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家庭”聚餐
她問周勝利:“大樓的牆比山崖光滑,理應上去的速度比你上崮頂要慢,你上崮頂也到不了四十多米幾分種的速度。”
周勝利說:“大樓牆雖然光滑,但上面沒有針、刺之類的扎手的東西,到崮廳的懸崖上長着酸棗、刺槐等帶刺的植物,速度太快了容易扎着手,不得不小心。”
他對白玫說:“褚書記讓你出去迎接他估計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你平常就喊他叔,迎接的時候還是要這樣喊,不要讓人知道他的身份。”
白玫不滿地說:“你們這些當官的,出來喫個飯還得藏頭縮尾的,累不累?”
周勝利說:“當然累,但如果讓人知道省eri書記在這裏喫飯,圍上來要他給解決問題,他該怎麼回答?”
“我這輩子不當官,當官太讓人頭痛了。”
白玫無奈地說。
周勝利說出的話更加讓她無奈:“當不當官不是你能說了算的,有很多時候你是被潮流推上去的。我是一個山區長大的孩子,最喜歡的就是農業科技,別人四年拿一個本科學歷,我拿了三個,就是爲了多學農業科技方面的真本事,做一個米丘林式的農業科學家。
我最難忘記的是我大學畢業不久被扔到一個山村裏,我在那裏建起了第一個塑料溫室大棚,冬天看着棚裏的各類蔬菜鮮得發亮,嫩得滴水的樣子。
但是好景不長,第二年便開始步入了仕途,思考問題再也不能單純從技術角度,還要想着更爲複雜的人際關係。”
米丘林是前老大哥國家卓越的園藝學家,曾爲國家科學院名譽院士和農業科學院院士,提出關於定向培育、遠緣雜交、無性雜交和馴化等改變植物遺傳性的原則和方法,周勝利那一代的學習農業、園林業的農技人員幾乎都受他的學說的影響。
“你們這些當官的都是口是心非,生怕別人看明白你們的真實想法。”
白玫其實想說的是“你們這些當官的又想當X子,又想立牌坊,但她一個未婚女子這樣的話說不出口。
就在這次回去不久,她和幾家國家直屬大企業的幾十名青年幹部被選派到各工業欠發達縣任工業副縣長,被迫走上了仕途之路,終於理解了周勝利的心情。
周勝利看着表說:“差不多到了褚書記說的三十分鐘了,你記住不要亂喊。”
白玫在小飯店外面的路上看着,注意着遠處的高檔車和近處的小號車。
一輛出租車在她面有停了下來,一位體格健壯的中年男人從出租車上下車,對着兩眼看着遠處的白玫問道:“你在找誰呢?”
白玫聽到聲音,轉過臉,驚喜地問道:“褚叔叔,你是坐出租車來的?”
褚建成說:“我就不能坐出租車了?”
白玫說:“能坐,您當然能坐。周大哥讓我告訴你,他不出來迎接你了。”
然後小聲說:“他怕別人認出你圍着你反映情況,讓你喫不成飯。”
褚建成說:“他想得周到,褚叔叔也想有個星期天,哪怕半天也好。”
出租車司機遞過剛剛打印出數字的車票,白玫接過來看了一眼,遞給他一張二十元的現金,說:“還乘幾毛錢,不用找了。”
司機接過現金,說了聲“謝謝”,開車走了。
白玫陪着褚建成剛進院門,一輛高檔商務車停在了門外,從車上下來一個小夥子,提着一個沒有文字、圖案的禮品盒進了門。
他的步子大,速度快,進門後便碰到了褚建成和白玫二人,很有禮貌地問道:“請問大叔、大姐,是不是有個姓周的在這裏喝酒的?”
白玫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找他有啥事?”
小夥子說:“我是來給他送酒的。”
白玫往正面屋裏指了指說:“他就在屋裏。”
小夥子搶先兩步進了屋,對周勝利道:“周老闆,我們孟老闆讓我給你送酒來了。”
周勝利沒有接酒,先問道:“多少錢?”
小夥子說:“老闆沒有說多少錢。”
周勝利道:“沒有價格沒辦法買,你帶回去吧。”
小夥子說:“還真讓我們老闆說準了,他還說你買的酒都是自費,讓我只收進貨價。”
周勝利按他報的價格付了款,說:“謝謝你們老闆,兩瓶酒又讓我省了好幾百。”
小夥子收了錢離開後,褚建成才進了屋,進門說道:“我只是想着也過一回星期天,晚上出來放鬆一下,沒想到又讓你太寧市破費幾千塊錢。”
姚潮汐在一旁說:“書記別擔心,他不會讓太寧財政給報銷,有他自己報銷的渠道。”
褚建成問:“是不是讓企業給你承擔?”
姚潮汐替周勝利作了回答:“我們太寧報社的領導層都知道,周書記每月的工資遠不夠花,都是他在深州做大老闆的哥哥管他花錢。”
“是嗎?你哥哥在深州是做什麼的?”
周勝利說:“他在深州是第一個面向內陸做電子商品組裝的,現在主要有電子產品、房地產和服裝三大塊,過幾天還帶着深州的一部分老闆到太寧來做投資考察。”
褚建成點了點頭,“你若是多幾個哥哥,這個省駐地的市長就好當了。”
周勝利說:“商人都是爲利而來,別說是我哥的朋友,如果沒有能夠打動他們的優惠政策,我哥也不會來投資。”
說過這段話以後他又補充說:“這些年我兄弟兩個說好了,他不在我主政的地方投資。”
褚建成說:“你們兄弟的這個約定對太寧不公平,但對你們兄弟兩個來說是遠見之舉。”
周勝利把褚建成讓到最上面坐下,自己對面坐着相陪,白玫和姚潮汐分別坐在褚建成兩邊,周勝利的右邊是沈玲,左邊是上菜口。
老太太把幾個小菜裝在玻璃盒內提了過來,分別是涼拌鮮蘑菇、油炸蘑菇、青椒炒蠽蟟末、油炸螞蚱,另外還配了一盤用來卷着青椒炒蠽蟟末喫的當地小煎餅。
褚建成說:“老太太很講究,菜還放在玻璃盒子裏。”
姚潮汐告訴各位:“老太太曾是晚清宮裏的宮女,她們給主子上菜時都在放在封閉的籃子裏,防止有飛蟲飛上去或者人的唾液濺上去。”
白玫則自豪地說:“蘑菇是我和沈玲親手採的,蠽蟟和螞蚱是我們幾個親手捉的。”
褚建成問道:“‘蠽蟟’是什麼?”
周勝利回答:“是金蟬。這盤就是把金蟬剁碎了與青椒一起炒的,卷在煎餅裏特別好喫。”
褚建成拿起筷子,說道:“今天是星期天,這頓飯與工作沒有關係,我們就像是在家裏週末聚餐一樣,今晚這頓飯,飯桌上沒有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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