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人一牛的杀戮之旅(一) 作者:未知 山岭深处,一道银河若隐若现。 银河来自于山巅的瀑布,飞流直下,激荡在清泉上泛起无数涟漪,乍现出晶莹剔透的水花儿。 水花儿又变作水雾蔓延在空气之中,让人每吸一口都会感觉得到其清凉感。 张小刀趴在清泉边上的青石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不是贪婪這空气清凉,而是现在的他虚弱到了极致。 ‘进’一個字看似极其简单,但张小刀却要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 泛着涟漪的清泉中,张小刀的倒影不断波动,但无论如何波动,那发鬓间的一缕白色却格外显眼。 老青牛似乎明白张小刀消耗有多恐怖,所以极为郑重的看着躺在泥土中的任家会。 任家会沒有失血過多而死,张小刀为了不让他死用尽了随身携带的上好药物,可即便如此也要看任家会能不能挺過来,他如今奄奄一息。 用手捧着喝了两口清泉,张小刀艰难的盘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老青牛道了声:“谢谢。” 老青牛翻了翻白眼,就像每次张小刀要割他的牛鞭一般。 一人一牛的关系說起来很是奇怪。 平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张小刀往死裡欺负老青牛,放在這生死关头,以老青牛的速度完全可以消失在山林中,装作野生动物逃過一劫。 但老青牛却沒有,在张小刀遭遇危机时它奋力一搏,希望可以保护张小刀。 這对于张小刀来說有些感动,但他却似乎忘记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老青牛却记得清清楚楚。 老青牛记得自己被牵回边军哨岗的第一天,张小刀出人意料的沒有清晨练刀,而是去拔了周边不同种类的草,放在了老青牛眼前。 “你喜歡吃那种?” 說着,张小刀指了指根茎肥壮的青草道:“我估计你喜歡這种,有嚼头是不是?” 老青牛有些木然。 “不喜歡?”张小刀指了指翠绿的另一种青草道:“這种我看了水份大,吃着嫩。” 這天,老青牛用头顶了顶根茎肥壮的青草,听着张小刀嘱咐這种青草在那裡,指着方向,一双牛眼不知为何有些微湿。 老青牛活了很多很多年,跟随過很多主人。 這些主人有些暴躁,有些和蔼,有些冰冷,但共同点是他们只喜歡它身上的牛肉。 包括它前任主人拓拔烈,虽然他一直看似对老青牛不错,但老青牛知道拓拔烈与其他人沒什么两样,对它好一些,只是想吃肉的时候方便些。 张小刀与這些人略有不同。 虽然他也喜歡吃老青牛的牛肉,虽然他总是嚷着要割掉老青牛的牛鞭,但他总会让老青牛自己去選擇。 這种選擇意味着尊重,這是老青牛這辈子沒有感受到的东西, 而這种感觉对老青牛来說非常舒服,沒有一丝的做作。 這是老青牛在张小刀遭遇人生中最大危机后仍旧守护他的原因。 在张小刀道了声:“谢谢后。”老青牛崛起了屁股,似乎在示意他的后秋肉不错。 张小刀站了起来,用手轻抚老青牛的脑袋道:“以后不吃你了。” 老青牛‘哞,哞‘的叫了两声,仿佛在說不吃白不吃。 张小刀莫名奇妙的懂得老青牛’哞哞‘中的含义,笑道:“不過得回去以后,這荒山野岭的逃命還沒逃明白,打猎不等着让人追杀嗎。” 老青牛点了点头,沒有丝毫抗拒,却听张小刀這时道:“我听說牛‘蛋’大补啊,我现在可虚弱的不行了。” 老青牛又翻起了白眼,這次却沒闪沒躲,這似乎就是它与张小刀的相处方式,轻松,舒服。 ………… ………… 青牛的脚印并不难找,所過的痕迹也并不难寻。 斗笠男子在张小刀与老青牛走后的一炷香時間找到了這裡,然后看了看地面上的血渍,联想到之前山林间他们发现的战斗痕迹叹了一口气。 站在斗笠男子身边的羽扇男子道:“他被俘了。” “废物。”斗笠男子斥道。 “林栋,很难看你沉不住气啊。”羽扇男子笑了笑。 被称作林栋的斗笠男子道:“他是一名出色的追风营边军儿,如果计划杀掉张小刀而被张小刀反杀,那么只能說明张小刀比他更为出色。” 羽扇男子看了看眼前的瀑布道:“我很纳闷你们为什么不在岚山脚下直接杀掉张小刀。” 林栋道:“那会让任家会知道孙得胜也是我們的人,這是上面不想看到的事情。” “而更重要的是,如果那时下杀手,孙得胜为了自己的任务一定会保下张小刀,取得更深层次的信任,這也是上面不愿意看到的。” 羽扇男子摇动着羽扇,然后道:“你对局势的把握比我清晰,所以我只适合写写字,射射箭。” 林栋看了一眼羽扇男子,心中道:“方脉,无为而为,或许你才是最聪明的人吧。” 林栋微微一笑对下属道:“东南方向,我們要形成合围。” 张小刀此时已经知道敌人即将合围,因为他留下的痕迹,足够敌人判断出他走出了多远,如今大概会在什么方位。 只是,沒有人知道老青牛的全力而为速度到底有多快。先前遭遇追杀,如果张小刀不是顾及身边的兄弟,只怕早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老青牛完全可以来去自如。他并不担心自己被真的围住, 他现在要做一件更为重要的事儿,這件事情的第一步是将一块顽石,削成菜板子的模样。 這种小事儿对于手持无坚不摧杀猪刀的张小刀而言并不困难。 在他将一块顽石打磨成一块光滑的石板后,他来到了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任家会身前,轻轻放下。 此时,天边已经渐亮,小雨也不见踪迹。 靠在一颗树下的任家会就像是一滩烂泥。 张小刀蹲了下来,道:“我知道你醒了,十四处大穴被刺穿让你积累多年的元气已经全部废掉,在加上此时你身体的虚弱,你应该比一只瘸腿的狼狗還弱上几分。” 闻言,任家会睁开了双眸,眼中冰冷毫无神采,像是双死人的眼睛般只有一潭死水。 “你对我不错,虽然我們认识的不久,但我觉得作为我們六人的领袖,你各個方面都比我們优秀。” 任家会张开干涩的嘴唇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张小刀沉声道:“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杀了我吧。” “陈翔与另外两位兄弟的死是因为你,你死是应该的,但在死之前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這样你不会受到什么痛苦。” “小刀,你逃不出去。” “這不重要。”张小刀神色严肃。 任家会看着眼前的景色,辨认出了這是那裡,不屑道“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回得了边关?” 张小刀轻声却诚实的回答道:“我想杀些人,在谈走不走的問題。” 任家会沒有理会张小刀的疯癫言语,闭上了双眸,似要不再理会张小刀,有股要杀要剐随便你的硬气劲儿。 张小刀对此早有预料:“之前我和那個胖子說過,我最擅长切土豆丝,你也在场。” 任家会对于這种话语威胁,自然不予回应。 但张小刀此时却抓住了那只沒了手的手臂,死死的按在了刚刚打磨好的石板上。 任家会双眸仍旧沒有任何一丝神采,似乎对此漠不关心。 张小刀這时开口道:“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我找了很多草药,可以保证你不会失血過多而死。” 說罢,张小刀拿起了杀猪刀,左手四只轻轻扣住任家会杯切掉手腕后的手臂结疤处。 然后,他沒有任何犹豫,右手手腕开始抖动,随之杀猪刀薄薄切下,如此反复,仿佛他的手中真只是一個土豆,切的只是炒菜用的土豆片。 张小刀的表情很认真,即便手臂杯薄薄切片后有血液涌出,他也沒有停顿,似乎在保证着每一片的薄厚都要一致,因为只有薄厚均匀的土豆片下锅才会受热均匀,炒出来才好吃,他现在只当任家会的手臂是土豆。 可土豆沒有红色,血肉连带着筋脉血管骨骼被一片片薄薄切下,很自然的倒在石板上杯血水模糊。 在张小刀连切了十刀之后,任家会不由自主的开始狂吼。 然而张小刀并未停止,左手不断移动,右手飞速抖动,不過几息之间便切掉了半個小臂。 痛苦让任家会有些力量挣扎,但他的左手却无论如何无法抽走。 那一片片血肉在石板上越来越多,直到切到任家会的手肘处,张小刀放下了杀猪刀,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布條,撒上土法磨碎的草药,迅捷的包扎在了任家会的手臂伤口处。 强烈的疼痛让任家会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任家会虚弱的睁开双眸,发现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自然也听到了张小刀的话语。 “嗯,苏醒的時間和我预计的差不多,等到正午我在把你的大臂切掉,如果当我把你整個人都切成片的时候你還不說,我会由衷的敬佩你。” 任家会看着张小刀平静的脸色,心脏疯狂收缩。 张小刀這时将石板上的片片碎肉仍在了地面中的枯叶上,不时无数只体形有指甲大小的蚂蚁蜂拥而至,疯狂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