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人一牛的杀戮之旅(九) 作者:未知 3q飞伟 ………… ………… 不会练气的神射手不是好刀客。 张小刀一定是個好刀客,不仅仅会练气還会射箭。 這一战他先以白玉弓消耗剑客林栋,再以左臂示弱诱敌,待敌人进去圈套后以强悍的近战实力迫开对手,以青翎箭作为杀手锏一击致命。 致命的青翎箭在林栋的眉宇之间留下了拇指大的创口,穿過后林栋的后脑猛然后向仰着,仰到了九十度,仰的几乎要折断脖颈。 這样的剧烈动作将他头顶剩下的半顶斗笠甩飞,斗笠无力的在空中盘旋装在了树皮坚硬斑驳的树干上,最后滑落到了树干下那不知何时留下的一滩血迹之上,很是狼狈。 半顶斗笠很狼狈,林栋却不是狼狈如此简单。 他的身躯坠地砸出了一圈带着草屑的尘埃,双目怔怔的看着枝繁叶茂下露出一角的蓝天。 這双眸子满是血丝,眼仁像极了宣纸上毛豪只点了一滴墨水,看起来无法聚焦,看起来死不瞑目。 许多人在這时都看到了這双眸子,還有眉宇之间的窟窿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同样的想法—我不想死不瞑目。 当然,更不想的是为了银子死不瞑目。 所以很多人的动作开始有所迟缓,落下的脚步不再利落,提刀的手腕不再发力。 這是一副很奇妙的画面。 因为血肉与血水的存在,有些狼狈的青山绿水间张小刀屹立其中。 在他的周围是十面埋伏! 斑驳的古树后,粗壮的枝干上,繁密的灌木中,都隐藏着他的敌人。 而明面上,湿润的土壤上有着无数双云履靴,有着黑衣劲装看起来很冷酷的葬鹰成员。 但在林栋身死后,无论是踩碎石或是草木上的敌人都沒有进一步动作,似乎是被张小刀击杀林栋而感到震撼,但实际上他们是怕了這位脸色有些黑,除了一双剑眉五官沒有能拿出手的少年。 這时,‘嗖’的一声轻吟出现在了人们的耳边。 那只箭簇上還带着血的青翎箭仿佛有灵性一般的来到了张小刀的面前,钻进了他背后的箭筒中。 不知道为什么。 张小刀也不理解,为什么在与三寸寒芒一战后他便与自己的武器产生了某种联络。 如果是普通的羽箭,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可以操纵的一個范围,但如果是青翎箭,這种感觉便格外强烈,强烈到他觉得只要他想的事情青翎箭都可以做到。 所以,便有了眼前的一幕,青翎箭在击杀了林栋后,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的回到了箭筒之中。 這一幕,让眼前所有的敌人更加不寒而栗。 不是每一名气炼者都可以通過元气甚至那叫做意念却說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操控自己手中的武器。 每一個人也都明白,這种拥有這种天赋的人,通常都是狠角色。 张小刀在葬鹰成员的心中已经不用在证明他是否是個狠角色,早在几天前,他便用血腥的杀戮让每一個人寻求安全感。 這时仿佛拥有生命的羽箭归来,足够让他们多一個說服自己不要死不瞑目的理由,所以足足五息之后,张小刀缓慢的将白玉弓背起,抽出落雪刀时仍旧沒有人来到他的面前。 张小刀笑了笑,笑容很天真无邪,笑声很是深沉。 他在杀掉任家会时,他就明白边关回不去,束手待毙会让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找到他。 所以他選擇与老青牛一道冲进密林中,展开了一场杀戮之旅。 這并不是性格使然,张小刀很怕死,但在怕死的同时灵隐县的事情却让他必须這么做,不然枉为人子! 眼前的所有人,都是灵隐县遇袭的共犯。 他们虽然沒有权利去阻挠什么,但作为老边军儿却都很明白放纵大荒人穿越边关的后果。 所以张小刀杀眼前這些人沒有半点负担,只会觉得越杀越快意。 并不如何大的笑声传遍了绿意盎然偶有血红的林间,群龙无首的葬鹰成员们终于有人挺身而出。 张小刀迎来了三道刀光,于是他用一道刀光回应。 自落雪刀而出的刀气寒芒四射,如同空气中出现了一匹纯白色的丝绸,挟持着无无可匹敌的气焰挡住了三道刀光,沒入了三人的身体之中。 三团血雾伴随着有些支离破碎的身躯迸裂开来,弄脏了空气,弄脏了草地,更弄脏了所有人的心。 此时,青牛来到了张小刀身旁,张小刀横刀立牛,轻声道了句:“再见。”听到的人却希望再也不见。 ………… ………… 清晨的曙光照亮了东山,可东山不时便会坠落块看起来不大却可以溅起的尘土无数的落石。尘灰也就如此犹如大雾一般弥漫在东山脚下,弥漫在废墟之中,弥漫在唯一的营帐之中。 并不奢华的营帐中,赵志刚满身尘灰,却恍然不觉。 他已经在這裡盘坐了一夜,神情肃穆,脖颈上的恐怖伤疤却越来越红,仿佛要狰狞而出。 這时,神色慌张的士卒掀开了门帘的一角,看着赵志刚轻声道:“统领,出事了。” 赵志刚早就下過命令,不许有人前来打扰,而此时有人敢来冒他的忌讳,只能說明事情很大。 于是他停止了调息,微微张开了并不大但却威严十足的双眸,问了句:“怎么了?” 士卒下意识的咽下了一口吐沫,“林栋,方脉被击杀。” 赵志刚的神色骤变,微微侧头,扭曲起了脖颈上的伤疤,开始了长時間的沉默。 士卒不知该如何示好,只能静默的等待,殊不知此时赵志刚已经开始神游。 赵志刚与那把三寸寒芒不仅仅拥有十五年的感情,還拥有神妙的联系。 這种联系在超過一定距离后便会失灵,但在一定范围内他却可以察觉到大致的方位。 此时,在他的脑海中便出现了這种大致方位,只是這种方位在飞速移动。 同时,說不清道不明的磅礴压力将士卒的腰杆压弯,他全身上下都在冒着冷汗,近乎虚脱。 赵志刚继续沉默,士卒大汗淋漓。 不知過了多久,士卒终于承受不住這种压力,跌倒在了满是尘灰的地面上,赵志刚才迟迟的站了起来,沒有理会士卒,走出了营帐,走进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