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秦與淮x顧蘇
那兩年她的事業遭受重創,接不到工作,處處被限制,時間門將她的棱角磨平,她放棄了抵抗的想法徹底擺爛,逃避現實般地躲去了一個偏遠的沿海小鎮。
那晚她在海邊的酒吧被人搭訕,那人被拒後不依不饒,強行想要跟她發生點什麼,情急之下她一把拉住了坐在身旁的男人。
他那會二十五六歲,氣質很張揚,眉眼處盡是痞氣和玩世不恭。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襯衫坐在吧檯邊,領口大敞,一字鎖骨凌厲如刃,脖子上的銀色鏈子不時晃動,浪蕩十足。
被拉住那一瞬間門,他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白皙手指,目光輕慢地落到她臉上,然後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梢。
大概是看出她眼裏的祈求,他輕笑一聲放下酒杯,長臂緩緩摟住她的腰,頗挑釁地覷着搭訕那位:“看不見嗎,她喜歡我這樣的。”
接着滾燙的脣貼在她耳邊,狎暱地問:“我說的對嗎?”
顧蘇只感覺自己被一團火包圍,有些遲鈍地點了點頭。
他滿意地笑了聲,扣着她的腰攬進自己懷裏。
也許是他氣場太強,眉眼間門盡是凌厲看起來不好惹,那人端着酒杯訕訕離開了。
顧蘇忍着強烈的心跳,極力維持淡定想要同他道謝。
可那人一走,他立刻鬆開她的腰坐回位置上,沒再多看她一眼。彷彿剛纔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彷彿她是個透明人。
那一晚,顧蘇失眠了。說不好是出於什麼心理,第二天同一時間門她去了同一間門酒吧。
如她所願,在同樣的位置遇到了昨天那個男人。
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雀躍。她想過如果再遇到,她想請他喝一杯酒表示感謝。可真的遇見後,她竟然發現想要的不僅僅是請他喝一杯。
顧蘇走過去,在他身邊大大方方落座,像是問候老友一般,很自然地問他喝的是什麼。
秦與淮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口吻極淡地說了一個酒的名字。他眼眸深邃如海,完全沒有流露出對於她的靠近是喜歡還是抗拒,亦或者,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她佯裝鎮定招手跟酒保要來兩杯,將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
他睇了一眼玻璃杯,帶着點玩味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身上。
這次她輕而易舉讀懂了他的意思,是在問她什麼意思。
顧蘇清晰地記得那時她的心跳有多強烈,她拿出最佳演技,表現得像個情場老手,與他碰了碰酒杯,“昨天,謝謝。”
他忽而輕笑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玻璃杯上緩慢地摩挲着。明明是一個很正常的動作,卻由於那雙手太好看,變得有些狎暱。
那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就是這四個字開啓了一場短暫卻令人無法自拔的沉淪。
在一起喝酒的第三天海風肆虐,巨浪拍打着礁岩,如瀑的大雨席捲了這座小鎮。客人已經走得三三兩兩,酒吧裏只剩零星幾個人。
聽老闆說這場暴雨會持續一段時間門,顧蘇便隨遇而安地在二樓開了一個房間門。反正過來玩,在哪裏都是睡覺。凌晨時分,她喝完最後一杯酒上樓休息。
可大概是被狂風暴雨影響,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胡思亂想之際又混沌想起她上來時那個男人貌似還沒有離開。
不知道這種情況,他有沒有住的地方。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無語到,他怎麼樣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她躺在牀上強行閉上眼睛眯了片刻,最終抵不過那點莫名其妙的心思,穿上衣服重返酒吧。
酒吧營業到凌晨三四點纔會歇店,有人因無法離開直接趴在吧檯上睡覺。
她視線掃了一圈,那男人已經不見了。
他走了。
也許是上樓了,畢竟這麼大的雨,要離開這裏不是聰明的做法。
顧蘇轉身上樓,餘光瞥見欄杆下方有一道身影。她轉過頭,目光猝不及防跟他撞在一起。
樓梯下面是酒吧的洗手間門,秦與淮此時就站在門口,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黑襯衫散落的領口下,喉結微微滾動。
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那時候哪裏來的勇氣,就這樣靜靜對視片刻,她扶着欄杆,身子微微傾過去,以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到:“你沒有地方住的話,我在二零三。”她還清晰地記得他那時的反應,很細微地挑了下眉頭,似乎對她的邀請感到意外,但是眼裏沒有輕蔑與輕視。再往後的表情,她沒敢再看,說完這句便強裝鎮定地上了樓。
她豎着耳朵聽,身後沒有腳步聲。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多少有些難堪,她有些喪氣地推開房門,走進去的那一瞬間門,手腕驀地被溫熱的掌心握住。
她猛地擡起頭,眼裏的驚訝來不及隱藏腰就被緊緊抱住。房門緩緩關閉,她被壓在冷硬的門板上,以吻封箴。
他們在房間門裏幾日纏綿,後來熟悉了,他以玩笑地口吻說她:“原來你早就盯上我了。”
口氣跟現在如出一轍。
抽離的思緒慢慢回籠,顧蘇站穩後從他懷裏退出來,撇開目光,“不是要做飯嗎,我餓了。”
她裝模作樣地看別處,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秦與淮的灼熱目光。沉默一瞬,他沒再問她想要喫什麼,徑自走向廚房。
只是進門前,腳步頓了頓,“腰比以前更細了。”
顧蘇聽了一怔,隨即臉頰被熱意侵襲。
她想着如果他問自己當初爲什麼不告而別都比較好回答。他們兩個說穿了只是露水姻緣,那幾日的放縱沉淪雖然足夠刻骨銘心,可都知道這只是一時歡愉。她怕自己無法自拔,索性及時止損。
可重遇後他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好像並不在意,但是每一處細節又會隱隱透露對以前的留戀。
出自不知名的理由,顧蘇忽然覺得煩躁。明明以爲自己已經跳脫出來,卻在與他重逢後,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困囿於此。
看不慣他的過度自信,她口無遮攔地說了一句:“是麼,有人這樣說過。”
這句話成功讓秦與淮急剎車,深邃的目光轉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以前他看她的眼神多數是柔和的深情的,尤其在達到頂峯的那一瞬間門,深邃得像是能將她吸進去。
顧蘇被看得頭皮發麻,慫到想要遁走。他忽然走過幾步,懶散地往門框上一靠。
“改天讓我見識見識,是哪個他讓我獨守四年空房。”他脣角痞裏痞氣地掀起個弧度,眼神輕佻,“我倒是變粗了,麒麟臂都要練出來了。”
顧蘇方才只是有些熱的臉頰騰地燒了起來,連帶心臟都要跳出胸腔。說葷話男人永遠凌駕於女人之上,有些會讓人覺得下流下頭,有些則是像他這樣,會讓她羞惱到不知如何反駁。
“臭流氓。”
徹徹底底被反殺,顧蘇僵着臉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門。
秦與淮看着她氣哄哄的背影,輕笑一聲,提醒到:“四十分鐘後出來喫飯。”
迴應他的則是一道不大不小的關門聲
像秦與淮這樣的人,顧蘇對他做飯就沒抱多大希望,想着沒糊能喫就行。可沒想到他不僅做得像模像樣,味道還十分不錯。
之前那些氣惱就這麼被一頓飯治癒了。
喫完飯也沒讓她動手,秦與淮主動去洗碗。顧蘇想告訴他有洗碗機,走過去看見裏面的景象卻一時間門沒說出話來。
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褲,彎着腰,輕薄的布料下腰窩明顯,肩胛骨將襯衫緊緊撐起來,線條緊實又有張力。大概是煙癮發作,兩片薄脣間門咬着一支沒點的煙解悶兒,眉眼低垂着,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那點漫不經意。
居家又野性,兩種氣質一出現在他身上,絲毫沒有違和感。
顧蘇看得差點入了迷,待回過神,他已經洗好手轉過身來。
黑襯衫袖口被他挽到手肘,指尖和手腕上還殘留着一些晶瑩的水漬。他拿下煙捏在手裏,淡淡詢問:“有話要說?”
顧蘇搖搖頭,“沒事。”
“那你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裏?”
“買水龍頭。”他眼尾微揚,“怎麼,查崗?”
顧蘇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隨口說到:“我想喫雪糕,你買兩個上來行嗎?”
主動提出要求,看來是和解了。
秦與淮忍着笑揶揄,“生氣也不用跟我唱反調。”
顧蘇:“?”
“剛喫完飯就喫雪糕,不怕腰變粗?”
顧蘇這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
“不買拉倒。”她就不應該嘴欠。
秦與淮到底是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在徹底把人惹怒之前扣着她的手往懷裏一帶。
“還是老樣子?”
顧蘇忍着想要點頭的慾望,沒搭理他。
他也不惱,輕輕親了一下她耳尖,低聲說到:“兩支香草味的夢龍,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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