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路漫漫
大元朝归州境内一個叫斩尘仙门的地方——
入眼所在是一处世人所不知的林海,极目迥望,只见千山纵云,长空中雁鹤群飞,丛林杂草间各种异兽嬉闹奔闹,如同一幅描绘仙境的画。
一座高耸入云山峰麓下,只见少年呆滞的目光望向那苍穹,似是要找出内心的答案。
“活在世上最大的乐趣是什么?”他轻叹。
随着他缓步前行中,突然,在茂密林中传出一道如夜莺般清脆的稚嫩声音。
哗哗——
树叶声响动,很快就见一個十六七岁少女气呼呼从林中冲了出来,对他气急败坏吼道:“梵岩天,你這個臭小子、臭呆子、大傻子……”
她叫上官月,从小便爱慕着他。
阳光透過繁茂的枝叶照射在少年脸上,他身形偏瘦,脸貌英挺,双眼倔强中有些呆滞,站在人群中若大海浮叶毫不起眼。
少年眉头微皱,见突然窜出的是個十五六岁俊俏小姑娘,有些无奈,开口道:“师妹,你莫胡闹了。”
“你我本就是两個世界的人。”内心自卑的他暗叹,随即转身就走。
“今年收徒测试马上开始,你快些回去吧,不然你们峰上那些老家伙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又要讽我癞蛤蟆想吃仙鹅肉。”远远他的声音传来。
从始至终梵岩天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拒人于千裡。
闻言,上官月马上急了,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大吼道:“我不走,我就不……我才不管你是凡人還是天才,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呜呜,除了梵岩天……哪個我都不嫁!”
說着說着就见她泪如雨下。
前方梵岩天身子微震,眼中闪過不忍之色,但想到自己从小的的经历,他眼目瞬间坚定,微微摇头却是沒有开口。
“我的下场只会是夕阳西下,若百川沒入海,如凡人虚度百年光阴而已。你是斩尘仙门的天之骄子,高贵无比,這样下去,害苦了我,更耽误了你,我希望你明白這点。“他心中低语。
呆呆的看着梵岩天离去背影,上官月清灵的眼眸渐渐泛起水雾,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說不出来,她還只是個稚嫩的小姑娘,哪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她只知道很喜歡和梵岩天在一起,闻言后不禁俏脸委屈,美眸含雾,使劲摇着小脑袋:“不是這样的,才不是這样的呢!”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小手轻轻擦去脸颊上泪水,气呼呼瞪着眼睛,泣声给自己打气道:“月仙子,你可以的,呜呜——一定会让那臭小子喜歡你的,你一定可以的。”
斩尘仙门,从开派祖师宏观道人立派到今,已然整整三千年!
如今宗门内天才云集,弟子众多,在大元朝修行界,可谓响当当的。
五百年光阴转瞬即逝,又到了招收新一批弟子的时刻。斩尘仙门开始大量派出弟子向大元朝修行界发放告示,今年這届招收弟子已然是第七次。這是老祖师宏观道人建立的门规,要知道仙路坎坷,需求资源无数,每培养一批弟子成才犹如大浪淘沙,五百年也算一個過渡期,层层筛选,剩下的基本都是精英。
斩尘仙门五十二奇峰,峰峰爬云而起,陡峭异常。其间江河沟渠无数,珍禽异兽,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犹如一片人间仙境。最出名的是神霄峰,此峰耸立云彩之中,形若一把开天利剑,峰身四周仙鹤翩舞,百鸟歌吟。
神霄峰,斩尘仙门的主峰,门内太上长老和核心弟子包括掌门都居于此峰内,每逢重大事务也是在此峰处理。五百年一次的收徒对仙门绝对是重中之重大事,各峰长老主事皆听命来此峰听候安排。
此时,神霄峰的山腰处,一條直通峰顶的危险至极险道上,梵岩天低头走着。
“我是個混吃等死的人,长的又丑,你這丫头莫是瞎了不成?”心中很是疲倦,想到上官月模样,他不禁暗忖。
“咦,這不是我們梵大天才么,這是打算去哪啊?”就在這时,山脚急速跑来四個白衣英俊的青年,其中一個嘴角叼着杂草青年声音传到梵岩天耳裡,话语中带着十足调侃气味。
梵岩天听到声音,脸色一变低呼倒霉,暗道今天出门沒看黄历,他身子也停了下来,转過身看向四人,憋着气抱拳,道:“见過各位师兄,少阳峰执事长老吩咐我過来帮忙打杂。”
嘴裡叼着草的青年叫万举,是五十二奇峰之一青乙峰主事长老之一万秋的独子,此人好色纨绔,是仙门出了名的败类,仗着父亲是长老,到处惹是生非。
“呵呵,梵废物,哦不,师兄失言了,抱歉啊,梵师弟,你也就打杂有些用处了。哎呦,瞧师兄這张不会說话嘴,抱歉抱歉,哈哈,听說你明年就要被遣下山了。唉……师兄我于心不忍啊!也怪师祖定的门规,门中弟子的子女十岁后检测到沒灵根到十八岁就得遣散下山啊。”万举面上一点失言的样子沒有,嘴角還带有淡淡的讽刺,明显是故意的。
梵岩天听到废物沒灵根三字,面色尴尬无比,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過几丝惆怅不甘,自己的父母是仙门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做子女的自己居然沒灵根,而且五行還不全,哪怕做凡人也是废人。
“你们這些该死的家伙!”他不禁暗骂。
人类从出生就带有五行之力,五行之力支配着身体各项机能的运转,五行之力缺一不可,五行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金代表骨骼,金行之力好的人力量非常强大。相反,金行力弱的,就比较虚弱;木代表经脉,表现着人的反应和柔韧性;水代表血肉,气血影响着人的寿命;火代表肝脏,主持着人的性格和心情;土代表混元之气,协调着金木水火的运转,缺土行之力,轻则残疾,重则神经絮乱成白痴。
梵岩天五行缺金,身体虚弱不堪,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能活到现在,仙门中长老言道已经是奇迹。
梵岩天父母本是仙门中天骄,得知自己独子沒灵根而且五行不全,心中痛苦无比,苦苦哀求掌门至尊寻求办法,本闭关百年的掌门至尊无虚子心怜弟子出了关。但奈何他五行缺一,无虚子也只能叹息离去。
至此,梵岩天成了宗门内大名人,连掌教都惊动,不出名也难。
梵岩天父母不求独子再生灵根,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度過百年光阴,可就连执掌乾坤掌门至尊也沒办法,夫妻俩心痛悲苦难言,后来无意中听說某绝地裡生有一花,名曰“菩提”有夺天之效,夫妻俩不顾门中师兄弟劝告,商量之后,毅然去了绝地。
那年是梵岩天十二岁生日,他(她)们把儿子托付给好友照料,一去六年有余,再无音讯!
想到過往,想到父母,梵岩天心如刀绞,這几年来各种评论轰炸在他身上:“什么祸害父母的扫把星、毫无灵根的废物,五行不全的残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垃圾。
他很痛苦,他恨天不公,恨谩骂他的师兄弟,他常常在幻想:“自己如果是個天才又会……”
撇了四個青年一眼,冷哼一声,他表情冷漠道:“各位师兄,沒事的话,师弟先走了。”說完,便迈腿就向山上走去。
“站住!
叫你声师弟是给你面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废比蝇蛆的东西。
哦不,蝇蛆至少很有利用价值,你连蝇蛆都不如,還给老子脸色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万举见其居然敢用這种口气跟他說话,就有些恼怒。
脚步顿住,居高临下看着万举,梵岩天不禁大怒:“你再說一遍试试!”
“我警告你,上官月那种天之娇女不是你能妄想的?现在老子心情非常不爽,自己爬過来大喊說儿子知道错了,老子高兴,你就可以滚了。”万举眼中闪過怒意,眯着眼盯着他冷冷道。
万举无法无天成为了习惯,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感受,不過他也有底气嚣张。像梵岩天這种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老的家伙,他又岂会放在眼裡?
万举說完,另外三個青年哈哈大笑起来,全都戏谑瞅着他。梵岩天气得全身颤抖,心裡暗道:“原来他们是因为月儿才找自己麻烦。”他手指紧紧握在一起,俊俏的脸死死绷住,眼眸冷光一闪如恶狼一般盯着万举。
万举,你休要過分!”他咬牙怒瞪,气得火冒三丈高。
被其盯得浑身发毛,万举心裡恼怒:“差点被這小子吓到。”顿感耻辱,他恼羞成怒:“梵废物,再盯着老子,老子就扣出你的狗眼,再问你一遍,你叫還是不叫?别說老子不给你机会。”
其他几個青年一旁煽风点火,你一句我一句道:“听到万师兄话沒有,信不信爷爷们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当下酒菜。哥几個劝你要有自知之明,得罪我們万少主,你下场很惨的。哎,上官师妹這种天之娇女岂是你這种废物能染指的?”
“话說,现在认了万师兄当老子,当爹的肯定会罩着儿子的,如今多了個靠山,你以后可以横着走了呢,這么好的机会,千万别错過了哟!——啧啧,话說上官师妹那芊柔可爱的样子,不知压在身下是何等滋味?哎,万师兄福气到了呢……不過——你這废物可就沒什么机会了,哈哈!”
神霄峰峰身陡峭,到了山腰,人已高悬入云端,山脚都只能看到一個淡淡轮廓。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那粉身碎骨也叫轻的。要知道山峰四周时刻游荡着各类飞行妖兽和猛烈龙卷风,還沒掉下去,估计已经尸骨难留了。
梵岩天气得眼眸通红,他生平最恨别人揭他短处,万举等人這般肆无忌惮,算是彻底惹毛了他。“你们长年欺凌于我,我忍了,但如此得寸进尺,今天,我梵岩天就要让你们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你们惹不起的,反正小爷活着也沒什么意思,大家一起下地狱吧!”他怒得像头发狂的野牛,只见他一個箭步俯冲向万举等人,双手抓住万举的脖子,便往外推。
万举等人吓了一跳,想躲开梵岩天,可梵岩天是俯冲而来,地方又窄,一时恍惚连自身本事也忘记得干净,万举和身后三個青年神色大变尖叫一声,瞬间梵岩天连同万举身后一個青年便坠下了山渊去。
电光火石之间万举脸色大变,怒叫:“梵岩天,你個小杂种,你不得好死啊……”山间只留下万举怨毒的回音。
山腰上剩下的俩個青年惊惧望着消失在雾霭中的万举等人,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大难不死,暗自庆幸自個站在后面。
俩個青年,一個姓张,一個姓王,姓王的的青年冷静下来后,结结巴巴望着姓张的道:“张…耀,万举师兄掉下去了…要是万长老追究起来,我們俩…就倒霉了。”
叫张耀的這個青年擦着冷汗凶道:“我他妈知道,别烦老子。”
姓王的青年,盯着山渊,久久沒反应,心裡沉思:“這可咋办,回去非被老头子打死不可。”
他们四人在斩尘仙门都是高官子女,有句话說的好,狐朋狗友一家亲,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俩人都呆呆的望着梵岩天万举還有另一個青年一同掉下去的地方无言,突然,张耀眼神闪烁道:“王思贵师兄,要不我們俩先悄悄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日后,也不会干连我俩。”
王思贵无语的看着张耀,心道:“這小子绝对不是個好东西,日后可得离他远点。”随后他想了想:“张耀,我們上山的时候可是很多人看见的,你以为瞒的住么?到时候捅出来,都得完蛋,万举师兄再怎么說也是聚气六段修士,天赋在同辈弟子中可是非常出众的,受很多长辈关注,更何况他是万秋长老心头肉,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嗎?”
王思贵沉吟了下,眼中精芒闪過,道:“现在只有一個办法,先发制人,把所有责任全都推给梵岩天,他虽死了,你可别忘了,他還有一個叔叔呢,嘿嘿!
张耀双眼大亮,喜道:“哈哈,好办法,祸水东引,想必万长老不会再找你我二人麻烦,嘿嘿,那项因雄死定了。”
王思贵心中一万只草泥马跑過,细声自顾自說道:“他们三人应该是难幸存了,那個梵岩天死了沒关系,李翔死了也沒关系。关键万举死了,他老子是個长老,這就有点麻烦了!”
张耀见王思贵不說话,硬声道:“王师兄,你到是說话啊!一会有人上来就麻烦了”
王思贵摸了摸下巴,眯着眼道:“說到就做,拖下去,对你我不利,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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