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2章 敲山震虎
呂愛芳說:“我們班上十多個女生,有幾介嫌你們家我叔是下來改造的,不願意與樂樂妹子一起玩,這幾個我沒有喊,還有三個嫁到外鎮去了,一般不回孃家,我也沒有喊她們。
我們那天在鎮上一同喫飯的有六個人,我一個,樂樂妹子一個,另外四個人都嫁到外村去了。愛國知道,我們呂家莊村這樣的單姓村很少有姑娘嫁到本村的,我那時也是因爲我哥三十好幾了好不容易找了個媳婦,爹孃要我趕緊嫁過來收了彩禮錢好給我哥娶媳婦才把我嫁給本家侄子的。”
周勝利接過她的話恭維道:“你孃家我叔果然是有眼光,把你嫁給了姐夫,日子過得這麼好,現在樓房是你們呂家莊三個村最好的吧?”
呂愛芳臉上掩飾不住驕傲的神色,嘴上裝着很低調的樣子,“過得一般般吧,村裏起了好幾座當樓了,不過三層的只有我們一家。
兩個兒子村裏也給劃了宅基地,臨時沒有打算蓋,我這三層樓,三樓給小兒子住,他們新婚夫妻喜歡清靜;二樓大兒子住,他們家人口多,二樓比一樓多兩間房;我們老兩口住一樓,將來老了爬不動樓梯。”
周勝利說:“我爸省級幹部離休的,也住着三層樓房,但沒有你們家的這個大,愛芳姐帶着我們參觀參觀你家這三層樓好嗎?”
呂愛芳遲疑着沒說話,她的大兒說:“我媽腿腳不好,樓上不去了吧?”
周勝利一拍腦袋,“瞧我,愛芳姐剛說了年齡大腿腳不好,你別上了,在下面把那四個同學的姓名和家庭住址寫了給我,我們去她們家再問問,這裏讓兩個外甥帶着我們去樓上看看。”
呂愛芳堅持道:“不當緊,二姐陪着你們上去,那幾個人名好寫。”
幾個人往樓上走,呂愛芳嘴裏說個不停,還不時問話,把周勝利的注意力轉移到她這邊來:“歡歡兄弟與樂樂是一對雙生是吧?”
周勝利說:“我比她大半個小時,我是哥哥。”
呂愛芳說:“我知道,打小你們兩個就爲這半個小時爭起沒完。樂樂從小愛學習,上學就上了二年級,你們兩個同時上的學,你是上的一年級,她老是說誰的年級高誰爲大。”
周勝利說:“記得,她上二年級考試得一百分的時候也比我多。”
呂愛芳又道:“小的時候你們倆長得一模一樣,樂樂頭髮留得短了我們都分不出來誰是誰,現在長大了變化太大了,你現在看起來真是樂樂的弟弟了。”
周勝利一心多用,一邊與呂愛芳說着話,一邊調動身體的各個感官,觀察、感應着除了明面上的人外,樓上還有沒有其他人,還要防範着身邊的呂家二兄弟的隨時出手。
在三樓,有兩間屋鎖着,呂愛芳說是給未來的孫子準備的。
二樓也鎖了一間屋,呂愛芳說兩個孫女現在還小,在一個屋裏睡覺互相做個伴,再過幾年就得分開屋住了。
二樓和三樓都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呂愛芳說衆口難調,平常兩個兒子各家喫各家的,只有逢年過節全家人才到她的一樓喫飯。
周勝利看到二、三樓的廚房裏的鍋竈雖然都用過,但與樓房的新舊程度相比,用得很少,屋裏生石灰味蓋住了油煙味。
下樓後,周勝利掏出一支筆遞給呂愛芳,讓她寫了與她和門樂樂一起喫飯的四人的名字、丈夫姓名和家庭住址,等到呂愛芳寫完後接過紙和筆,裝到自己的提包內。
剛裝進去,他又把裏面的東西掏出來,從裏面找出一摞紙,問呂愛芳:“我可能是下午喫飯不注意喫壞肚子了,你家院子裏有沒有廁所?”
呂愛芳說:“不是姐笑話你,你小時候就愛拉稀,樂樂打不過你就喊你拉稀腚,怎麼大了還這個樣子,衛生間一樓就有。”
周勝利靠近她小聲說:“屋裏這麼多人,不好意思。”
呂愛芳說:“這麼些年臉皮還沒練厚,院子裏西南角,也是男女公用,進去插上門。”
周勝利轉身往外走時還聽到呂愛芳在身後說:“記着在咱們農村東南不撒尿,西南不燒火,廁所大多在西南角。”
周勝利進了廁所後發現,這個廁所也是農村住戶中少見的水廁,裏面很乾淨。他給武宗勝發了個短信,內容是:
“主要嫌疑對象家人有販賣人口證據,也有販毒嫌疑,位置是呂家莊村,我給你個手機號碼,你可與門樂樂的哥哥門歡歡聯繫。”
短信發走不一會,手機裏拿來震動聲,他打開一看,手機裏傳來幾個字:“即刻動身。”
他放空了馬桶的水,打開門出去,又在院子裏轉了大半個圈,看到一樓的門打開才轉身往回走。
出來的是呂愛芳,她問周勝利:“你方便完了還不進屋,在院子裏找啥?”
周勝利說:“你們家衛生間裏沒有洗手盆。”
呂愛芳說:“你以爲農村人都像你們城裏人,上一趟廁所還得洗手?家裏來人也像你那樣不好意思在屋裏解手,我才讓人給在院子裏建了個廁所。這邊有個洗拖把的池子,你在這裏洗手吧。”
周勝利洗完手回到屋內,急匆匆往包裏裝東西,不成想手腳忙亂之下,把剛纔從包裏拿出來的東西又碰到地下,他對呂愛芳說了聲“對不起”就伏下身子把掉在地上的東西全撿到茶几上,又裝進了包裏。
呂愛芳說:“還與小時候一樣毛手毛腳,記得有一回我去你們家,正碰上你把墨水瓶碰倒了,墨水淌到了正在做作業的樂樂袖子上,惹得她哭了一場。這事你還記得吧?”
周勝利說:“時間長了,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他接着對呂愛芳說:“我們還要去與你們一同喫飯的那幾家打聽,不等姐夫了,他回來請代個話:咱們有緣分,還會見面的。樂樂現在是市長,高官,明天再不回去怕是太寧市都不得安寧。”
“你說啥?樂樂是市長?”
門慶慶補了一句:“副的。”
“副的也是市長呀。這可了不的,她是來我家不見的,如果找不到,政府也不放過我們家。”
呂愛芳這次的話不是裝的,說話時嗓中帶着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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