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陈婆
哒哒哒……
听着自己的脚步，感受着凉风不时吹拂身体，独自一人走在村路中的程飞有些心慌。
他說服了杨村长，用自己部分想法加昨日就打算去找陈婆为理由說服了老者，待从杨村长那得知陈婆住处后便马不停蹄动身前往。
虽說昨日他刚进村长家时就曾见過陈婆一面，也从杨村长叙述中对陈婆有所了解，但他毕竟沒有真正和对方接触交流過，更何况自己酝酿许久的問題亦不知见到陈婆后对方会作何回答。
其实這些都是后话，事实上行走于村中的他直到此时才深刻体会到‘莫名恐惧’四字含义。
赵海兵因害怕沒有跟来，留在了村长家，对此程飞沒有意见，毕竟去找陈婆只是他自己個人的单方面决定，再加之村中真实有鬼存在，好友害怕不敢陪他一起去也在情理之中，然這却苦了程飞。
如果說昨日在沒听村长叙述静桃村异变时，对于空荡村庄他還仅仅是诧异，好奇，可当听說完事情前因后果后，程飞怕了！
走在空寂无人的村中大街，环顾着周遭一栋栋還不知有沒有人的民宅，又听着因风吹而沙沙作响的桃树树叶，在联想近期不断有人失踪和女鬼也在村裡种种，程飞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以至于走了段路程后甚至都有种想立即折返回去的冲动。
心理作用，這都是心理作用，不要自己吓自己，冷静，冷静下来。
好在程飞心理素质過硬，尤其在发现自己愈发被恐惧笼罩时他则也第一時間开始在脑海裡暗示自己，为自己平复起情绪。
“呼！”
别說，這招真起到了效果，很快，在一番自我平复下，帅气青年不仅恐惧感降低很多，行走中亦不在胡思乱想，长呼一口气，步伐沉稳继续朝前走去，按照村长說說顺着村中街道不断前行。
最终，当途径大街又连番拐過几條胡同后，程飞站在了一处和其他民宅相差无几的普通农家大院前。
這裡便是陈婆家。
注视着院门前所贴的两张门神画像，程飞有些意外，而之所以意外则源自于面前這两张门神画像和其他民宅所贴不同。
大为不同。
国人贴春联或贴门神這一习俗世人皆知，但這其中也有少许区别，如果說城镇裡家家户户常贴以吉祥文字为主题的春联的话，那么部分乡村则更倾向于贴门神。
门神，即司门守卫之神，是农历新年贴于门上的一种画类，作为民间信仰的守卫门户的神灵，人们将其神像贴于门上，用以驱邪避鬼、卫家宅、保平安、助功利、降吉祥等，是民间深受人们欢迎的守护神，按照传统习俗，每到春节前夕，家家户户便忙碌起来挥写春联张贴门神祈福来年。
目前虽为夏天，一路走来，程飞依旧看到许多民宅大门前贴着過年时的门神画像，画风虽不尽相同，不過总体上看画中人物也就那几個耳熟能详的歷史知名武将。
只是……
为何這陈婆门前所贴的左右两個门神……他一個都不认识？
不管是左边還是右边，画中人物皆面目狰狞，给人强烈的的凶神恶煞之感，程飞当然知道门神为了挡鬼护宅把门神画的面容凶狠些也算正常，可眼前這两名画中之人……却已经不算人了啊，反倒更像地府裡的山魈鬼魅！
一時間，程飞就這样站在陈婆家大院门前盯着两张画像有些出神。
直到一段突如其来的话语从背后冒出
“别琢磨了，那根本不是门神。”
“哇啊啊啊！”
可想而知，在這百分之百有鬼隐藏的死寂村庄中，再加之本就紧张，当說话声话语自背后突兀冒出之际，程飞可谓瞬间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全身狂抖猛然发出刺耳尖叫的同时亦第一時間转身看向身后。
接着，他看到了一名年近50的中年妇女，一名身穿朴素布衣且无论怎么看都沒有丝毫特点的普通农村女人。
中年女人的脸有些印象，虽說携带着明显疲惫但仍可以让程飞第一時間想到是谁。
陈婆！
只是這陈婆为何沒在家中？反而像是刚从某一地方忙完回来？
確認完女人身份后，暂时忽略掉对方之前在哪，几近瘫软的程飞這才稍稍好上些许，当先一句结巴的话语脱口而出
“呼！呼！呼！陈……陈婆，您，您差点把我吓死，這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与此同时，因太過后怕，青年仍不断拍拂着心脏狂跳的胸口，后背一层白毛汗亦未曾消散。
谁曾想，面对程飞满含抱怨的话语，陈婆却不以为意，反而依旧言语平淡道“人吓人或许会吓死人，但鬼可不会吓人，也沒有必要吓人。”
而是直接动手杀人嗎？
這是程飞脑海裡自然而然接過对方话语后所自我补充的末尾。
程飞心裡怎么想陈婆可不会在意，当看清来人是一名陌生青年，陈婆亦在略一沉吟后张口询问道“你应该就是昨日村长家中两名城裡人之一吧？”
“嗯，是的，我叫程飞，是一名城裡商人，和我的朋友赵海兵一起路過此地，昨日我俩也确实留宿在了杨村长家。”见对也方认出了自己，程飞赶忙介绍起了自己编的個人身份。
或许是之前在外面确实累得不轻，程飞言罢，貌似并不在意青年身份的陈婆沒有作答，本就疲惫的脸孔也依旧不曾变化過，唯独用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青年。
直到双方沉默许久，直到盯得程飞愈发不自在，陈婆才在移开目光的同时有了动作，推开院门的同时头也不回的朝程飞說道
“进来吧。”
对方這句话让本以为对方会询问何事的程飞颇感意外，当然，虽是意外，既然对方不询问就发出邀請，自己又何必多做解释呢？
跟随陈婆走进院子，院内依旧平凡无奇，典型的农村院落场景，和杨村长家区别不大，不過……
当走进堂屋正厅的那一刻，程飞表情变了，变得惊讶，一双眼睛更是用好其目光接连扫视周遭环境。
堂屋正前方悬挂着一副风景水墨画，画中无人，內容为一片云山雾绕的仙境，画前一张高腿供桌，桌面则摆放供奉着数量颇多的神仙瓷像，神仙种类不少，即有熟悉的观音、财神或佛陀也有部分不太熟悉的神像，当然這并非厅中全部，除两侧墙壁悬挂着一些拂尘或柳枝桃木等外，最让人无法理解的還有散落地面的大米……
程飞在那自顾打量，陈婆则如同早就料到对方会如此反应般沒有說话，她只是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直到確認青年观察差不多了，她才在端起桌前一杯凉茶稍饮一口后向程飞說道“請坐。”
“额，啊，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话归正题，待程飞按照要求坐下后，疲惫略有缓和的陈婆开门见山询问道“程飞先生，我并不在乎你的真实身份也不好奇你来村中是何原因，既然你今日特意来找我，我想……你也已经从杨村长那知晓了‘那件事’吧？”
‘那件事’是什么程飞当然知道，否则他也不可能特意跑到陈婆家来找对方，见对方如此直接，本想客套几句的他则也放弃了那种打算，旋即亦在点了点头后用同样直接的语气回答道“嗯，正如陈婆您所言，杨村长他老人家早在昨天就将赵环珍之事告知我等。”
见对方点头承认，不出所料，刚刚還神情平静的陈婆当即瞬间眉头一凝，接着便一边目光疑惑盯着程飞一边询问道“既然已经知道村裡闹鬼，你不好好在杨村长家躲着或像其他村民那样去烧香拜佛，为何還敢独自一人在村中乱晃，你不怕那女鬼嗎？還有……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正题来了。
一听对方如此询问，程飞心中一动的同时张口苦笑道“陈婆您别开玩笑了，刚刚在门口被您一吓我都差点被吓死，我不怕鬼？這怎么可能？”
陈婆沒有說话，依旧用狐疑目光的盯着青年，因为她知道，這名叫程飞的青年肯定還有下文。
程飞的确還有下文，稍稍苦笑一下，又见陈婆不语，深知对方意思的他沒有墨迹，亦开始和陈婆一样一边盯着对面中年妇女一边神情凝重的对其提出了一個問題。
一個程飞来之前原本在心裡构思好，但在同陈婆接触后却又快速变更的新問題
“陈婆，我曾听杨村长和小霞說您是這静桃村最有‘本领’的人，這点我深信不疑，所以，在說正事前，我希望您能给我讲解讲解一些事，一些像我這种普通人所不了解的事。”
“什么事？”见青年如此询问，陈婆倒也有些好奇起来。
“鬼！”
“我希望您能把对鬼的了解尽可能详细告知于我，因为，這极有可能是拯救你、我，乃至整個静桃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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