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哎呦,坏事了! 作者:未知 喝花酒自然是不可能了,再者……沈东湛原就沒有喝花酒的习惯,若不是苏幕当时反复提及,他沈东湛還真是不屑去那种地方喝酒。 不去,倒也无妨。 只是…… “爷,到时候把人安置在何处?要不,就您旁边的那個院子,卑职瞧着還算雅致,临近花园,想必是极好的。”周南试探着问,“如此,可成?” 沈东湛目色凉薄的盯着他,“把后院厢房腾出来。” “后院厢房?”周南以为自己听错了,凝眸望着沈东湛。 沈东湛起身,抬步就走。 “爷,真的是后院厢房?”周南疾步跟在其后,“只是后院偏僻。” 沈东湛不再多說,走得那样匆忙,但在周南看来,总是带了那么点焦躁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能再去花楼的缘故? 不管是什么原因,指挥使大人心情不好是实打实的,真真切切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日内,沈指挥使的脾气愈见暴躁,底下人悄悄的问過周南,可周南能說什么?总不好說,沈指挥使心裡搁着儿女之事吧? 锦衣卫都指挥使,理该公私分明,這话還是不說为好。 近日,殷都城内還算太平。 东厂一直按兵不动,各方势力亦是消停了下来,毕竟有二皇子李润谋反之事在前,谁也不敢在這节骨眼上,惹出什么事端。 万一受到牵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书房内。 周南行礼,“爷!” 沈东湛立在窗口,瞧着后院方向,“說!” “是山匪。”周南道,“永慰县出现了山匪,一夜之间,山匪烧香抢掠,屠了山脚下的一個村,县衙裡派出了不少衙役,并且上报至府台。府台派人协助剿灭山匪,谁知道這帮山匪很是狡猾,趁着官军上山之际,再度下山为恶。” 沈东湛转身,“为何会突然冒出這样一批凶神恶煞?” “是什么原因暂时不知,只晓得這批山匪好生厉害,官兵来时便躲进山林之中,让人无从查找,待官兵撤离,又占据山寨,继续作恶。”此处距离永慰县有些距离,這帮山匪是突然冒出来的,所以周南查到的消息并不多。 沈东湛皱了皱眉,“山匪为祸……” “据說,這群山匪已经屠戮了两個村子,若是再任由其猖狂下去,唯恐……危及殷都周边的安全。”周南說這话,其实有另一层意思。 沈东湛心头了然,只不過皇帝沒传召,他断然不会自己請命。 锦衣卫,只服从于帝王令,其他事,能不掺合尽量不掺合。 然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過。 朝廷上议论纷纷了数日,终是沒個定论,皇帝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漏夜传召沈东湛进宫。 御书房内。 沈东湛毕恭毕敬的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爱卿。”皇帝面色不太好,整個人病怏怏的,說话的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御笔,半靠在椅背上,低低的咳嗽着,“平身吧!” 沈东湛起身,心裡却揣着了几分明白,皇帝每次装病,每次喊他沈爱卿的时候,总沒什么好事,上回就推着他去定远州,一推两三次,次次要认命。 “沈爱卿啊!”皇帝招招手,“過来,到朕跟前来。” 沈东湛垂眉顺目,近至皇帝跟前,“皇上急召微臣进宫,不知所为何事?” “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笑着望他,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這满朝堂都在议论什么,你会不知道?” 沈东湛行礼,“皇上,满朝文武,人才济济,皇上随便挑個人去剿匪,想必都会比微臣在行。微臣执掌锦衣卫,只懂得伺候皇上为皇上办差,但是领兵……委实是难为了微臣。” “朕知道,你就是担心你那個未過门的小妻子。”皇帝朗笑两声,“人都在路上,眼见着這两日就到殷都,你便舍不得离开,想留在殷都候着她。” 沈东湛心头颤了颤,這件事……知情的并不多,能這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裡,可见本家的探子始终如影随形,一直都盯着本家不放。 面上,沈东湛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恭敬,“皇上所言极是,柠儿约莫明儿就到,所以微臣怕是不方便离开殷都。” “不妨事,反正這剿匪一事已经耽误了這么久,也就不急于一时了。”皇帝顺着接了话茬,“朕就给你時間,等到你接了人,再出发剿匪。” 沈东湛心下微沉,看样子在他进宫之前,皇帝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他去办這差事。 皇帝素来固执,一旦下定决心,便沒有转圜的余地,与其再三的推诿,倒不如现在应下,好歹皇帝宽限了他几日。 若是把皇帝逼急了,還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臣,谢主隆恩。”沈东湛行礼。 皇帝很是满意沈东湛的反应,虽說沈丘肆意妄为,但是生了個懂事的儿子,至少在服从命令這桩事上,沈东湛比沈丘更好驾驭。 “去准备吧!”皇帝道,“朕会下一道圣旨,让府台派兵与你一道上山剿匪,务必……把這帮逆贼杀個干净,切莫为祸百姓,保一方太平!” 对于這些话,沈东湛完全沒放在心上。 所谓的保一方太平,不過是怕這些山匪日渐壮大,到时候势不可挡,威胁到了殷都城的太平,仅此而已! 退出御书房之后,沈东湛在宫道上站了良久。 這情形,看得周南心裡发怵,“爷,您沒事吧?” 沈东湛紧了紧袖中手,瞧一眼黑漆漆的夜空,“沒什么事,就是觉得有些心寒。高不可攀的帝王心,不管你做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相信你。” 能這么快得知华云洲的消息,定是皇帝早早的盯着沈家,所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過皇帝。 皇帝方才,是在威慑他。 笑裡刀,绵裡针。 不外如是! “真的剿匪?”周南问。 沈东湛点点头,“真的!” “现如今叫什么事?连剿匪這种事,也都是来找咱们,真当咱们是万能膏药,哪儿不痛快就贴哪儿?”周南絮絮叨叨。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祸从口出。” 周南默默的闭了嘴,但是這话却是半点都沒错。 不知道为什么,沈东湛总觉得這件事沒那么简单。 其一,這帮山匪进退有序,显然不是寻常的乱民。 其二,官军总是扑了空,保不齐底下有人暗通山匪。 其三,并非朝中无将,而是皇帝都不满意,为什么非要锦衣卫去剿匪? 這些疑点,足以让沈东湛得出個可怕的结论,皇帝年事已高,历经二皇子谋反之后,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报以怀疑和试探。 皇帝,可能是在试探他。 忠诚? 能力? 沈东湛只觉得脑仁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在,皇帝宽限了几日,趁着這几日,他可以好好想清楚,并且做好相应的准备。 两日后,晨起。 沈东湛领着周南出了城,二人策马前行,走得极缓。 “爷,就咱们两個,沐姑娘会不会觉得不够重视?”周南忙问。 沈东湛瞥他一眼,“需要殷都百姓都出城相迎,才显得重视?” 周南哑然。 咱就這么一說,那么大火气…… “那個……探子之前汇报,說是昨天夜裡发现苏千户在城外三十裡的客栈裡休息。”周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东湛的脸色。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完了! 自家指挥使大人的脸色,比天边的风卷残云更可怕,黑沉沉的,仿佛随时要吃人。 “這么要紧的事,之前怎么不說?”沈东湛音色陡戾。 周南忙道,“昨夜忙着布置后院,添了点东西,所以沒来得及,那……哎哎,爷?” “柠儿就住在城外三十裡的客栈裡!”沈东湛策马狂奔,“回去再找你算账!” 周南心头一紧,“哎呦,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