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医者,先天(下) 作者:血红 ‘咯咯’的打了個饱嗝,白伸出猩红的****舔爪子上的鲜血,歪着脑袋在那裡盘算,到底是希望夏侯醒過来呢還是希望他别醒?夏侯醒過来了,自己可就沒這么好的伙食了,成天吃辣的血食,多快活啊。()可是夏侯不醒過来么,对于白来說,夏侯可是父亲和兄长一类的人物,這畜生心裡還真舍不得夏侯。 吧嗒了一下嘴巴,抓开那头黑厣的脑袋吸了一口脑浆,白嘴裡‘哼哼’的呜呜了几声。晃了晃长长的手臂,白很大度的想到:“等我再吃几天好的,就让他醒過来吧。唔,趁早再去偷一條活的吧,這心脏辣的好吃啊。”口水稀裡哗啦的又流淌了下来,白狠狠的对着夏侯门口系着的那头墨麒麟盯了好几眼,终于還是不敢对一头麒麟下手,摇摇摆摆的把那头啃了小半截的黑厣丢进了夏侯木屋后面的水沟裡,白就要再次向黑厣军的牲畜棚出发。 一只极其细嫩彷佛青葱样的小手突然出现在白的脑袋上,重重的一巴掌拍下,直接把白拍得砸在了地上,晕头转向的半天爬不起来。 白那個恼怒啊,心中杀机暴涨,山林中谁不知道,貔貅的脑袋碰不得么?居然有人敢动一头貔貅?尤其是白這样的近乎成精的国宝级的貔貅?一对猩红的眼珠子裡面血光隐隐,白跳起来,张开大嘴就要发出尖叫声。随后,尖叫声猛的缩回了肺腔,白仓皇的抱着脑袋转身跑。 “乖,怎么弄得一身血呢?白,你可又沒听话了。难道說在黎巫殿我让你吃了几天素,你就硬是学不乖么?”黎巫带着满脸古怪的笑容,飞快的伸出手去,一手拎住了白的耳朵,直接把他抓起来在空中旋了几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白被砸得眼前金星乱闪,却是哼都不敢哼出声来,只是抱着脑袋翘起**,就這么趴在了地上。 俗话說鬼也怕恶人,山林中的霸王貔貅害怕什么?自然也是恶人了,尤其是黎巫這种美丽得无法形容,却拥有一身可怖实力的恶**!想想在黎巫殿的那几天,白几乎就是過的地狱一样的生活,每天吃素不提,每天還要拼命的喝各种奇怪的药水,尤其最后送白回到夏侯身边的那一碗黑漆漆彷佛粘稠的胶水一样的药汁,直接让白肚子痛了三天,他能不怕黎巫么? 很亲昵的掏出一块黑布手绢,细心的给白擦去了爪子上和嘴角边的血浆、脑浆,黎巫歪着脑袋叉着腰的盯着白看了半天,這才点点头:“看,就說送你回篪虎暴龙那蛮子身边,不是一件好事。你在我黎巫殿都养得很清秀了,怎么沒几天又是一身膘肉了?白,你還是跟着我吃素的好。我向篪虎暴龙把你要過去,你觉得怎么样?” 白抱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黎巫,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的样子。 黎巫气得瞪圆了眼睛,狠狠的一掌打在了白的脑门上:“死貔貅,当我不知道你能听懂人话么?积年的貔貅甚至有可以口出人言的,何况是你這貔貅中的异种白貔貅呢?你听得懂我的话,愿意跟着我走,就给我点头。” 白咬咬牙齿,坚定的,义无反顾的摇摇头,随后又抱着脑袋缩到了地上,只有一個**高高的翘了起来。 黎巫那個恼怒啊,恨不得对着白的**就来上一脚。可是她却又舍不得下手,只能恶狠狠的对着白威胁道:“白,我們走着瞧,只要你回了安邑,就脱不了我的手掌。迟早要用你把黎巫殿十九万八千七百五十五种汤药、药膏、药丸都给试遍了,我倒是要看看,吃了這么多巫药后,你是不是能提前修成精怪。” 如果白现在能开口說话,他已经已经惨呼出来:“我现在已经是精怪一类了,你看,我都修成妖丹了。那药,我就不要吃了罢?” 就住在附近木屋裡的刑天大风他们已经听到了這边的动静,带着人走了過来。看到眉目如黛,美得彷佛夜间精灵一样的黎巫,几個刑天家的全部深深的吞了一口吐沫,无比殷勤的迎了上去。“不知這位大巫此来,可是专门为了我們篪虎兄弟来的么?” 黎巫歪着脑袋,右手摸着白的脑袋,轻轻的弹动着白的脑门,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淡淡的說道:“我奉天巫之命,特来救治篪虎暴龙。他人在哪裡?”皱了一下眉头,黎巫冷哼道:“够了,你们离开我一丈远就好,凑這么近做什么?” 听到黎巫的话,她身后跟着的十八名浑身笼在黑色披风下的巫立刻上前几步,一伸手,就把谄笑着想要靠近的刑天大风震退了十几步。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瞳孔一缩,這小丫头的随从好强,虽然他们沒有携带任何的标志,但是刑天大风他们本能的感觉到,這些巫起码都是上巫,也就是七鼎大巫以上的水准。能够带着這种水准的随从来到西疆战区的,不要說是一個美得邪气的女子,就是一條狗,刑天大风他们也要小心伺候啊。 很稀罕的看了一下一**坐在地上,一脸苦相的白,刑天大风伸手指了一下夏侯所在的木屋道:“篪虎兄弟就在裡面,具体的情况,大巫自己一见就知。嗯,不知大巫如何称呼?” 黎巫扫了刑天大风他们一眼,脸上变得冷若冰霜,淡青色的嘴唇上似乎都有寒霜飘下:“旒歆,你们叫我旒歆就行。篪虎暴龙,還沒死罢?” 刑天大风皱眉,這**怎么问话的呢?倒是刑天玄蛭微笑着說道:“篪虎兄弟如今身体還好,我們這几天用了很多灵药,想来并无大碍。”刑天玄蛭有意无意的在黎巫的脸蛋和胸脯上飞快的瞥几眼,心旷神怡啊,在西疆战区一個多月,见到的都是男人,就算是坐骑都全部是公的,早就快憋出病来了,难得有這么极品的美女养眼,不多看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一手拎着白的耳朵,拖着白往夏侯的木屋裡面行去,黎巫嘀咕着抱怨道:“怎么不死掉?死掉了多好?用来救治他的启元丹,我却可以落下了,加上从天巫手裡诈来的那三颗,倒是足够我的巫力再升一层。顺便他要是死了,我還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白给带回去,可不是好?怎么他就還活着?前任天巫的精神烙印,居然都撑不死他?”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他们,谁不是耳朵聪敏的?一個個早就把黎巫的自言自语听了個清楚,不由得背心一阵冷汗冒了出来,這**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是来救人的啊,還是来杀人的?而且還非常的不守规矩,就算是九鼎大巫出入军营,也要按照军律报名求见,這自称旒歆的巫可好,带着人直接出现在夏侯的屋门口。倒也奇怪,她怎么這么巧的找到了這裡? 怀疑的看了满脸委屈,一只耳朵被那女子揉来揉去的白一眼,刑天玄蛭突然问道:“大巫来自黎巫殿么?”他可是知道夏侯上次在巫山,就是被逼把白留在了黎巫殿,最后還是刑天厄出面,才把白要了回来的。 旒歆回头淡淡的扫了刑天玄蛭一眼,冷声道:“你可聪明。我是黎巫殿御巫旒歆,你问這個怎地?” 御巫,刑天大风在后面偷偷的吐了一下**,总之是得罪不起的人,他连忙偷偷的扯了一下刑天玄蛭的衣带,示意他闭嘴。虽然說刑天家的势力庞大,不会惧怕了黎巫殿的人,但是他们几個小辈,却是招惹不得這些身居高位的大巫。 刑天玄蛭却是满脸笑容的上前了一步,一脸好奇的问黎巫:“既然旒歆大人是黎巫殿的御巫,可不知你见過黎巫否?” 黎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安邑城内的那些流言,不由得眼裡精光连闪,吓得刑天玄蛭后退了几步,這才冷笑着說道:“自然,我几乎每天都要和黎巫大人见面。不過,黎巫似乎对你们兄弟几個非常不满,他叫你们去杀掉安邑城内释放流言的人,你们可做了?” 青葱一样水嫩的手指朝着刑天玄蛭他们点了几下,黎巫恶狠狠的說道:“跑不了你们的,别以为刑天厄那老不死的给你们出面,你们就能躲得過去。乖乖的听黎巫的话,有好处等着你们。若是不听话么,一阵淼烟熏翻了你们,信不信扒光了你们把你们丢到王宫门口亮相去?”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几個心头一阵恶寒,哪裡還敢和這個凶巴巴的女子多說话? 黎巫冷哼几声,狠狠的瞪了刑天大风他们几眼,快步走进了夏侯的屋子,就看到夏侯只穿了一條裤头,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屋子一角那整块青石抠出来的长三丈宽两丈的大**,正昏得舒服。 黎巫站在床头盯着夏侯眉心看了好半天,眼光死死的盯着夏侯手腕上通天道人赐下的手镯又是半天,這才轻声說道:“你這蛮子却也有趣,每次见你都是昏在這裡。這次我来西疆,倒好似专门来救你命的了,你的命,真的這么好么?”她也仅仅是看了看夏侯的眉心和手腕,却不敢在夏侯近乎的身上多看几眼,否则她一定能看出夏侯**血气膨胀至极,眼看就要爆体了。 伸出右手,轻轻的拍了拍夏侯的脸蛋,慢慢的把夏侯的脸部肌肉拍松了,黎巫手腕一**,就把夏侯的下巴给卸了下来。左手一翻,一支巴掌大小的红玉药瓶出现在手中,黎巫随手拔去瓶塞,把那瓶子内一粒拇指头大小,坑洼不平彷佛泥巴搓的黑漆漆的药丸送进了夏侯嘴裡。那药丸的卖相极差,却有一股极其奇异的冷香,刑天大风他们只是在旁边闻了一下,就觉得浑身窍穴通畅,似乎精神好了不少。 黎巫把那药瓶塞回了袖子裡,淡淡的說道:“一枚启元丹,足以开辟他巫穴,让他的巫力本源增长到可以融合天巫烙印的程度。不過,想要得到相应强大的巫力,就要他自己努力潜修了。” 刑天玄蛭好奇的问黎巫:“那就是号称巫殿第一灵丹的启元丹么?呃,嘿嘿,名气真大。” 黎巫皱起了眉头,俏脸猛的寒了下来:“什么巫殿第一灵丹?就启元丹,配用這個名字么?黎巫殿好的巫药,比他强百倍的多了,奈何一时凑不齐原料,无法炼制一炉让你们這群井底之蛙开开眼界。”她又掏出了瓶子,从裡面倒出了一枚自己敲诈来的启元丹,指指点点的說道:“看看這丹药的模样,這丹药的色泽,這算什么巫殿第一灵丹?就這丑怪模样,丢在地上,暴牙兽都不会吃的。” 她很自傲的抬起头来,淡淡的說道:“若是我們黎巫殿制的巫药,哪一种不是尽善尽美?不仅是药力强大,就连模样也比這德行好多了。”說完,她随手把那启元丹塞回了丹瓶,丢回了自己袖口。 刑天大风他们只能苦笑,似乎大巫们对于這些门面功夫并不注意,丹药的形状是古怪了一点,那又如何呢?何以引得旒歆這么大反应?不就是說了一句启元丹是巫殿第一灵丹么?這启元丹的配方,只有天巫手上有,是急速提升一個巫的巫力最快捷的法门,自然是珍贵无比了。 摇摇头,以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不屑口气叹息了一声,黎巫淡淡的說道:“等這蛮子醒了,就告诉他,他的貔貅我带走玩几天。要他问是谁,你就說黎巫殿的人带走了,他自然明白。” 白一声尖叫,突然跳起来就要逃走,可是他怎么可能有黎巫的速度快?黎巫随手就抓住了他在身后飘啊飘的尾巴,狠狠的往地上一拽,白就狼狈的砸在了地上。随后,黎巫连同她的随从都消散在空气中,白只能发出几声悲鸣,无比怀念的看了一眼屋前自己刚才吃那黑厣留下的血迹,一脸悲壮的被黎巫不知道带去了哪裡,去吃斋茹素,修心养性去了。 刑天鳌龙摊开手:“這就完了?一颗丹药就打发我們了?” 刑天大风呵呵大笑,随手一拳把夏侯的下巴砸了回去,也不管是不是对准了位置,笑道:“一颗启元丹,在曾祖說来,有世家家主愿意以十座城交换,天巫殿還沒答应的。這份人情可就大了,要不是篪虎继承的是天巫的烙印,现任天巫会舍得一颗启元丹救他?啧啧,倒是那旒歆能够从天巫手裡弄到启元丹,不简单啊。” 一行人摇摇头,看看夏侯距离苏醒還不知道有多久,又鱼贯出门,自己忙自己的去了。大巫们行事就是如此大方,或者說是粗心,就算他们之中最有心计的刑天玄蛭,也沒說安排一個人服侍夏侯的。 于是,夏侯又在**静静的躺了一阵。 那启元丹一进入夏侯腹中,立刻化为一缕缕冷气,钻进了夏侯的眉心识海,也就是大巫们所谓的巫穴中。這些冷气和夏侯的神识交融,刺激夏侯的精神力急速增长,朝着可以容纳、融合天巫烙印的境界飞速飙升。 启元丹的珍贵,就珍贵在它能极大的刺激一個巫的精神,让他的精神潜力尽快的发挥出来。精神力有了,距离强大的巫力,這還远么?一颗启元丹,可以节约一名大巫起码百年的苦修,对于那些急着要培养自己心爱晚辈的世家中人来說,沒有比這更珍贵的药了。 夏侯的精神力在不断的增强,和大巫们单纯的增加精神力不同,夏侯的神识或者說元神,也在急速的增长。尤其夏侯的神识是依靠道诀修炼的,如今他**真元澎湃至极,刺激得他的神识一得到了启元丹的药力帮助,就以一個恐怖的速度在增加,很快的,他的神识就达到并且超過了前世他的那些教官所谓的元婴期高手才能达到的境界。 而启元丹的药力有限,夏侯的神识增加過快,精神力的增长方面,就不如人意了,如今夏侯的精神力,也就勉强达到了二鼎大巫的水准,和他的肉身水平相当。但是想要拥有二鼎大巫水平的土性巫力,夏侯還要努力的萃炼他的精神力才行。但是精神力和神识二者相加,也可以勉强的融合天巫的精神烙印了。 水融,几乎是瞬间的**,融合就完成了。 天巫的一身所学,如今就真正的属于了夏侯,就好似他自身经過了数百年苦修得来的一般,随手拈来就是绝妙的法诀,却不似以前那样生涩,想到什么,還要在记忆裡翻半天才能找到对应的资料。 夏侯受到這一次的萃炼,元神得益于那无数魔头的磨练,已经是坚固无比,加上他的精神力大增,对于日后他的修行,大是有益。一身筋骨肌肉,更被那魔焰萃炼得杂质全无,就留下了很纯净的一块儿先天血肉,真元流转之时,几乎都感觉不到任何的迟滞障碍了。 睁开眼睛,夏侯眼裡无形的精神波纹射出了老远,這些精神力還沒有转化为巫力,却還不能表现出土性巫力特有的黄色光芒。 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况,夏侯只感觉下巴上一阵酸麻,似乎自己被人把下巴打脱臼了一样。但是這也是小事了,自己**差点爆炸的真元,那飘飘忽忽性质上自己无法肯定的真元,才真正吓了夏侯一跳。 顾不得其他,夏侯跳起来,按照通天道人传授的法门,五心朝天的盘坐起来,运用心诀,开始收敛**的真元。 通天道人不愧是先天神人,传授的法门拥有不可思议的奇妙威力,那几乎要让夏侯爆体的真元,瞬息间就被吸回了丹田。丹田内的变异金丹,自从吸收了天巫的传承之力后就变得彷佛太阳系一般模样的变种金丹一阵颤抖,被那庞大的真元一冲,突然解体,无数闪光的紫色碎片在丹田内飞速旋转,在夏侯尖叫出声前,已经朝着中心汇聚了下去。 一颗鹅蛋大小通体紫光璀璨,晶莹剔透彷佛舍利子的金丹出现在夏侯丹田内。夏侯浑身轻松,飘飘然彷佛升仙,眼前光芒大盛,耳边有清音缠绕,夏侯忍不住抬头朝天,仰天发出了一声极其悠长的龙吟。 金丹内,一缕缕雾气一样的紫色真气急速流淌而出,速度比起以前的土性真元何止快了百倍以上?蕴含的能量何止大了千倍? 经過通天道人的提点,经過射日诀掠夺性的修炼,经過這次走火入魔的异变,夏侯机缘凑巧之下,终于幸运的造就了先天氤氲紫气,脱离了后天真元的束缚,朝着先天大道前进了一大步。 太古炼气士,其实是沒有后世的元婴說法的。他们要么直接元神飞升,要么就是肉身成圣,谁见過太古炼气士在自身**产化婴儿,练就另外一個自己的?他们修炼的是先天之气,威力至大,只要有一颗金丹,就能施展威力无穷的法术。故而在太古时期,炼气士自称金丹大道,炼制金丹,仔细的打磨雕琢,才是最重要的功课。 而夏侯前世的那些教官,所谓元婴元婴,实际上是因为后天真元的性质比不過先天之气,被逼无奈之下,只能以高度凝练的元神――元婴――来替代先天之气的功用,這才有了元婴這個說法,实际上却是走了远路了。 如今夏侯幸运的脱去了后天,得来了先天氤氲紫气這先天气劲中威力最大的一种,只能說他――走火入魔都走得這么幸运,還能說什么呢? 先天氤氲紫气对元神神识的好处,可比夏侯以前的土性真元,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了。稍微加以时日,夏侯想要在大夏成为一代高手,却只是喝口凉水的功夫。拥有极强的力量,然后借助九州鼎回归属于自己的那個时代,不正是夏侯的目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