丰腴,肥肥白白的好似大白猪一样。好些挂着将门头衔的贵人公子,他们的手指细嫩,沒有丝毫茧子,他们的肚皮凸起,连一套标准的甲胄都无法穿戴上身! 這就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 不收他们,将他们全部打死……這有违刘皇叔的‘仁德’之道,蜀汉過去,现在,未来,永远做不出杀戮投诚的敌国文武的事情来。 但是,将他们收下嘛…… 收下他们做什么? 让他们继续骑在那些土著小人儿头上作威作福,肆意鱼肉? 让他们混入蜀汉的官场,将原本风清气正的蜀汉官员们,全部勾搭得变成他们一般无二的废物? 就這一路行来的功夫,短短三月時間,那些投诚的孙吴贵人,已经偷偷摸摸的,找上了蜀汉集团中的好些实权臣子,疯狂的给他们塞东西。 各色灵宝,各色仙兵,各色珍奇的灵禽灵兽,尤其是各种根基卓绝、资质妖孽、更生得倾国倾城的美人俊男……其出手之慷慨,之大方,让好些蜀汉臣子都目眩神迷,差点就做出了错事来。 要不是诸葛丞相事前就有了警告。 错非刘皇叔已然证得圣位,一缕圣念笼罩了整個蜀汉军团,那些投诚的孙吴贵人们的一举一动,尽被刘皇叔看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君臣两個同心协力,将整個集团把控得严严实实,怕是已经有一些不忍言的事情发生了——诸葛丞相,搞不好又要上演一次‘挥泪斩某某’的戏码。 终于,這一日,事情演绎到了不可忍受的程度。 有孙吴宗亲,从血脉上来论,還是孙吴‘大皇帝’孙仲谋的第九代孙子,正儿八经的嫡亲血裔,向刘皇叔来到這一方世界后,新添的幼子献上了‘天魔舞’! 九大色欲天魔,配合一百零八天魔女,以魔道色欲天至高秘法,演绎不可为外人道的天魔舞——這等魔舞,在孙吴高层,乃是最顶级、最奢靡的享受。 但是這秘法,却直接引动了刘皇叔小皇子体内一缕阴火,差点焚毁了他的道基! 事情,闹大了! 子鼠。 蜀汉集团,群雄汇聚,四面八方,大军合围。 刘皇叔面无表情,端坐在一张普普通通的枣木大椅上,他气息内敛,已然和四周虚空浑然一体,哪怕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看到了他的身形就在眼前,在众人的感知中,在众人的‘概念’中,這裡依旧是一片空泛。 刘皇叔,好似存在于眼前。 他又好似分散去宇宙四方。 飘兮渺兮,玄妙不可测尔。 刘皇叔那位名曰刘汉中,且在蜀汉集团内部受封汉中王的小皇子,皱着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垂头丧气的跪在一旁。他不时微微侧過头来,朝着坐在四轮小车上的丞相挤眉弄眼,只巴望着丞相能說几句好话。 诸葛丞相同样面沉如水,周身气息阴沉、肃杀,手中鹅毛扇挥动之间,可见缕缕六角形冰晶缓缓飘落,一副隆冬酷寒,就要灭杀天地万物杀机的冷冽气息涌动四方,震得在场的蜀汉群臣沒一個吭声的。 這些天来,投诚過来的那些孙吴贵人,一個個惊慌莫名的跪在刘皇叔面前。 唯有那孙仲谋的九世孙,气急败坏的昂着头,嘶声道:“刘皇叔,你以仁德治天下,万万不可不教而诛……小人对汉中王并无恶意,小人献上的天魔舞团,乃是小人倾尽小半身家,耗费千年苦工,才培养起来的心肝至宝啊!” 刑天鲤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這群孙吴贵人。 真正是,不知道死活啊。 作为降臣,就应该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過日子才对……可是呢,這些孙吴的家伙,有点過于迫切的想要融入蜀汉這個‘温暖’而‘仁德’的大家庭。 他们分明是仗着刘皇叔不会对他们下狠手,直接就用上了他们在孙吴集团内的那些手段,肆无忌惮的拉关系,跑门子,献金献宝献美人,只求能继续高官显贵,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可是,你们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啊! 刘皇叔這般人物,好容易這些年才舍弃一缕本命精血,孕育了這么個小皇子当做蜀汉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正小心翼翼的养在身边,让诸葛丞相亲自调教文韬武略呢。 你居然献上天魔舞,引动了汉中王体内一丝尚未斩尽的阴火! 你差点玩崩了汉中王的道基! 這小子现在還能活着,足够证明,刘皇叔還真是好脾气啊! 猛然间,刑天鲤激灵灵打了個寒颤,他骇然看向了刘皇叔,沉声道:“陛下,敢问,是否有什么变故不对劲么?” 刑天鲤突然意识到,以刘皇叔如今的道行、境界,以诸葛丞相对整個蜀汉集团的把控,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個名曰孙啈(heng)的家伙,无论他做什么小动作,都不应该、更不可能碰触到汉中王這整個蜀汉集团的宝贝疙瘩! 但是,他碰触到了! 也就是說,在孙啈行事的那极短時間内,有别的事情,牵扯了刘皇叔、诸葛丞相,乃至关二爷、张三爷他们所有人的精力! 什么人? 什么势力? 刑天鲤骇然看着刘皇叔——可千万不要和他经历過的那上百個中小世界一般,在他熔炼那些世界的天道的时候,世界天道挣扎求存,悍然损耗世界本源,催生了一些堪称‘蜉蝣’的强横生灵,对刑天鲤发动亡命的攻击! 刘皇叔在這一方证道成圣,他的确,是借用了這個世界的天道底蕴而登临圣位。 难不成,就因为這個缘故,這個世界也开始反噬? 刑天鲤一脸莫名的看着刘皇叔。 刘皇叔皱着眉头,斜了孙啈一眼,低沉的說道:“罢了,将這些孙吴贵人,悉数封禁了修为,送去边疆荒僻星球,开荒、屯田、教化土著罢……做得好,有功当赏;做得差,有罪重罚。就是這般了。” 刘皇叔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汉中王,恨恨然道:“是为父這些年,对你的教训放松了。从今日起,功课加倍。不许用神通,不许用法术,每日裡抄写四书五经、大贤文章,再仿照那些范文,每日裡做十篇你相父认可的文章出来。” 汉中王猛地抬头,一脸生不如死的看着自家亲爹。 不许动用神通法术,每天写十篇能够得到诸葛丞相认可的文章出来——天哪,還不如抽他一千廷杖呢……甚至,一万廷杖都好啊! “父皇!”汉中王如杜鹃啼血,猛地朝着刘皇叔伸出了双手。 刘皇叔身边,一名身量中等,面容寻常,面皮白皙,蓄了一点短须,乍一看去极其不起眼的男子‘呵呵’笑着,走到汉中王身边,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带着几個侍卫,连推带架的将汉中王带走了。 刑天鲤呼出一口气。 陈到陈叔至,刘皇叔的近卫头目,名声不显于外,但是信重仅在赵子龙之下的贴身之人……呵,看汉中王被他架走的模样,简直犹如拎一只小猫儿一般! 发放了汉中王,刘皇叔這才看向了刑天鲤,肃然点头。 “這几日,越是靠近孙吴疆土,备心中,就越发不安,似乎前方,有极大的莫名凶险……又似乎,有曾经的故人在彼。” 刘皇叔喃喃道:“论起故人,孙策、孙权兄弟两,周瑜、鲁肃两都督,還有孙吴一众文臣武将,個個都是故人。但是他们,暂时无法让备觉得凶险。此方世界,登临圣位者,暂时就备一人,這是备万万不会弄错的。” “但是,故人,却又能让备感到心神不定。” 刘皇叔苦笑向刑天鲤稽首:“备這一身修为,乃是夺了当年陨落之佛陀的造化,非备自身苦修而来,是以空有道行,却缺手段……且,备之‘仁德’之道,拿来治国安民,拿来庇护自身,拿来趋吉避祸,都是极好用的。” “可是论到卜算未来,推衍前程,甚至是斗法比剑,降妖除魔,备的‘仁德’之道,实在是先天不足。”刘皇叔很诚恳的看着刑天鲤:“小友乃圣人嫡传,可否……” 刘皇叔一番话還沒說完,前方那條百万裡粗细的羊肠小道,突然被一股强劲的仙光呼啸着推开,漫天星尘滚滚向四周扩散开来,无数混乱奔涌的小行星被炸得粉碎,虚空中,硬生生被破开了一個直径数亿裡的巨大空洞。 空洞中,仙光流荡,煞气升腾。 一條條锦帆艨艟伴随着低沉的鼓声,伴随着高亢的号角声,伴随着无数身高近丈的江东甲士的齐声呐喊,宛如整齐的沙丁鱼群,高速涌了過来。 一千條…… 一万條…… 十万條…… 百万條…… 這些长度最小都在百裡开外,样式就是最古老、最传统的水战楼船的艨艟斗舰,总数超過千万條。它们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壁垒森严,旗号鲜明。 這支来势汹汹的东吴舰队刚刚出现,开始列阵的时候,刘皇叔、诸葛丞相,以及关二爷、张三爷等蜀汉群雄无不抚掌称赞。 关二爷手拂长须,感慨道:“江东鼠辈,却也有英雄哉!” 张三爷则是挺起三丈六尺长的蛇矛,昂首挺胸道:“领军者何人?看俺老张戳他浑身窟窿!” 自持身份的两位并沒出手。 而锦马超已经得到诸葛丞相示意,他一声长啸,身上百花锦袍腾起缕缕仙光,顷刻间扫荡百万裡虚空。八千大罗巅峰极致的体修重骑,随着锦马超一声大吼,他们头顶那架先天至宝级的四轮战车放出无量杀气,簇拥着這支可怕的重骑朝着孙吴舰队冲突而去。 十万裡…… 百万裡…… 千万裡…… 锦马超统军向前冲击,想要趁着孙吴军阵未成之时,冲击他们的阵脚,若是能斩将夺旗,就更能撼动对方士气,先取一阵先机。 八千零一骑重骑带起一抹流光向前急冲,锦马超手中三尖两刃刀荡起一抹寒芒。 十万裡长短…… 百万裡长短…… 千万裡长短…… 寒芒越来越凌厉,越来越巨大,距离对方舰队還有数亿裡之遥,锦马超长刀放出的寒芒,已经弥天极地,覆盖了半個战场。他一声大喝,双手轻轻一挥,一抹刀光就直劈了下去。 這一刀,已然完全超出了准圣应有的杀伤力。 孙吴舰队中,好些将领无不色变,首当其冲的数万條战舰上,更是有无数甲士齐声呐喊,一個個面色如土,纷纷闭目等死。 一声大喝冲天而起。 一骑小将策骑冲突而出,身后紧跟着十余万轻甲骑兵。 他们纷纷挺起手中短枪,‘呛琅’一声,十几万道枪芒凌空激射,汇聚成一條宛如长河一样奔涌沸腾的凌厉枪芒。 在那为首的小将头顶,更有一面顶级先天灵宝级的铁血军旗腾空萦绕,将那一道枪芒一口吞下,顷刻间加持了万倍的威能后,很狠喷吐而出。 ‘呛琅琅’一声巨响。 枪芒、刀芒对撞在一起,锦马超和那小将齐齐呼喝,枪芒、刀芒齐齐崩碎,两边人马大口吐血,血雾炸得漫天都是,两方军阵踉跄着向后连连倒退,更有人仰马翻的好生狼狈。 只是,双方的军阵中,修为差距,乃至军阵驾驭的灵宝品阶之间的差距,一眼就看了出来。 锦马超麾下,八千重骑,只是吐血后退,稍稍一個呼吸,就平息了奔涌的法力,在锦马超的呼喝声中,八千重骑再次向前突击。 而那小将身后,十几万短枪轻甲的骑兵,有近万人肢体崩裂,从坐骑上硬生生摔飞了出去。饶是那为首的小将修为了得,军阵娴熟,那些被震飞重伤的骑士,三五個呼吸间,也难以返回军阵。 于是乎,眼看着锦马超统辖的军阵,宛如猛虎张口,就要将那小将和那十几万轻骑一口吞下。 ‘叮铃铃’一阵铃铛响起,一支遍体绫罗,衣衫极度华美的重骑从孙吴舰队中奔突而出。为首的男子身形魁伟,身后一裘锦缎披风荡起仙芒,宛如长河蜿蜒,足足有数万裡长短。 锦衣男子腰间悬挂一枚铜铃,策骑狂奔时,铜铃无风自动,‘叮铃铃’铃声清脆悦耳,节凑鲜明,他身后的三万重骑奔驰之时,所有马蹄子踏空发出的声响,都和铜铃声隐隐暗合。 在這一支重骑上方,一柄猩红色煞气冲天的长枪喷涌出无量杀气。 這杀气极度的狰狞儿猖狂,属性极端,乃是为了纯粹的杀戮而生。 其品阶,悍然也达到了先天至宝阶。 虽然比起锦马超军阵上的四轮战车略有不如,但是已经沒有了碾压性的优势。 为首的锦袍男子放声大笑:“马超小儿,休得猖狂,甘某来也。” ‘咣咣咣’三声巨响,锦袍甘宁统辖的三万重骑,和锦马超的八千重骑很狠冲击了三次,大群士卒吐血倒飞,甘宁的双臂微微一個酸软,悍然被锦马超劈了一道,溅起了万丈血光。 那小将统辖的十几万轻骑,又从斜后方疾冲而来,配合甘宁,将锦马超围在了中间。 于是,三支军阵相互剿杀,直杀得煞气冲天。 而那孙吴舰队,也就加速进场,迅速在虚空中列下了阵势。 只用了短短三個多时辰,就在蜀汉集团眼皮下,這超過千万條的巨舰,列成了一座其形如玄龟,其势厚重浑圆,防御力极其惊人的大阵。 但是在這玄龟大阵后方,又有三條宛如毒蛇的长阵摇曳徘徊,随时可能越過這玄武大阵冲突而出。這三支由百万條艨艟巨舰组成的长蛇阵,气息森然,煞气宛如实质,其舰船上甲士,比前方排列出防御阵的甲士越发强横、更加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