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修炼 作者:看得两叁言 此时,青山隘城内元帅府中,诺大的客厅裡洪元帅一個人正坐在客厅上首的宽木大椅上,靠在椅背上,仰首望着天花板,一双环眼转动不停,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正陷入沉思。 “那边侍卫回报說,李言今早已被季文禾叫入室内,想必是正式拜师了,下一步应该就会入门修行了。”一個声音自大厅一角传来,那处正是大厅四根一人抱粗厅柱的中的一处,仔细看去,那裡有一异常敦实的壮汉站在那裡,身体与柱影有些重合,身材不高,他一身皂袍,如同那根粗壮的厅柱底盘一样堆在那裡。 “他昨夜沒有让這小子立即拜师,已经让我感到惊讶了,以他现在看似身体越来越差的样子,竟還能如此不疾不徐。”洪元帅也不看那边,依然盯着天花板,嘴裡却如此說道。 “那师兄可能看出他到底是真压制不住体内之毒了,還是装作如此?”皂袍大汉說道。 “十有**是真的,无论是那边侍卫平时的消息或从他這几年不停寻徒来看,都不像假的,只是即使這样,我們用强也是胜算不大,他的武功就是我俩加起来,那怕以他目前這样,仍然不是其对手。”洪元帅继续說道。 “师兄莫要夸大如此,虽然他武功已至化境,但一来他身体之毒需要分不少内力压制,二来我师兄弟二人也是在绝顶高手之境停留了十年有余了,距那化境也不過一步之遥,合我二人之力也未必擒不下他来。”皂袍大汉瓮声瓮气的說道。 “师弟,那样做是最后的選擇,我现在想是如何从那小子身上入手,上次他那弟子,自从入得军师府后,就再也沒出来,很难有机会接触到,仅仅月余就已死于非命,现在师兄想的是,他真的是修炼不当嗎?還是說他的功法真如他自己所說,非特殊体质者不能修炼,如果是后者,我們這般劳神费力,到头来岂不是白费心机。”洪元帅仍然望着天花板,紧皱双眉。 “师兄,江湖之中沒有无法修炼的功法,即使是毒功、邪功,拥有之人也都是可以修炼的,只有适合、不适合,而非能不能修炼,我倒不曾听過内功对人体质有何要求,就拿本门的那些从低等到高深心法来說,若给门下弟子,哪個不能修炼?促进进展速度不同罢了。”皂袍大汉也是蹙眉說道。 “你這說的這些,也正是我不愿放弃的原因,即使是江湖邪派武功,我等若想修炼,也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就是值与不值的問題罢了,他如此的托辞,应该還是不愿外传的原因了,但這李言和上次那個弟子他们究竟有何特别之处呢?我昨天可是在校军场用内力测了這小子经脉的,很是普通,甚至還不如军中很多儿郎,他却几十万人裡挑了数年,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了。”大厅裡又是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片刻后,他转头对那皂袍大汉說道“师弟,现在不管他是依据什么来收弟子,也不管他收徒弟是做什么,但总他要对這所收之人传授些法门,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尽量能接触到這李言,然后从他那裡获取到這些法门,以你、我二人的眼光,从這些法门中无论如何也能看出些端倪,到时再做进一步计划即可了。” 那大厅角落一阵沉静之后,脚步声渐起,慢慢随之远去,洪元帅仍然坐在宽大的椅子裡沉默着,大厅裡静静无声,落针可闻。 傍晚时分,大青山,李家村昌伯和儿子李伟正如往常一般从田间归来,虽然蝗灾之后田裡收成已是定局,但总归是保留了一些的,庄稼人对粮食的感情如同慈母与游子,粒粒皆辛苦,不是那些大老爷可以明白的。村裡每家每天還是要去自己的田裡耕耘维护所剩不多的果实。 昌伯每次总是在傍晚之前,天尚很亮时就会提前回来,到家后,老伴和四闺女早都会把简单的晚饭准备好,他们要趁着天黑之前吃完晚饭,免得天黑還得长時間点着油灯,這几年日子不好過,灯油钱也是要省的。 自昨日李言走后,家中气氛一直压抑着。“他爹,村长今天应该会回来了吧?”李言娘看着其他几個人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碗裡的山芋,她自己却是沒动筷子,這时满脸凄苦的对着老伴问道。 “我說你這婆娘怎得這般碎叨,从昨天中午你就不时的问這问哪,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這一来一回最少得二天,這還是事情办的顺利了,你安心吃的你的饭。”李言爹抬起头来,脸上也是急躁和烦闷,用筷子敲敲碗边“叮叮”作响。 “你這一大早就去了田裡,去了一天才回来說上這几句,怎么就不时的问這问哪了。”李言娘亲小声嘀咕着說。 李伟看看李小珠,李小珠恰好也看着他,俩人起初也想插上几句问话的,但见如此,便不敢再多言了。其实他俩也知道,即使问了,爹一样不知道的,只不過觉得就是這沒有结果的言语,大家多說說,心裡好像也舒服些。 正在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個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昌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哈哈”。一听這声音,全屋裡人精神一振,這正是李国新的声音,顿时桌椅板凳、碗筷一片乱响,几個人从屋内冲了出去。 看着掀倒的凳子、椅子和桌子上乱扔的筷子与吃了几口還剩在碗裡的山芋,李言娘望着那三個发了神经一样的身影,啐了一声“死货,你不是不急嗎,這都赶上投胎了。”然后也急匆匆站起向屋外走去。 屋外,李国新正向李言家走来,身后跟了村裡一群孩子和几個村民,還沒等他到门口,只见屋内有三條身影飞也似的跑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昌伯和他家二個娃,后面還跟着也有些急匆的李言娘亲。昌伯见到李国新,赶紧站定身形,李伟和李小珠也凑上前来,昌伯吸了一气,然后脸露微笑說道“国新,回来了啊!来,进屋喝水,慢慢說。” 李国新望着昌伯那强作镇定的脸,眼裡却是写满了焦急的样子,不由的又是大笑說道“哈哈,昌伯,我就不进去了,這刚进村马车還拴在前面呢,李玉和李山家都沒去,就先来你這了,和你這說完,我還得去他俩家报信呢。” 昌伯一听,连连点头“使得,使得”。然后与李伟三人一脸期待的望着李国新。 李国新這时正在轻拍打着几個围着他转圈打闹的村裡娃娃,“去去去,赶紧回去让家裡大人一会去我家,把各自家要的东西拿回去。”一群娃听了“噢,噢......”的欢快离开了,有的跑向家中去了,有几個则跑向旁边同来的几個村民。這几個在村头遇见的村民,正饶有兴趣的抱着胳膊或拍打着自家孩子的头站在旁边,听村长从城裡带回来的消息。 李国新待這些孩子从身边离开,這才转头看向已经是强笑着,又不好催促的李言一家人。李国新脸色一正道“昌伯,我這都沒先去他们二家,先来你這,可是有了天大的好消息說与你听的。” “哦,国新叔,有什么好消息?”李伟在一旁插口說道,其他三人也同时一脸紧张和期盼的望着李国新。周围几個村民也让自家孩子停止打闹,走近了些围成了一個小圈。 见此情景,李国新当下也不在卖关子,說道“昌伯,你家祖坟风水看来是好的不得了,李言這次入城入征近卫军,可谁知.......”李国新便把這趟城中之事一一道来,中间還又加杂了一些介绍季军师的事迹和来头,以免他们不知道李言所拜之人是何等来历。 他這边說着,周边又已陆续来了不少村民,众人听得這些,先是楞的不知所云,然后轰的一声便炸开了锅,各种声音议论不断,昌伯一家则已是呆立当场,不能置信。李言竟然拜入了名头比洪元帅還响的大人门下,這季军师当真有如此能耐?但看李国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众人還是選擇了相信。山裡人见识少,村长已是最大的官了,偶尔镇裡来一小官,那都感觉是皇帝老爷一般的,同样山裡人也纯朴,对村长的话向来是信服。 “老天爷,我滴個老天爷,老天爷.......”李言娘亲站在人群中喃喃自语,如坠梦中。昌伯呆立之后,则是二行老泪已夺眶而出。 军师府,李言的房门自中午吃完午饭就已关闭,门外把手上挂上了小黑木牌。 李言吃完午饭后,也沒有選擇旁边那间空房做为修炼室,他觉得在自己房间就挺好的,挂上黑木牌关上门,他拉开椅子,坐在了桌前,拿起小木人,脑中细细的想着“气息引导术”行功路线,然后又对着小木人仔细確認這些路线走向,一边又在脑中又回想了一遍心法口诀,他可不想变成那位师兄一样的结果。 就這样,约莫過了有一柱香時間之后。他放下小木人,盘膝在木床上坐下,开始依照口诀修炼起来。不過他心中决定,如果发觉不对,则会立即停止修炼。 他所不知道的是,今日开始的修炼,将已是改变了他一生的轨迹,从此踏上那漫长求索之路。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红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