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在我還是你老婆之前，我會保持我女人的純潔(第一人稱）
法國作家莫泊桑在《羊脂球》裏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們要明白，生活即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美好，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糟糕。”
我的朋友錢粒也曾經這樣對我說：
你怎麼對待生活，生活就怎麼對待你。“
從李青海他爸來浙江擔任項目經理以來，我從來沒有來過他的項目，這次是第一次。
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鬧離婚，即便後勤集團的杜總不知道是從什麼渠道聽到這個風聲，我也還是沒有承認。
我帶任姐來一是順路，二是我已經在來之前向她坦白了目前我們的現狀。
我瞭解任姐的爲人，既然我不想讓外面的人知道這一件事，她是肯定不會背叛我的。
本來我是想在醫院裏好好轉一圈，朋友和同學們都說他管理的項目最好，我倒要看看他的項目有多好。
可是，李青海這個丫頭，在進到醫院的時候，非要第一時間去見她爸爸。
出了什麼鬼？
我只能對她再一次下達命令：
“你如果再直呼你爸爸名字，你一年的壓歲錢都沒有了。”
“知道了，你煩不煩啊？”
二
當我和李青海來到地下負一樓物業辦公室，走進李榮友辦公室的時候，我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兩樣不同的表情。
一是彷徨、迷惑。
二是期盼已久的如願。
“好好叫人。”我向李青海說道。
李青海望向她爸爸，很調皮的一笑：
“嘿，哥們，我還真改不了口。”
‘哥們！’虧得這丫頭什麼妖娥子都能搞出來。
李榮友呆若木雞。
“李榮友，我改口叫你爸爸，有沒有紅包之類的獎勵，如果有，我現在就改口。”
我冷眼看着這父女倆在表演，其實應該說是李青海一個人在表演，李榮友只是一個跑龍套的而已。
“你們怎麼不通知我就來了？”
他望向我。
“是我想你了，爸爸。”李青海說得很乾脆，她在爲我解困。
這一點，我們並沒有提前商量。
任姐留在了車子裏，幸好如此，不然，她會看到很多尷尬。
三
這個傢伙還是有一些男人的大度，我們生活在一起十年了，沒有人比我還了解他，包括他的父母和朋友。
他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酒店給我們訂了兩個房間，在向他的同事介紹的時候，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直接說我們是他的老婆和女兒。
但是，可氣的是，晚上喫飯，他居然叫上了他的好幾個同事。
女兒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因爲，他好像跟一個名字叫黃克的帥哥一下子就成了朋友，黃克也在場。
我好像看出來那個叫黃克的帥哥是一個富二代。
這怎麼可能呢？物業項目的管理人員中會有富二代來工作，這是天方夜譚的事啊。
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的是，這個黃克竟然只是一個保安。
這個世界瘋狂了，起碼李榮友在做一件絕對驚天動地的瘋狂事。
當我進一步觀察，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那個叫滿曼的長得非常漂亮的辦公室文員，好像是黃克的戀人。
原來貓膩在這裏，我猜想是因爲黃克在追求滿曼，所以不計代價的跑來當了一個保安。
後來的一切證明了我的判斷。
姐們就是再不濟，眼光還是有的。
“李總，你老婆真漂亮。”一個叫王豔的女人這樣說。
他沒有說話，笑了笑。
我也不置可否，也笑了笑。
“你女兒更漂亮。”一個叫朱權的男人這樣說。
“經理都這麼優秀了，他的家人能不優秀嗎？”那個滿曼這樣說。
“阿姨不光光是漂亮，是屬於特別有氣質的那種類型的知性女人，顯得很優雅。”
黃克到底是富二代，觀察的能力比他們要高明多了，我特別受用。
“以後就不要叫我阿姨了，顯老，叫我姐姐。”我開心一笑。
“那不行，我們是哥們，你叫她姐姐，我的輩分就下來了，我不幹。”
李青海馬上提出了反對意見。這丫頭，有帥哥就不顧老孃了，我靠！
“這個你就凹凸了，你也可以叫你媽媽一聲姐姐，那樣我們還不是一樣是哥們？”
還是黃克這個富二代聰明，我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提高了許多。
我沒有接觸過富二代，我也不想，這不是清高，而是我的本性。
我的本性就是我從不仰視別人的生活。
我身邊蠅營狗苟的男人們很多很多，對我垂涎的也不在少數，我對他們不屑一顧，我一向的處理方式就是以一種冷酷的外表加上我毫無感情的語氣，我讓這些人對我敬而遠之。
我有我的尊嚴，做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尊嚴。
但是，他媽的，在李榮友面前，我所有的尊嚴都灰飛煙滅。
四
回到酒店的時候，出了一個小插曲，李青海堅決要求跟任姐住一個房間，而堅決要求李榮友留下來跟我住一個房間。
李榮友不能不留下來，因爲他如果不留下來，就會被別人誤會：
你老婆來了，你還回宿舍，你有病嗎？
李榮友在酒店定的的兩間標準間。
李榮友進房間的時候，連洗漱都沒有，直接爬到一張牀上，手機也不玩，倒頭便睡。
這個混蛋，你他媽的真的要做柳下惠？
我踹了他一腳。
“你幹什麼？”他還有理了。
我瞪着他，一言不發。
“陶芳，你要清楚，我們是分居階段，你不要騷擾我。”
我還是一言不發，又是一腳上去。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限度。
“不要以爲你要挾丫頭，就可以對我爲所欲爲的，我不喫你這一套。”
“你他媽的放屁！”我終於是抱不住了，火氣騰一下就上來了。
“我們好好談談，不要這樣暴力，武力也解決不了問題。”他看我火了，一下子就慫了。
從我們結婚以來，甚至是我們戀愛的時候，我就養成了一種習慣，只要他敢惹我，老孃我就拳腳相加，不分青紅皁白的給他一通迎頭痛擊，一般這個時候，他就會老老實實的。
“離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殺了我。”我斬釘截鐵。
“別！只有你殺我的份，我娜敢啊？”他有些譏諷的味道。
“把老孃逼急了，我能幹出來！”我毫不客氣。
在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後，他像往常一樣，在牀前跪了下來。
我知道，這是他的權宜之計，我沒有心軟。
“你陶芳放過我吧，我求求你了。”
“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不是在沉默中妥協，就是在沉默中爆發。
“你真的要我說？”
“說！”
“你已經跟別的男人約會了，我不會去喫別人的剩飯，我也不會去施捨一個已經不值得愛的女人什麼。”
五
原來問題的癥結在這。
我徹底無語了。
長久以來的壓抑都沒有讓我因爲這個而心疼。
當事實的真相漸漸明朗，我突然有了一種痛楚之後的解脫。
我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做什麼舉動。
他就那樣跪在那裏。
你就這樣跪着吧，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讓你跪個一千年都不過分。
這就是我年輕時候追求的愛情？
這就是我從大學時代就死心塌地跟隨的男人？
這就是我差點與家裏人斷絕關係的都要維護的男人？
這就是他放一個屁我都覺得很香的男人？
這就是李青海的父親？
我躺在牀上，在思考我這幾年來的堅持到底對不對。
在思考我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到底值不值。
任何的辯解在此時都是蒼白的。
我在無聲的哭泣很長時間後，在入睡前對着還跪在地上的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在我們還沒有拿到離婚證書之前，在我還是你老婆之前，我陶芳會保持我作爲一個女人的尊嚴，我會保持我作爲一個妻子的純潔。”
（關於這一章的標題以及最後一段話，是筆者多年前從一本書裏看到的一個橋段，由於時間太久了，記不起來是哪位作家的哪一部著作了，筆者今天就拿來借用了這個橋段。
特此聲明一下：這些不是筆者的原創，之所以說出來，一來是表示對於原作者的尊重，二來是表示對於一些文抄公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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