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683、大典
即使是方正桓都不知道這些信的內容,也不知道這些信被送到了何处。
但他知道谢周手中除去青山之外,還存在几股能够调动的势力。
以谢周为尊的九狱楼,和黑衣楼、大罗教等也存在极深的合作关系。
這天傍晚,在新的信送出去之后,也有一封信被送到了谢周面前。
谢周看過信,沒有任何停留地下了山,去到山下镇子的某间茶楼裡。
“人到了嗎?”谢周坐到窗边的位置上,看着对面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着装朴实,做庄稼汉打扮,却是商安手下最有能力的几人之一,姓刘,在家裡排行老四。可惜刘家以前借谢氏起势,也难道与谢氏一起覆灭的下场。
刘老四指了指天花板,說道:“下午就到了,在楼上等您两個时辰了。”
“我上去看看。”谢周微微颔首,叮嘱道:“此事归为甲等,绝密。”
刘老四神色一凛,下午那人找過来,直言谢周名讳的时候,他就猜到此人的身份绝非寻常,此刻得到证实,正色回道:“属下明白。”
刘老四不知道那人与楼主聊了什么,只知道谢周很快下了楼,然后那人也下了楼,黑袍极其宽大,兜帽压得很深。
……
接洽過那位神秘人之后,谢周還沒来得及回山,就又有新的客人来访。
這次见面的地点是在小镇十裡外的野山裡。
那人一身玄衣,双手负背,衣袂在山风裡飘动,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剑意。
“你這边最近有收到小尘的消息沒有?”王侯开门见山,沒有任何寒暄的问道。
“沒有。”谢周摇摇头,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王侯沉声道:“小尘不见了。”
谢周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王侯說道:“八天前,南州安平郡,他与玄逸子准备下到山村裡义诊。”
八天前……谢周沉默下来,沒有說话。
他知道王尘在与玄逸子同游,每隔两到三天,都会和黑衣楼互通消息,几個月来,从无例外。此时却连续八天音讯全无,那么很可能……谢周說不出口,他知道王尘对王侯和谢淮来說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兄弟,如果王谢两家能够脱罪,王尘還会是新一任的王家家主。
“可能在山间奔走,消息传递不便。”谢周只能安慰。
王侯眉心的忧色不见减少,轻声說道:“也许吧。”
確認谢周這边也沒有王尘的消息之后,王侯沒有過多停留,踏风离去。
哪怕是亲弟弟,他也无法给予太多心神,决战在即,很多事情都得他亲自处理。
……
翌日,大典正式召开,天下各宗派的代表都齐聚青山。
远在益州的兰若寺、唐家也派出了代表,平康坊和不良人這些长安势力自然也到的极早,只不過平康坊是孙老爷亲至,现任不良帅的赵连秋却是沒有過来。少林禅院与别的一些少理世事的宗派也来了,就连大罗教都来了,還有像鱼龙帮、清风楼這样的小宗派沒有拿到請柬也都赶了過来。
紫气峰顶处的高台上挤满了客人,只有各大门派掌门长老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在前排落座,当然像是柴正平這种朝廷的大人物也会得到特别的照顾。
唐家四爷坐在椅子裡,身后坐着几個唐家年轻一代的精锐。
燕清辞不在,在唐家休养、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境界也更上一层的关千云也不在。
四爷不免有些担心,猜想這俩不省心的晚辈到底去了哪裡。
這是近两年最盛大的一次聚会,哪怕是去年谢周接任掌门时的大典都远远不如。
天地佳时未至,大典還沒有正式开始,不时有人会望向天空裡,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還是警惕什么。
高空裡的云层忽然变得有些凌乱,生出无数道飞絮,然后渐渐出现一抹紫意,露出十几個穿着道袍的身影。
紫霞派到了。
看着這幕画面,有些人面露释然,有的人则是更加紧张,尤其是当他们感觉到那道极其高远强大的气息之后。
许久不现身人前的星君,也到了。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星君的脸,那张不再苍老,年轻得仿佛不到三十岁的脸。
如果不是穿着紫霞掌门的服饰,如果不是眉宇间仍有原来的模样,恐怕谁都想象不到,此人就是年岁過百的紫霞星君。
震惊過后,人们思绪乱飘。
最近這些天,玄虚子的死已经传遍各大门派,紫霞忍了這么久不曾问罪,此时却大摇大摆地来参加大典,這是准备做什么?
星君从天空裡走了下来,落在紫气峰顶,青城掌门穆长生、兰若讲经首座、唐四爷等人连忙起身,揖手为礼。
像是孙老爷這些人,更是满脸堆笑,姿态谦卑,带着些巴结的意味。
方正桓上前认真见礼,元行道和东方月明几人却是理都不理。
哪怕双方斗得再狠,大典上也得有紫霞的位置,就像星君和玄云子哪怕再想借玄虚子之死发力,也不会打造一口棺材抬過来一样,双方都丢不起這人。
“我很好奇一個問題。”
东方月明看着墨长老說道:“像是返老還童這种逆生长,究竟是修行了什么邪功?”
墨长老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說便說,为何要与我說?元长老不也坐在你旁边嗎?
身后的几名弟子听着东方月明的话,有些不安,心想难道這便是要当场开打的意思嗎?
好在星君只是往這边斜了一眼,眼中沒什么波动。
悠远的钟声响起,随后是清雅的礼乐声,云海微动,自有肃然气息。
无数道视线朝着大殿望去。
广袖轻飘。
谢周走了出来。
两名弟子站在他身后两侧,抱着大典所需要的金册。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进行着,与往年那些大典好像沒什么不同。
星君也一直坐在原处,面带微笑,仪态端庄,和其他客人沒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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