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李治的含糊吩咐
或许李治是皇帝,武则天是皇后的缘故,刘逸觉得,太平公主虽然成了自己的妻子,但对李治和武则天這对算作自己“岳父、岳母”的太平公主父母,他却沒有任何亲情的感觉,无论是对李治,還是武则天,他感觉非常的疏远,這种感觉還包含着一种敬畏,也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生于皇家的儿女也tǐng不幸的,亲情总是沒有普通人家那么浓厚,虽然受到不一般宠爱的太平公主好一些,但作为太平公主夫婿的刘逸,却沒有一点当女婿的感觉。
李治躺在chuáng榻上,头上缠着一块布带一样的东西,正有几名宫人模样的人在那裡给他捶身子,看到武则天带着一群人进来,這些宫人们都起了身,齐齐地向武则天和太平公主行礼。
太平公主挣到武则天拉着她的手,xiǎo步跑了两步,来到李治所躺的榻前,跪了起来,拉着李治的手,带着哽咽地說道:“父皇,女儿进宫来看您了…”
几名近shì在李治的示意下,過来为他垫了几個靠枕,李治斜着身子躺着,看了看跪在面前的太平公主,站的武则天,還有后面的刘逸,脸上lù出了笑容。
李治温柔地注视着太平公主,脸上的笑容变得很慈祥,“太平,父皇還在想着,你怎么也不进宫来看看父皇,父皇都病了這么多天了…”
太平公主抹了一把眼泪,還来不及回答,武则天就接過话去,“陛下,太平刚刚有了身孕,臣妾派太医去诊看了,太医說刚有了身子,不能多动,怕伤了胎气,不過臣妾也想着陛下想念太平,因此也差人去把她接进宫来,住一些时候,這样您就可以天天看到太平了!”
“哦!?太平,你有了身孕了?哈哈…”李治一下子眉开眼笑起来,又瞄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刘逸,再說道,“那年前,朕就可以抱抱xiǎo外孙了,呵呵…希望到时還抱的动!”
听李治這话,刘逸有点意外,太平公主怀孕的事,武则天早已经知道,竟然都沒告诉李治,這也太過分了一点吧,对太平公主宠爱有加的李治,听到怀孕的消息一定会高兴的,這人高兴了,对身体的康复還是有好处的嗎,为何不告诉呢?
太平公主脸上有羞意起来,“父皇,离生产還早呢,還希望到时父皇给xiǎo孩起個名,”又满是关切地說道,“父皇還是安心养病,女儿搬到宫裡来住,這样就可以天天過来看望一下父皇了…”
“父皇一定给你们起個好听的名,父皇也会安心养病,不让我們的乖月儿担心的!”李治笑着抹去太平公主眼角的泪,“這么大了,都快当母亲了,還像個xiǎo孩一样哭鼻子,不成是受了委屈……你的驸马沒有欺侮你吧?”
“沒有,易安怎么会欺侮女儿呢,易安很疼女儿的!”太平公主回头望了一眼刘逸,笑了一笑,再转回头去,“父皇,你身体有恙,女儿還是不打扰你,你休息一会,女儿先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在說话的时候,李治都不停地咳嗽,看起来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太平公主也很知趣。
听太平公主這样說,李治在咳嗽了几声后,再說道:“也好,你刚进宫,肯定累了,先去休息吧,父皇不碍事,你什么时候想见父皇,都可以来,不得有人阻拦你!”
“那女儿先告退!”太平公主对李治行了一礼,走回到武则天边上,“母后,女儿先回丽景殿了!”
“好吧,你父皇需要休息,你也先去休息,母后陪你過去,”武则天說着,走到李治的榻边,拉着李治的手,轻轻地說了几句话,然后起身,走回到太平公主身边,“我們走吧!”
太平公主对刘逸和上官婉儿示意了個眼神,两人也马上向李治行礼告退,准备出殿。
但就在刘逸走到李治身边施礼的时候,李治又开口了,“易安,你留下,朕有一些话要对你說…”
听李治這话,武则天愣了一下,不過脸上表情沒有任何变化,太平公主也有些意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武则天和刘逸。
“是,陛下!”刘逸只得应允。
“那我們先去吧!”武则天脸上沒有任何表情,拉着太平公主的手出了蓬莱殿。
刘逸站到李治身边,垂着手,低着头,等待李治的问话。
“你们都下去!”李治吩咐边上的那些宫人。
“是,陛下!”殿内所有宫女和宦官都走了出去,只剩下李治和刘逸两人。
李治沒有任何的客套话,直接就把自己想說的话說了出来,“易安,朕是一直很欣赏你,太平也是一直喜歡你,所以才会同意将太平许以你为妻…”
“多谢陛下和娘娘的赐婚!”刘逸赶紧行礼表示谢意。
李治摆摆手,示意刘逸不要多礼,“朕看今日太平一脸幸福的样子,知道你待她不错,你们很是恩爱,還這么快就有了身孕,你成了太平的驸马,這是她的一大幸,朕也希望,无论以后有什么变故发生,你都能够保护好太平,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請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会尽力保护好公主,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刘逸很坚定地回答道,他已经听出了李治话中的一点弦外之意,今日這位已经病重的皇帝,有不一般的事儿要和自己說。
李治又轻咳了几下,這才继续說道:“你天赋和禀xìng都大异于常人,朕观之朝中诸臣,如你般对世事dòng明者,少之又少,朕今日有一些肺腑之话要与你說!”
“愿听陛下任何吩咐!”
“如今我大唐,内忧外患不少,四侧强敌常犯我边境,兵戈不能歇,内则因为朕的缘故,致使朝事时起纷luàn,唉…”李治說着叹了口气,停下了话语。
刘逸心内狂起bō涛,不成是李治醒悟過来,武则天手中的权柄太重,以致朝事起纷luàn,若他表示的是這样意思的话,那自己今日听他這番话,還是很意外的,自己与李治sī下间并沒有太多sī议過的时候,李治也知道武则天对自己一向恩宠有加,他今日要与自己說這些关系重大的sī密事,目的是为了什么?刘逸现在沒法nòng明白
刘逸不敢chā话,也不敢问询,只是恭敬地shì立在一边,等候李治的继续說话。
李治停了一下,xiōng上现出一丝无奈来,“如今朝中有为的大臣不少,但真正有影响力,能托付朝事的并不多,”李治說着又停了一下,瞄了眼刘逸,這才继续說道:“可惜你年纪与资历都尚浅,不然朕還真想委你更重的职…”
“陛下,臣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已经非常不安,臣年轻不懂事,处理朝事更是沒有经验,不敢当陛下如此信任!”刘逸心内惶然,李治若突然委以自己一個什么更关键xìng的职位,那对自己来說,不是好事,反而是祸事,那個心机很重的武则天,一定会对自己起什么猜忌之心,何况自己的這位丈母娘,对自己并非完全信任的,自己什么时候xiǎo命玩完都不知道。
李治摆摆手,示意刘逸先不要打断他的话,“朕听娘娘說,前几日你向她举荐了一些人,朕也仔细掂量了,你所举荐的人能力也都不差,实可堪大用,朕也许了…”
“多谢陛下和娘娘信任…”
李治示意刘逸帮他移一下身子,找個更舒服的位置继续躺着說话,“朕如今身体日渐差去,想必时日无多,朕這辈子守着父皇守下的基业,只可惜,這些年沒能继续执行父皇的遗训,以致我大唐内外纷luàn四起,朕也在想,若是你的许多建议早日给送呈给朕,那该多好,诸夷的叛luàn不一定会這么频繁,唉…很多时候,朕也身不由己…”
李治這番有些húnluàn的說话更让刘逸意外,他也隐隐地有些明白過来李治话中所表达的這种矛盾,李治已经有些后悔让武则天权力如此大了,但他已经沒有办法了。
刘逸看了看面前這位面上沒什么威严的皇帝,想着歷史上那些史学家对李治的评价,再想着他刚刚說的這些话,還有以前的所作所为,心内浮上几個词来,“懦弱并不昏庸…”,或许這样的评价对于李治来說,還是很恰当的。希望在朝事上有一番作为,希望大唐强大,但又受武则天所制,大权旁落,很是无奈,却沒有什么办法。
“朕是担心贤儿,希望他有良臣辅佐!”李治突然间蹦出這么一句来,让刘逸吃了一惊,只听李治继续說道,“贤儿聪慧,只希望他不要太拂他母亲的意思就行了,朕也希望,有人能劝服贤儿,让他知道如何做事…”
李治說這话时候,眼睛并沒看着刘逸,而是无神地望着前方。
“陛下,臣觉得太子聪慧,一定会明白陛下的意思的!”刘逸也含糊地回应。
“希望他能明白,也希望有人能劝他明白!贤儿也曾数次来拜访你,希望一些事,你能和他好好聊聊,朕的意思也可以告诉他,”李治這才转過眼,看着刘逸,“朕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裡,能更多地为我大唐献计献策,荐举更多的人才…你去吧,過几日,朕再和你說一些事!”
“是,陛下,臣告退…”刘逸已经有汗冒出来了,赶紧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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