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薛讷這么恪守上下的人都拍了桌子,其他人接踵而来的反应就可想而知了。程伯虎伸手去拿斧子却掏了一個空,索性捏起拳头嚷嚷道:“沒错,這种阴人我老程决不会放過他!”
“有了這书证,铁证如山,李义府要是還能逃出生天,我李敬业三個字就倒過来写!”
看到這种情形,李贤顿时有些头痛,恰在此时,他又听到了這么一個惟恐天下不乱的声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禁恶狠狠地吼道:“那你现在就把名字倒過来写得了!”
全场皆静。李贤一边庆幸自己把陆黑放出去望风了,一边狠狠瞪了一眼李敬业:“李义府是在信上說要刘仁愿杀了刘仁轨,可是這又怎么样?大军在外,最怕的就是兵变,就拿西征军来說,哪天沒几個御史弹劾,說主将图谋不轨,要朝廷大力节制的?就算父皇质问李义府,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怕是倒打一耙的机会居多。”
“总不能就這么算了……”
李贤当然不会错過程伯虎這句嘟囔,沒好气地摇了摇头:“策略,各位,要讲究策略!”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免开口问道:“话說回来,上次惹李义府的人是我,他后来三番两次针对的人也是我,敬业和伯虎你们不過是捎带的,怎么反而比我更起劲?”
李敬业的回答很是理所当然:“我和伯虎是你的伴读,他沒把你放在眼裡就是沒把我們俩放在眼裡,就是沒把李家和程家放在眼裡!好歹我們两家也是凌烟阁功臣,他李义府算什么东西!”
而程伯虎的回答更是彪悍:“沒错,我家老爷子当初听說我是六郎你的伴读,也說過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类的话。总而言之,就是你受人欺负,我們大家一起上!”
好吧,算這两個家伙有义气!李贤瞥了薛讷一眼,见其脸涨得通红,激动中似乎還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哪裡不知道人家在犹豫什么。李敬业程伯虎毕竟和他多年交情了,不比薛讷后顾之忧重重,身份上也差了一截。当然,什么人說什么话,刚刚那话要是换成了薛讷說,那就怎么听怎么假了!
当下他便上去重重拍了一下薛讷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别這么愁眉苦脸的,放心,這件事我既然揽下了,就不会让李义府得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這种事得慢慢计较!”
大话說出去了,但李贤知道在目前這件事上,他并沒有多少時間。御驾之所以在弘农停留几天,只是因为武后和荣国夫人杨氏的要求,在时下的氏族大姓中,弘农杨氏仍然占据着一個相当显赫的地位。他那位外婆出身杨氏,嫁人守寡之后却沒有借到杨氏多少光,上次回并州风光過一阵,這一回再顺道风光一阵也是常理。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等到人都走了,李贤立刻换了身衣服出门,直奔李弘的住所。一进大门,他差点迎面撞上一個人,抬头一看差点沒拔腿就走——這個白胡子白发的老头,不是太子太傅于志宁還有何人?
“于……于大人!”他一口气喘上来,立刻笑容可掬地行礼,“這么晚了于大人才给五哥讲完课,实在是辛苦辛苦!”
于志宁却沒有說话,而是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到他心头发毛,這一位学问名满天下的太子太傅方才回礼,然后又捻了捻胡须微微一笑。
“我听說沛王殿下拜了英国公为师,武艺娴熟,就连兵法谋略也学了不少,实在是令人欣慰。太子好学,想必再過几年我也要力不从心了。殿下乃陛下和娘娘的爱子,重武轻文不免偏颇,他日有机会,我倒想当一回殿下的师傅,殿下到时候不要嫌弃才好。”
這于老头是开玩笑還是当真?
李贤的脸几乎一下子垮了下来,就连于志宁什么时候走也沒觉察到。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大道理,反正他不想坐天下,更不想去学那些所谓的治平之术帝王之术。于志宁难道是头壳坏了,放着好好的太子太傅不做,纠缠他這個沛王干什么?
“六弟,六弟!”
李贤冷不丁被一串声音惊醒,抬眼一看方才发觉是李弘,再一看自己赫然堵在李弘那個院子的门口,外头還有好几個内侍打扮的人在那裡等候,顿时有些尴尬,自然免不了又在心裡把于志宁埋怨连连。要不是這于老头說出這么一通吓人的话,他至于這么狼狈么?
“五哥,不好意思,刚刚见了于太傅,结果……”
“我就知道!”不等他說完,李弘便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东宫那几位师傅,沒错吧?”
知道你也不用說出来!李贤心下恼火,见四周几個内侍在那裡偷笑,不禁狠狠瞪過去一眼,然后便拖着李弘进了屋子,又把其他内侍宫女都赶了出去。
“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
兄弟說话,李贤自然直截了当:“上次李义府的事情你忘了沒有?”
“好好的說那只李猫干什么!”李弘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要不是你說先让他逍遥几天,我绝对不会放過這家伙!你知不知道,上回我送给几位师傅的椅子,他居然拐弯抹角找人向我要。听說后来還是许敬宗送了他一把,哼!”
见過脸皮厚的,沒见過脸皮這么厚的!不過看他這位太子哥哥的模样,心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小人得志便猖狂啊,看看人家许老头,虽然恶评不断,可总不会這么招摇過市嚣张跋扈!
“五哥,今天我来,就是和你……”
李贤正想好好地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叩门声:“太子殿下!”
李弘微微一怔便坦然上去开门,李贤在旁边探头一看,只见是一個内侍模样的人,便以为是李治或是武后召见。谁知這内侍伸头在屋内瞟了一眼,然后就像猫一样灵活地窜了进来,反手便关上了门。
“小人打听到了,李相爷确实为了迁祖坟而动用民工,听說高陵县令张敬业昼夜操劳,竟为了這件事死在工地上。事情都让李相爷按了下去,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李贤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看李弘的目光便有些不一般——他這個哥哥不哼不哈的,居然也知道暗地裡派人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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