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不可能的企图(5) 作者:未知 看样子他们是来提审吴宏胜,正巧撞见丁潜了。 杜志勋一看到丁潜在這裡,先是惊讶,继而面沉似水,“谁让你来的,丁医生,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丁潜笑笑,沒說话,对吴宏胜低声說:“這件事還沒有完,我会一直调查下去的。” 說完,转身与杜志勋擦肩而過,径自走出了监室。 杜志勋心裡沒来由的生出一股怒火,阴着脸,一动不动。 孙建洲察言观色,說道:“杜组长,這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又不是警察,怎么总掺合這個案子,现在偷偷摸摸找嫌疑犯,他到底想干什么?看守所也是,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了?我去问问他们。” “……”杜志勋沒吭声,那就等于默许了。 孙建洲离开监室出去了能有10分钟,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自然。 “怎么了?”杜志勋问他。 “看守所那边說,是你们省厅调查局宋局长特批的。” 杜志勋脸一下就沉下来。 宋玉林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能說什么,可是這個老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在背后支持這個姓丁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目光刷的落在凶手吴宏胜身上。 他正在用吸剩下的烟头点另外一支烟,卖力的吸着,直到香烟着了,喷出一股上好烟草的焦香味,他紧紧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你们刚才說什么了?”杜志勋问他。 吴宏胜懒洋洋的靠在墙上,很不耐烦的回答:“沒說什么。” 杜志勋一把将他手裡的烟抢過来,扔在地上捻灭了。 “你……”吴宏胜无比心疼,那架势如果不是带着手铐脚镣,都能跟杜志勋拼命。 “我知道你兜裡還有。如果你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只能裹手指头了。”杜志勋說。 吴宏胜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我們真的沒說什么,他就是问了我两個問題。” “问你什么了?” “问我是怎么知道蔡凤琴把学生請到家裡来做客的……還问我有沒有学過医,又是如何给被害人缝合伤口的……” 杜志勋稍稍一愣,随即道:“這不是我问過的問題嗎?” “是啊,我也纳闷,你们干嘛问一样的問題,還一本正经的样子。” 杜志勋哼了一声,自言自语,“沒想到這小子還有点儿门道儿。宋局倒是沒看错。” 他又看了吴宏胜一眼,“他還问什么了?” “再就沒有了,刚问到這些你就来了。” “哦,是這样啊。”杜志勋点点头。 他又打量了吴宏胜一眼,不知怎的,他感觉這個人今天有点儿反常。之前一直态度冷漠,充满了对抗,今天似乎有点儿服软的意思…… 吴宏胜在之后的提审中更加印证了杜志勋的猜疑。他之前虽然认罪了,但一直不配合,尤其是当着新闻记者的面,对自己杀害這么多條人命沒有丝毫悔改之意,還大谈什么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样的新闻当然不能往外播了,孙建洲只好三番五次過来审问他,与其說是审问,不如說是苦口婆心的教育。 今天,吴宏胜一反常态,按照孙建洲的意思开始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行。杜志勋坐在旁边冷眼观看,心裡更是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吴宏胜這么大变化难道跟丁潜有关? 他们之间到底說過了什么? 這個丁潜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了。 這次审问让电视台记者和孙建洲很满意,吴宏胜完全是按照他的意思說的,从各個方面剖析了自己的犯罪根源,表达了对被害人和被害人家属发自内心的歉意和无比的悔恨之意,還三番五次告诫电视机前的年轻人,一定要走正路,切不可一时意气用事,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悔之晚矣。 杜志勋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吴宏胜,疑心更盛。 他看得出,吴宏胜根本就是口是心非。 像他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坐牢和死亡的威慑都无法抑制他们犯罪的yu望。 這是反社会的人格,這种类型的罪犯,一旦被捕,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口若悬河,把自己的犯罪经過当做一种炫耀。 吴宏胜完全不是這样,他在掩饰,在伪装。可是事到如今,他掩饰给谁看,杜志勋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他又不弄不清是什么。 审讯完,回到宾馆,他冲了淋浴,躺下打個盹儿,迷迷糊糊感觉天好像亮了。一阵电话铃声把他吵醒。 他接了电话,嗯嗯的听那边說些什么,突然从床上坐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十五分钟后,他穿戴整齐,神情肃穆的出现在了塔东看守所。孙建洲比他早到了一会儿,满头大汗,外衣扣子都扣错了。 他正在朝着值班的民警吼,“怎么回事儿,我走的时候吴宏胜還好好的,這才几個小时人就死了。這是怎么回事儿?” 昨晚值班负责人姓李,李警官焦头烂额,不停的道歉:“這是我們的疏忽,我的疏忽。” 杜志勋催促,“先别說這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 “你们昨天审完他,他回监室不久就自杀了。要不要看看他的尸体。他用牙齿和手弄断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人的下巴短,牙齿也不够长,很难咬断自己动脉吧。”杜志勋表示怀疑。他见過很多离奇的血案,還是头一次看见這种死法的。 孙建洲也有同感,看李警官的眼神不太相信。 李警官看出来了,說:“听上去是很离奇,可是這是医生的的检查结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跟我来看看。” 吴宏胜的尸体還停在监室裡。手铐脚镣已经卸下,四肢平整的躺在地上。衣裤,地面,硬板上血迹斑斑。有两個医生在他身边。 吴宏胜周身只有左手腕一处伤,伤口完全撕裂外翻,就好像被野兽撕咬過一样,這家伙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