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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下)

作者:微莲不似荷
五行书!

  风剑在羲爷爷這裡,可谓是连续碰壁。风剑并不清楚,为什么一贯以公正著称的羲爷爷,今天会如此的偏袒公孙一行人。风剑只能勉强将羲爷爷這种做法归咎于十巫的使者的到来。风剑觉得,羲爷爷或许是为了给十巫一点面子,所以才不敢直接处置十杰。遗憾的是,风剑這种奸诈的小人,揣度别人的想法的时候,也带着這么一股子小家子气,這就让风剑越是用心思考,便离真相越远。

  羲爷爷遇到不公的事情,自然是不会不管的。更加不可能因为对方的身份背景,就为对方大开方便之门。正如羲爷爷自己所說的那样,法理不外乎人情。如果你本身立過大功,在你犯過时,虽不能功過相抵,但在酌情责罚之后,也可饶你不死。再者,如果你是有功之人的后裔,在查清你的罪责之前,可以酌情优待于你。這两种情况,是羲爷爷能接受的最大的变通与让步。

  从這一点可以看出,羲爷爷其实不是個死板的人。相反,能修行到羲爷爷這個层次,除了需要强大的天赋与强悍的运气之外,绝少不了一個灵活的脑筋。羲爷爷并非是不想就公孙与风剑两方的冲突主持公道,羲爷爷更加不是因为公孙等人是闻人会的十杰就不愿出面。羲爷爷其实仅仅是看出来风剑在给自己设局,才不愿意搭理风剑。有道是“君子可欺以其方,难罔以非其道”。羲爷爷心裡的想法,简单来說就,意思大概就是,“你风剑可以骗我,但是拜托你风剑想個好点的理由。用這么烂的理由,当我這個青帝是混饭吃的么?”

  羲爷爷为人虽然正直,但是并不代表羲爷爷傻。羲爷爷才不会主动告诉风剑,公孙因为身为羲爷爷的孙子,是绝不敢欺骗羲爷爷的。在羲爷爷的心中,此刻风剑越是巧舌如簧,羲爷爷越是觉得风剑這個人不堪。羲爷爷更加不会告诉风剑,羲爷爷时因为风剑這一手玩得太過肤浅,实在是提不起精神来陪风剑玩游戏,所以才想让风剑自己识相的放弃继续表演下去。

  羲爷爷可谓是一片苦心,不想在人族先遣军深入北冥的阶段,在军中出现什么大的变故。风剑却并不能领会羲爷爷的苦心,自觉做事滴水不漏的风剑,反而是在心裡鄙视起羲爷爷来。风剑自认为羲爷爷是不想与十巫撕破面皮,所以风剑决定要逼迫羲爷爷参与到這件事情中来。打定主意的风剑,躬身向羲爷爷行了一礼說道:“青帝大人,属下也知道您为难。可是,属下更难。属下有一個提议,希望您能允许。就是,由属下带人去請十杰与十巫的使者一并来到您這裡,由您来评判一個是非曲直。這样一来,属下也好对手下人有個交代。”

  风剑嘴上虽然說着是提一個建议,但是风剑显然是沒有打算让羲爷爷来判断這個建议是否可行。风剑“委婉”的向羲爷爷表达了一下,羲爷爷如果不同意這個提议就难以服众,這個意思。羲爷爷本来在心裡就十分讨厌风剑,此刻见到风剑還沒有放弃逼迫羲爷爷的计划,羲爷爷当时就想直接将风剑打出去。只不過,羲爷爷還沒有来得及对风剑发火,刚刚离开营帐的十杰有回来了。

  原来,十巫的使者来到人族先遣军大本营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询问负责运送二负身躯的十杰,此刻究竟到了哪裡。让十巫的使者惊喜万分的是,早在他到达人族先遣军大本营之前,十杰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此地。這就省去了使者再想办法将十巫的意思通知给正在赶路的十杰的麻烦,所以使者直接求羲爷爷派人把公孙等人叫了回来。公孙与使者简单叙述了一下猰貐与二负之间的战斗,并向使者形容了一下二负的身躯究竟有多么巨大。使者向公孙表示,十巫理解十杰运输二负躯体的困难,所以特意派他過来接应十杰。

  十巫在疏蜀山架设了一個传送巫阵,只要使者在人族先遣军大本营内构建一個对应的巫阵,就可以直接将公孙等人传送過去。公孙听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向使者表示,十杰在人族先遣军大本营裡面還有一点小事沒有处理完,一旦处理完,就立即随使者赶往疏蜀山。使者一听公孙這般說辞,当即表示正好使者也需要一点時間布置对应的巫阵。所以,刚刚才离开羲爷爷的营帐沒多久的公孙便再次回到了羲爷爷面前。

  公孙這次回来,自然是为了整治风剑。公孙虽然为人谦和,但是并不懦弱。风剑設置了陷阱害了自己不算,還打算连十杰全部都灭口,公孙就算是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了了。刚才要不是先面对自己的爷爷,后面对十巫的使者,公孙不得不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公孙恐怕早就在跟羲爷爷诉說完事情的经過之后,就一直等在羲爷爷的营帐门口,要跟风剑分個是非黑白了。

  当然,公孙此刻是不知道自己的爷爷打算暂时息事宁人的。少年人的心性有的时候就是无法接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這种论调。更何况,在公孙的心裡,自己是有着十成的把握能赢過风剑的。当然,公孙有把握赢過封建的事情自然不是修为,而是這次的事件。

  风剑這边看到公孙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在嫉妒之余,居然第一次觉得公孙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样,风剑這一次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公孙再从自己的手心裡溜走了。只见风剑知会自己的手下過去帮被风伯“花式捆绑”起来的畎族人松绑。而风剑自己,却是在一旁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公孙。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对公孙說,這次一定给公孙個好看一样。

  公孙看到了风剑的這幅嘴脸,内心虽然是更加愤怒了,但是公孙依然回敬给了风剑一個有恃无恐的表情。不仅如此,看到执法队的人去为畎族人松绑,公孙還有心情打趣地說道:“辎重营的這几位前辈,你们還真是跟了一個好主人啊。看着你们被绑的久了,你们的主人都心有不忍了。你们可要加倍尽心为他效力啊。”

  公孙這话看起来是对那些被绑的畎族人說的,可是公孙在說话的时候一直不停的在用眼睛瞄着风剑。那意思十分明显,就是想告诉风剑,公孙已经看破了风剑的全盘计划,這次回来自然是不怕他风剑在耍花样。

  我們刚刚也說過,风剑对于這次陷害公孙的计划是十分有把握的。风剑甚至觉得,就算公孙此刻已经想通了是风剑在陷害公孙,也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了。所以,风剑沒有细想就将公孙此刻的表现归纳为了心虚。并决定直接用雷霆方式将公孙打死,再也不给公孙翻盘的机会。

  只听风剑再次对羲爷爷說道:“青帝大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他在不久前带人闯入了辎重营。不仅如此,他還因为见到当时在辎重营军械房中盘点军械的菜籽小姐貌美,便企图强暴菜籽小姐。這一点,此刻在场的额畎族人都可以作证。”

  风剑终于忍不住开始直接将准备好的黑锅扣向了公孙,而這個时候,也是风剑来到羲爷爷的营帐之中這么久以来,羲爷爷第一次愿意与风剑进行交流的时候。所以,羲爷爷压根就沒有问公孙有什么需要反驳的,而是直接对风剑說道:“轩辕他们去辎重营是我亲自做得安排,怎么能說是闯入呢?而且,我记得当时一起出发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恰好包括一名唤作盼儿的少女,若你說的属实,莫非盼儿也想要强暴菜籽么?”

  在风剑自己的想象中,风剑是预料到了羲爷爷会偏袒公孙一方的,只不過风剑万万也沒有想到羲爷爷会直接替公孙反驳自己。不過,风剑既然已经预料到了這种情况,自然也是准备了相应的对策的。听了羲爷爷的问话之后,风剑将菜籽拉到了自己的身前,让菜籽向羲爷爷讲述事情的经過。

  菜籽当然是十分配合风剑的說辞,因为菜籽一开始就是在计划中充当诱饵的角色。再加上早在设计這個计划的时候,风剑就已经与菜籽套好了台词。所以,菜籽此刻讲述起事情经過来,简直比公孙之前的叙述還要详细与真实。如果不是羲爷爷一早就看透了风剑的为人,或许真的有可能被菜籽的表演欺骗過去。

  只是,菜籽的表演在羲爷爷看起来是一出成功的演出,但是同样的一幕看在公孙眼中,那意思就不同了。公孙实在是理解不了,一個女人用自己的生命当做诱饵引诱公孙步入陷阱之后,居然還能再用贞洁污蔑他一次。而這一切如果都說得通的话,公孙实在是无法說服自己,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一种人,是被别人這样利用之后,還能主动为那個人完成计划的。公孙十分好奇像菜籽這样的人,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是以,公孙终于再也难以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站出来反驳道:“胡說,明明是你们设下了陷阱引我們进去,若不是我兄弟二人修为還算過得去,早就被你们砸死在军械房之中了!”

  公孙的反驳是出于愤怒在冲动的情况下进行的,自然沒有经過缜密的思考,更加不会刻意去组织语言。如果不是羲爷爷站在公孙這一边,恐怕公孙這一句苍白的辩驳,不仅不能帮公孙洗脱嫌疑,還会让人觉得公孙有些恼羞成怒了。当然,就算公孙說出来的是一句十分有力的辩驳,在风剑的设计之中,也不会给公孙以翻身的机会的。

  风剑听完了公孙的反驳之后,满脸带笑的說道:“轩辕,我不知道你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說谎的技巧并不高明。军械房明明是被你们合伙烧掉的,這一点都不需要你我身边的人来争辩,咱们让中立的夸父野来說說,他到了辎重营之后看到的军械房废墟是什么样子的。”

  公孙听到這裡,忽然就觉得好像有一盆凉水浇到了自己的头上。因为正如风剑所說,公孙与烈山为了自保,联手施展了一個表面上燃烧着火焰的防护罩。由于烈山修行的火焰在燃烧时温度着实太高,基本上已经将所有袭击向他们兄弟的有形之物全部都烧毁了。此刻公孙根本就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军械房是被畎族人驾驶大风利用木桩砸毁的。

  风剑也聪明的沒有让公孙一方与畎族人争辩,而是就直接让羲爷爷询问夸父野当时的情况是什么。虽然夸父野本身对于风波沒什么好感,也就连带着不会帮助风剑撒谎。不過,說了实话夸父野,虽然描述了当时执法队包围十杰的状况,同时也证明了军械房被烧成了一片灰烬這一点。单从夸父野的话来分析,军械房显然是如风剑所說那般被烧毁,而不是如公孙所言那样被砸毁。

  事情說成這样,就连羲爷爷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就選擇相信公孙,是不是太過草率了。不過,羲爷爷作为一個旁观者,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视角的。羲爷爷在心裡对于风剑的话始终存有的一個疑问就是,既然十杰中有风伯這样的风氏一族的继承人。那么,为什么风伯与风剑之间的說辞会有出入呢?

  为了解开這個疑问追寻真正的真相。羲爷爷并沒有采纳风剑關於不需要询问当事双方的提议。而是直接让风伯代表闻人会的十杰们来讲述一下事情的经過。虽然羲爷爷這等于是在给公孙一方讲话的机会,可惜公孙与烈山发出求援信号的时候,军械房已经被毁了。风伯虽然如实地讲述了他们到达辎重营之后的事情,但是并沒有办法证明风剑之前指控公孙的罪名是子虚乌有的。风剑也聪明的沒有反驳风伯的话,而是死咬着之前的两项指控,要求公孙作出解释。這样一来,公孙就陷入了十分被动的局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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