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10、我不是楼东震

作者:有间茶馆
10、我不是楼东震

  谢周和关千云的速度实在太快,一众折威军旧部尚還未反应過来,便听到右边树林裡传来了一声轰鸣,紧接着便是关千云一句洪亮的“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就连两人骑的马都后知后觉,直到此时才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

  “過去瞧瞧。”孟君泽神情微变,吩咐手下說道,心想這才离开长安十几裡,难道那些人就忍不住追過来了?

  车队缓缓停下。

  但不等孟君泽和一众折威旧部前去查看,谢周和关千云就押着黑衣壮汉走了出来,并且封住了后者的内力和经脉。

  黑衣壮汉低着头,神色难看。

  “這家伙在旁边窥伺了咱们半晌,被我們给抓住了。”

  关千云的语气极为平淡,甚至有些漠然,仿佛对他這個骄傲的泾阳神捕来說,制服窥伺之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让他的情绪产生半点波动。

  說着,关千云从后面一脚踹到黑衣壮汉的右腿弯处,让他半跪在了车队前方。

  黑衣人低着头,眼神躲闪,如果观察的仔细一些,会发现他脸上尽是尴尬的神情。

  孟君泽看着他,默然无语。

  一众折威旧部同样默然无语。

  关千云挑了挑眉。

  谢周看到众人的反应不太对劲,望向孟君泽问道:“员外似乎认识這個人?”

  孟君泽点点头:“认识。”

  黑衣壮汉却闷声說道:“不认识。”

  孟君泽被他噎一下,沉默片刻后說道:“這是我的亲卫,以前在折威军内担任斥候。”

  黑衣壮汉不承认,扭過头說道:“那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孟君泽:“……”

  一众折威旧部:“……”

  关千云心想,這是搞毛呢?

  谢周却是看明白了過来,偷偷用剑柄撞了撞关千云,示意他放开黑衣壮汉。

  关千云收回长枪,把黑衣壮汉拉了起来,沒好气說道:“所以你丫到底谁啊?”

  黑衣壮汉不說话。

  孟君泽說道:“他叫楼东震。”

  黑衣壮汉:“我不是楼东震。”

  孟君泽:“那你是谁?”

  黑衣壮汉:“不知道,反正不是楼东震。”

  孟君泽說道:“那楼东震是谁?”

  黑衣壮汉干脆不說话了,低头看着一边,那幅倔强的表情仿佛在說楼东震爱谁谁。

  孟君泽彻底无语了。

  一众折威军旧部也面面相觑。

  谁都能看出他的想法——曾经的折威军,如今的齐郡侯府,年轻一代最被寄予厚望的楼东震,也是府上最优秀的斥候,不仅被两個年轻小子察觉到踪迹,還被对方在三息内拿了下来。不得不說,這确实有些丢人。

  丢人丢的他连身份都不愿意承认,只想找個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关千云看着仿佛灵魂出窍般的楼东震,感觉非常理解。

  年轻人最尴尬的几种情况,莫過于从青楼出来时碰到了自家师长;左手右手一個慢动作的时候被父母当场撞破;背后评论喜歡的姑娘却被人家听见,每一样都让人羞耻到满地打滚。

  当年他年少无知,在学塾课上看自己写的中二热血小說被先生逮到,然后先生命令他站在台上把小說念完……他在台上尬的头皮发麻,同学们在台下哈哈大笑,差不多也是這种感觉。

  不過今天在场的都是百战锐士,受過严格的训练,再好笑也不会笑……大家全都绷着嘴巴,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楼东震羞耻的身躯颤抖,恨不得装做走火入魔,把這群人全都砍死。

  “都是自己人,闹了個笑话,两位不要介意。”旁边一個双鬓微白的老卒实在是看不下去,对谢周和关千云解释一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一边让人去捡楼东震落在树林裡的九环刀,一边上前把黑衣壮汉拉到了车队前面。

  好在大家都很给面子,该赶车的赶车,该巡逻的巡逻,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车队重新上路。

  楼东震被那老卒扔到了第三辆车上,和孟君泽一起充当车夫。

  “怎么回事?”孟君泽道。

  楼东震說道:“什么怎么回事?”

  身边沒了外人,孟君泽一巴掌就呼在了楼东震头上,沒好气道:“還给老子装糊涂呢?”

  這一下打的真不轻。

  孟君泽今年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楼东震不過二十五六,况且楼东震从加入折威军起就是他的亲卫,两人私底下常常以叔侄相称,自然沒那么多计较。

  “說說吧,你是怎么被发现的?”

  以前在折威军时,不過二十岁出头的楼东震便是军中最优秀的斥候之一,在破谷昌国的战役中连番立功。他从沒被敌人找出来過,却在今天刚一出城就折在了路上。

  所以孟君泽会心生疑惑。

  “我是真不知道咋回事。”

  楼东震回头看了谢周一眼,闷声說道:“那個背剑的家伙,我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察觉到了,然后给我找了出来。”

  孟君泽說道:“一眼?”

  楼东震点了点头說道:“天地良心,我真就只看了一眼。”

  孟君泽心想這确实不可思议,接着问道:“然后呢?你们過了几招?”

  楼东震噎了半晌,眼神羞愧,压低了声音說道:“一招……”

  孟君泽惊道:“一招就把你搞定了?”

  楼东震不說话了。

  境界实力远超同辈,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今天却被两個比他更年轻的家伙一招击败,不仅丢人,還让他极为恼火。

  而孟君泽這连番的询问和感叹的语气,无疑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孟君泽感慨道:“不愧天纵奇才。”

  清早见到谢周和关千云时,他心裡其实是很不满的,毕竟這两人确实太年轻了些,不過碍于对朱贤的信任沒有表达出来,此时听到楼东震的话,才算是放下了心。

  楼东震說道:“什么奇才?”

  孟君泽解释說道:“那位贤运民驿的朱掌柜說,這两人是如今长安城内资质最佳的剑客和枪修,沒有之一。”

  “资质最佳?”

  楼东震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心裡却好受了一些。

  虽然他不太服气,但高手之间,往往一次简单的对决就能看出差距。

  所以楼东震心裡清楚,即使单对单的公平较量,他也不一定是那两人的对手。

  当然,他也因此产生了一個新的疑惑。

  能請来這样的人物,贤运民驿的朱掌柜到底是什么人?

  ……

  ……

  车队最后面。

  “那家伙還挺有意思的。”

  关千云仰着脑袋,双手叠放在脑后,嘴裡叼着一根干草,自觉颇为潇洒。

  他接着评价道:“实力也還凑合。”

  谢周說道:“還好。”

  其实楼东震经历過数次战役,实战经验颇为丰富,在齐郡侯府的同辈人中难寻敌手,即使放到青山和不良人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然而谢周和关千云更不能以常理度之。

  关千云从十二岁便开始跟着不良人执行任务,一路打到了二品,直到去年半只脚踏入一品境后,才被燕白发扔到了泾阳县,一边镀金,一边寻找破境的契机。

  至于谢周,虽然生死战沒经历過几次,但在青山却是打遍同境无敌手,一品境界的东方师兄每月也都会给他喂剑指点不足,实战经验绝不落后前者太多。

  毕竟修行本质上也是一种底蕴的比拼,师门长辈的传承越是强大,后辈也就越是出彩。

  关千云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

  谢周說道:“還差四個月满十九。”

  关千云啧啧称奇,竖起大拇指說道:“了不起,十八岁就能有這种实力,你是我见過最厉害的了。”

  谢周心想如果不算东方师兄和那個兰若寺裡的和尚,你也是我见過最厉害的。

  “你呢?”谢周问道。

  “二十一。”

  聊到年龄,似乎不缅怀不像那么回事。

  于是关千云决定缅怀点什么,目光顿时变得忧伤起来,倾斜着脑袋仰望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一声,一边嚼着草根,一边感慨說道:“我在你這個年纪的时候,一天能打七场架,一月能逛二十九晚教坊司,成天不思进取,就想着打架和教坊司。”

  一天七场架?一月二十九晚教坊司?

  成天就想着打架和教坊司?

  這……确实是另一种了不起。

  谢周顿时肃然起敬,问道:“现在呢?”

  关千云說道:“现在也是。”

  。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