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干尸笑了
冯红林也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兄弟,职责所在,有两句话得提醒一下。”
看他神情严肃,我已经猜到他想說什么,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类似的事件之前也发生過,關於這方面事件,上头有要求,那就是不信、不传、不多說。”
“明白!放心吧,這件事我不会告诉第四個人。”
“理解万岁!”冯红林轻拍我肩膀。
前往停尸房的路上,李文康简单介绍了干尸的情况。
她叫胡小芳,二十七八岁,之前是酒店的会计,根据刑侦队掌握的信息,她還是酒店前老板的小三,为老板打過两次胎。
根据金龙酒店前老板交代,害死她的原因是胡小芳不甘心一直当三,還拿着酒店一些违规违法材料威胁他。
停尸房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李文康让我戴了三层口罩,可刺鼻的气味依旧直冲大脑。
见到了那具干尸,我脑中浮现出了歷史课本中古埃及图坦卡蒙的照片。
看来不管三四千年前還是现在,干尸的样子都差不多。
让我惊讶得是比起照片,干尸的整個腰部都已完全离开了床面,眼看就要扶着床沿坐起来了。
冯红林和李文康也惊得脸色大变。
我心脏也突突直跳,长這么大哪见過這么恐怖的尸体,看架势這是要尸变。
我是走阴人,有了這几天的经历,鬼是不再怕了,可僵尸到底属不属于鬼,我心裡也沒底。
既然遇到了,就得硬着头皮面对。
“两位大哥,你们外面守着,我不喊你们前,千万别进来,也别往裡看。”
俩人很默契地点了点头。
独自面对干尸,我很想给徐半仙打电话,可刚才都承诺過,這事绝不告诉另外一個人。
我正抓耳挠腮想不出办法,就听到身前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谢谢你啊!”
我只觉得一道电流从头顶射入,顺着后脊梁直通脚后跟。
抬头就看到一個身材略胖的女孩,她穿着一身浅黄色休闲装,五官虽然挺标致,但眉目间满是哀愁。
“你是胡小芳?”
“是我!”
“节哀啊!事情已经发生,凡事還得往前看,放心吧!害你之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天地自有公道。”
“我知道!這多亏你了。事情已经過去了四年,生死各有命,半点不由人,很多事我都放下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世人,否则我不会离开。”
一听有门啊!
同时我也十分疑惑,有什么事比报仇還重要?
“你說吧!”
“我在金龙酒店干了八年半会计,刚开始我只想好好工作,沒想着和老板扯上私人关系,我的第一次是被他下了药,当时我只有十九岁,毕业不到半年。
当时我想报警,他跪到我面前,苦苦哀求,說见到我第一面就喜歡上我了,是想和我谈对象,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才做這事的。
他求我看在痴情一片的份上原谅他,他還保证会和我结婚,会把房子和酒店都過户到我名下。
房子酒店這些我其实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第一次给了他。
我是個思想传统的女人,上会计专科学校时也谈過男朋友,但只允许他牵手和拥抱,在我的思想中,女人只能和自己丈夫发生关系,這叫从一而终。
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委曲求全,同意了他的請求。
谁知不久后我发现他骗了我,他有家室,两個孩子都会走路了。
更让我绝望的是這时候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实在沒办法,我去医院打了胎。
从医院出来后,我心痛不已,决定辞职后去南方打工,谁知這时候我父母病了,急需用钱,他给了我六万块钱。
就這样我悲惨的故事又继续了下去。
第二次为他打胎那是在三年后,其实這段時間他从不采取措施,還粗暴变态,是我长期坚持服用毓婷。
那段時間我多次想過自杀,想尽快结束這肮脏的一生,可是我父母体弱多病,如果我死了,他们几乎沒法活下去。
沒办法,我只能忍着。
父母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能力。
這几年,他不但把我当发泄对象,還让我协助干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例如聚众赌博,卖癮,吸毒,当然還有其它见不得人的勾当。
为了威胁某些人,他把其中的一大部分用针孔摄像头录了下来,存在了一個硬盘裡。
为了父母,我可以忍,也帮他干了不少怪事,但是并不代表我甘心助纣为虐,甘愿做一枚棋子。
于是我把硬盘的內容复制了一份,存到了另一個优盘上。
我自认为处处小心,我复制监控视频的事不会被发现,谁知還是低估了人性的可怕。
我不知道他早就在我住的地方安装了监控,甚至恬不知耻地把和我的床上运动過程录了下来,卖给了境外某组织。
庆幸的是他强迫我交出硬盘前,我爸也病逝了,我把硬盘和我爸的骨灰盒放在了一块,就存放在市殡仪馆。”
听到這裡我恍然大悟:“這就是你留在人间不肯下去的原因?”
“对!被他逼迫的這些年,我每夜都在承受良心的谴责,我亲眼见過那些人丑陋的嘴脸,所以我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害别人!”
“我明白了!這事包在我身上!”
胡小芳朝我微微点头,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相信你,這三多年,有好多客人住进過那两间客房,我也无数次喊出求救声,可惜只有你听到了——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這一区,也就是第九区的走阴人,送你们這些误留人间的魂魄下去,便是我的职责。”
“我明白了!能遇到你,我很幸运!”
“這都是冥冥中安排,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对!”胡小芳再次朝我微微一笑,“能再帮最后一個忙?”
“說吧!”
“我父母的骨灰都在殡仪馆裡寄存着,我应该也会很快被送去火化,你能帮我申請一下,让我和父母葬到一起么?”
我想也沒想:“我答应你!不用申請,這钱我出,我一定帮你们選擇一处好墓地。”
“谢谢你了!”她朝我躬了躬身,“我夙愿已了,是时候下去了!”
她话說完,墙上出现了一道白门,胡小芳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整個身体如同一片落叶,飘飘忽忽地飞进了白门内。
白门随之消失不见了。
等我回過神,扭头望向尸床上的干尸时,又是一惊。
干尸四平八稳地躺着,双手轻握于小腹上。
最不可思议地她嘴脸微微上扬,看着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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