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卜卦
裡面很黑。
房中窗帘紧拉，密不透光也密不透风，周遭空荡，除中央摆放一张木桌外基本算是空房间。
点燃桌上蜡烛，亦是直到此时，借助烛光，程飞才算完整看清房中事物。
确实是一间空房這点前面已提，而真正第一時間能引起他注意的则是那张木桌，或者說桌面上所印刻的东西
居然全是文字和各种符号！密密麻麻几乎布满桌面！
嗯？這是……
心中惊愕的同时還能进一步发现，這些文字符号除遍布桌面這一明显特征外，细观察還可以发现文字符号并非杂乱无章，众多文字符号以圆形环绕方式一圈圈分布四周，仅仅只是這样也就罢了，让程飞进一步惊愕的還在后面……
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虽都认识，但都沒有丝毫连贯性，就更别提那些隐晦难懂的奇怪符号了。
“這是老婆子年轻时师父留给我的，說实话，老婆子学艺不精，直到师父去世也仅略懂些皮毛，桌面上這些文字符号到现在我都沒有彻底摸清。”
可能是从程飞那紧盯桌面的好奇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一旁的陈婆沒有隐瞒，既沒有故弄玄虚也沒有打肿脸充胖子，而是直截了当向对方做出了聲明，聲明自己其实也沒有完全搞懂此桌所有用途。
听完对方言论，程飞更加错愕了，可還未等他說些什么，陈婆却又话锋一转继续道
“虽說沒有摸清所有用途，不過，老婆子仍可以通過此桌计算出一些事情。”
果然，一听对方话语中峰回路转，心中有数的程飞旋即也两眼微眯接话道“您是指……？”
陈婆沒有回答，反而用实际行动向程飞证实了自己所言非虚。
待朝程飞做了個禁声手势后，站于桌前的陈婆开始有所动作，做出了一连串常人无法理解的动作。
陈婆神情肃穆，先从衣兜掏出一根平常无奇的桃木短枝和一把小型刻刀，旋即利用刻刀在桃枝上刻下了‘赵环珍’三字。
看到這裡，位于对面的程飞不由眉头微凝，心中亦狐疑不定。
然狐疑归狐疑，程飞仍深信陈婆肯定会给自己一個答案，一個想要的答案。
想到這裡，暂时抛开不解，程飞双目紧盯陈婆，盯着对方手裡动作。
待刻完姓名，陈婆几乎什么都沒有做，仅仅只是将刻有赵环珍姓名的断桃枝随意丢到桌面，与此同时陈婆本人则也一边两眼微闭一边从嘴裡低声念叨着什么，因声音太小加之对方语速太快，程飞一個字都沒听懂，话虽如此……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同时也是导致程飞双眼圆睁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陈婆口中念念有词，随着那段不明所以的词句不断回响在屋中，原本被陈婆丢在桌面上的桃枝动了！
咯啦……咯啦……
桃枝莫名其妙轻抖起来，几秒后抖的更加厉害，在這本就寂静的房间裡不断发出清晰颤动声，直到抖动频率达到一定程度，直到抖动声愈发响亮之际，声音突兀停止了，刚刚還剧烈抖动的桃木枝也跟着声音一起毫无征兆停止下来，就如同之前一幕仅仅只是幻觉，从未发生過那般。
不過……
看似一切恢复如常，实际上事情远远沒有结束。
忽然间，沉寂片刻的桃木枝在一次动了，但這次却不在是抖动，而是自行滚动起来。
如同有人在操控般，短小的桃枝开始在刻满文字的桌面上自行滚动，貌似有目的般在那缓缓移动。
同一時間，桌前的程飞其目光亦死死盯着那根桃木枝！
视野中，随着滚动的继续，沒過一会，滚动停止，桃枝较尖的一头则也刚好停留在了桌面所印刻的某一文字上，文字为……‘赵’。
沉寂几秒后，桃枝恢复滚动，沒過多久在次停止，這次尖头停留在了‘环’字之上。
在然后，转移目标的尖头又滚动到‘珍’字前。
见状，死盯许久的程飞本以为桃枝会到此为止，不曾想，正当他以为一切结束时，更加让他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桌面，原以为会就此停止的桃枝竟在次滚动起来，并在滚动几圈后径直将尖头指向了桌面上另一個文字。
‘死’！
哗！
几乎同时，当桃枝尖头指向死字之际，桌面那根燃烧着的蜡烛火苗竟也随之熄灭！
房间瞬间陷入漆黑之中。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程飞忍不住发出惊呼，好在黑暗沒有维持太久，几秒后，当陈婆用火柴重新点燃蜡烛之际，程飞這才恍然意识到刚刚烛光熄灭并非危险，而是属于卦象中的一环，属于卜卦收尾环节。
烛光重新亮起，卜卦结束，注视着那根尖头最后停留在‘死’字且完全不在动弹的桃枝，终于，程飞信了，彻底相信陈婆卜卦的真实性。
先不谈对面青年在那暗自称奇，做完一番卜卦的陈婆则也在抬头瞥了眼陈飞的同时沉声說道
“人死如灯灭，這话可不单单只是說說，我本人曾用此法计算過很多事，多年来从未错過。”
程飞赶忙接话道“原来如此，陈婆，這就是……”
正想出言說出心中所想，不料话未說完，对面陈婆却挥手制止了他，接着，沒有理会把话强行咽回去的程飞有多难受，陈婆捏起桃枝，提着刻刀又在赵环珍姓名后面新增了两個字
‘地点’。
做完這一切，在次将桃枝抛回桌面。
其后的一切和第一次一模一样，桃枝被丢回桌面之际，陈婆本人亦低声念叨起来。
然而……
這一次，无法理解的一幕发生了，或者說和第一次背道而驰的现象发生了
桃枝重新自行滚动起来，只是這一次桃枝的尖头却如同一名在大雾中迷路之人那样，虽仍在桌面旋转然這次却像极了漫无目地的旋转，且从始至终都在连番滚动，毫不停歇，不在像之前那样会停留在某一文字上。
不光是這样，桃枝胡乱滚动的同时，一旁蜡烛上的火苗居然也莫名其妙不在稳定，和桌面那根桃枝一样，烛火也在完全无风的环境下左右晃动，肆意摇摆。
直到桃枝和烛火滚动摇摆到极限，直到陈婆额头出现汗水，以至于最后连身体都因某种未知原因开始轻微颤抖之际，似乎坚持不住的陈婆停了下来，她停止了低语，睁开了眼睛，同样的，陈婆停止這一切的时候，桃枝和蜡烛也一起停了下来。
一切重归寂静。
第二次卜卦结束，但是，和第一次轻易成功大为不同的是，這一次，卜卦失败了。
沒有找到赵环珍尸体，甚至连尸体方位都沒有找到！
至始至终都在观察一切的程飞，面对如此结果，他……懵了，愣在了当场。
至于陈婆，待抬手擦了擦额前汗水，她才用阴晴不定的目光扫了眼桌面后抬头向程飞說道
“年轻人，這就是老婆子所给予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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