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口供
方法无非就是对被审讯者造成生理上极度的疼痛、不适,或是抓住其心理上的弱点猛击,从而击溃被审讯者的意志。
王麻子是积年悍匪,老于江湖,早就看出自己身上有左丘一伙人想要得到的情报,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开口,左丘就绝不会要他的命。
老王自认是個铁铮铮的汉子,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他也不是沒享受過,全都不放在眼裡,可他万万沒想到就算是铁锭子左丘也能让他化作一滩铁水。
王麻子的膝盖、肩膀和胳膊肘都各有一处深深向裡凹陷的、有三根手指那么宽的、形状比较规则的圆坑,伤口附近的皮肤沒有丝毫破损,坑面很光滑,這是左丘特意为老王上的前菜。
左丘用六阴真元以阴柔指力透過体表,直接击碎王麻子六处关节的骨头,圆坑处的骨头都碎成粉末了,這样既不伤皮肤,形成一個完美的圆坑,又能给王麻子开开胃。
王麻子此时已经疼得汗流浃背了,但還是死死咬着那口烂牙,既不說话,也不喊疼。
“看来王大头领对贫道這点开胃小菜不是太满意啊,不用着急,长夜漫漫嘛,有的是時間招待王头领。”左丘看着王麻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笑呵呵地說道。
现在无论是先来的過修、杨洪,還是之后過来的周青,都觉得左丘的状态越发渗人,就连平时最闹腾,沒大沒小习惯了的杨洪也十分乖巧地站在一边,话都不敢說。
過修突然觉得此时的左丘和在钟楼房吸食杨洪精血,绝地一击时很像,虽然時間、地点、事情都天差地别,但都有一种气质,一种谁敢挡路,谁就先死的气质。
左丘冲周青招招手,示意她過来,周青下意识地一探头,一脸懵逼,慢慢挪到左丘身边,女孩现在特别怕左丘,觉得他现在特像电影裡的那种变态凶手。
左丘拔出周青手中的长剑,对王麻子很认真地介绍正菜,“贫道這错骨手法還不到家,做不到拆骨不伤的境界,有些粗鲁,让头领见笑了,但贫道对截血、断脉、摧穴之法還是很有研究的,請头领好好品鉴一番。”
說完,左丘先把王麻子的下巴卸了,再以剑尖连刺王麻子身体的各处血管、经脉、穴位,剑尖刺在身体上却不伤皮肤,真元暗劲全部进入体内。
王麻子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扩张,扩张到一定程度后各种滋味便纷至沓来,就像是先在辣椒面和风油精的混合物中滚一圈,又在冰块中冷冻了一個小时,最后一边放在火上烤,一边用针尖在上面刺绣。
如果真有人按照上面說的来一遍,那么身体要不是坏死了,要不早就麻木沒有任何感觉了。
只不過左丘特意刺激王麻子穴位,增强了他的体触感知,以至于就算只是王麻子身体和衣服的接触,也能让他从尾椎骨沿着脊骨一路疼到后脑勺。
王麻子四肢被废,动弹不得,在地上疯狂扭曲抽动着身体,嘴裡的口水流了一地,唔呀唔呀地怪叫。
他扭动身体勉强把头对着左丘,艰难地点点头,眼神裡充满了渴望、哀求以及深深的恐惧。
左丘见王麻子屈服了,便在小腹处连刺了几下,把他的下巴合上,王麻子紧绷的身体顿时一松,流着口水,喘着粗气。
“王大头领既然愿意聊聊,那就先說說为什么要卖女人给白玉楼?”左丘驻剑站在王麻子身前,示意過修把他扶起来。
王麻子坐靠在一张歪到的木桌上,低头喘息着,根本不敢抬头看左丘,“是白玉楼主动找到我干這生意的,我們卖,他们买,有五六年了。”
“我看账簿,最近的一笔交易是在前两天,在哪交易的,交易时有什么怪事嗎?”
“交易的地方一直都在任家镇西边的树林裡,至于怪事……”王麻子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說道:“也沒什么怪事,就是在去交易的路上遇到一男一女两個疯子,冲到我的马前大喊大叫什么‘演戏’、‘假的’之类的话,因为他们撞破了马队的行踪,我就让手下兄弟宰了他们。”
左丘明白他說的這两個疯子就是魏大妈和黄毛,不過他们两個已经不重要了,接着问道:“白家兄弟他们的真名叫什么?”
“這個我真不知道,尊重点的都叫白大哥、白二哥,不给面子的就直接叫白大、白二。”
“那你和他们還有别的生意嗎?”
王麻子现在对左丘真是怕到骨子裡了,左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白家兄弟会把一些好搞的商队的出发時間、行走路线、值钱的货物、护卫的数量等等情况告诉我們,抢劫成功后分他们四成。有时還帮他们处理一些他们不好动手的人。”
“說說白家兄弟,還有他们为什么要买女人,买這些女人干什么用?”
“白家兄弟在這一带势力极大,他们通過那個白玉楼结交了不少高官大贾,绿林豪杰,在黑白两道都极有门路。不過白老大极少露面,我也只在交易时见過他,整天阴沉沉的,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只知道一般的事情都是他弟弟白老二出面,白老二虽然人看着像個假洋鬼子,但手上功夫是硬得很,绝不在我之下。”
王麻子咽了口吐沫,理所当然地說道:“白家兄弟开得是青楼,买女人自然是为了生意了,不然還能杀着玩啊。”
杀着玩……不是不可能啊,左丘心想道。
“那你是从哪抢来這么多女人的?为什么這任家镇附近都不知道你王麻子還干劫掠人口的活?”
“這,這是白老大要求的,不能在任家镇方圆百裡之内动手,不然走了风声他也保不了我,所以我只能从外地抢人。”
王麻子算是看出来了,左丘真正感兴趣的是白老大和白老二,他不過是被殃及的池鱼,为了少受罪他绞尽脑汁才想起白老二曾经吹牛时說過的一段话:
“大爷,白老二以前和我說起過他们有一個师傅,說是可以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撒豆成兵,是個无所不能的天上神仙,他们兄弟的一身本事都是這個师傅教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在胡吹大气,就沒当真,今天见到大爷您才知道這世间真有神仙啊。”
左丘沒理会王麻子生动而不含蓄的马屁,站在那想着什么,随后又问了很多關於白玉楼和白家兄弟的事。
“王头领說得很详细,贫道也绝对会遵守诺言,现在就送你上路。”左丘把剑递给周青,“你来动手。”
“仙长,饶命啊仙长,我能为您杀人,我愿意为您当牛做马,只求仙长绕我一命啊!”王麻子被左丘击溃意志后贪生之欲就占了上风,他疯狂扭动這身体,大声地凄厉哀嚎道。
周青一直在一边听着,她现在是恨透了王麻子這帮丧尽天良的土匪,甚至還为自己之前因杀死土匪的愧疚感而自责。
女孩接過剑也不理会王麻子的嚎叫,一剑斩下他的头颅,从断颈处如喷泉一般喷出的鲜血让周青的心中有了一种别样的快感。
左丘四人骑着从山谷裡得来的驽马,优哉游哉地走在回义庄的路上。
過修骑在马背上歪歪扭扭的,好像马鞍上有针似得。
他觉得自己现在能体会到唐尼先生說的那句话的深意了,“這种动物两头都危险,中间又太颠。我为什么要一個有意识的东西在我的两腿之间上下运动呢?”
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刚刚的王麻子更加痛苦。
前面的杨洪则一直在嘟嘟囔囔,“打完又不掉装备,连本秘笈都沒有,什么烂游戏,差评!”
左丘一直在想事情,被杨洪嘟囔得烦了,教训道:“什么掉装备,就那些破刀烂剑你愿意用嗎?又有那個傻子会把自己的得意武学写出来,都是记在脑子裡,不然哪裡会有那么多的失传绝学呢。”
杨洪白眼一翻,不想和這個不懂得摸尸快感的老古董說话,转头一看過修已经跳下马,颠颠地奔跑起来,不由一乐,笑呵呵地调笑道:“修哥,您老不是說得一套一套的嘛,怎么一到事上就怂了,别跑着了,多累啊,骑马多好啊。”
边說边放慢速度,和過修并排走着,過修现在顶烦杨洪這张破嘴,伸手在马屁股使劲一拍,力气用的特别大,就差使出降龙掌了。
杨洪骑着的驽马吃疼之下,长嘶一声,噌得一下就跑出去了,杨洪骑在马上被颠得左摇右晃的,還大声喊道:“過修,你個老小子暗算我,我跟你沒玩……”
周青看着這两货,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回到义庄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走进大门后,左丘突然觉得這院子裡的气息有些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来過。
文才抱着一個黑色的坛子,坐在地上,秋生在一旁问着他什么。
這时一眉从屋裡走出来,看到左丘回来了,脸上带着一点疑惑,又强自笑着问道:“左兄此行是否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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