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取信
听着程墨的话，苏泰却依旧脸色冰冷。
他皱着脸皮，一字一顿地开口，身上布满了杀气。
“你们的身上，就写着欺诈，你们生性就是如此，简直令人生厌，你觉得，我還会相信你们嗎？”
苏泰越說越愤怒，显然，在說话的過程当中，他想起了杰克的事情。
虽然在一开始，他也是不愿意接纳杰克的，甚至是最为抗拒对方的一個。
但到了最后，在杰克成功驯服属于自己的女妖翼龙之后，他最终還是接纳了杰克加入了他们的部落。
一個强大的战士，是每一個纳威人部落都乐于接纳的。
但杰克，却是一個叛徒。
虽然他的感觉沒有涅提妮那么强烈，但在他的心中，杰克就是一個狡诈的叛徒，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信任，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所以欺骗，就让人不齿。
“如果你想谈论這些，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歡讨论所谓的道德，我更喜歡讨论利益，想来你也是一样。”
程墨将手中的手雷收回储物空间，脸上的诚恳认真消散，冷冷地开口：“做個交易，如何？”
看着程墨迥然不同的态度，苏泰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程墨這种表现，是不是又是一种新的奸计。
但在程墨的心中，只是单纯地失去了跟這些蛮横的纳威人谈论道理的耐心。
他已经尝试過和他们交流，而且還拿出了那么多证据，但這些纳威人心中的多疑却根本无法改变。
就像你跟山顶洞人谈论哲学，他只会在脑子中想：眼前的人烧烤的话，会不会很好吃。
事实告诉程墨，跟野蛮人說话，是不能用道理的。
因为在野蛮人的思维当中，是沒有“道理”這個概念的。
能用的，只能够是利益。
這种东西，无论对方是石器时代的人，還是先进时代的人，都无法将其无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即使是动物，都不能逃過這個魔咒。
“你又想着什么可恶的毒计？”
苏泰提着匕首，眼中的神情不断变幻，一时是警惕，但是一时又会露出压抑不住的动心。
“我要真有毒计，你刚才就已经死了！”程墨最后的耐心都被磨掉了，他冷哼一声，“要是我刚才把炸弹丢到你们纳威人的队伍中，你觉得你们的族人還能活下来多少？”
他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像是尖刀一般插入苏泰的心中。
“那些追击你们的人类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若是我帮助他们，你觉得你能够抵抗嗎？就算你能扛下来，那祭司呢？涅提妮呢？”
苏泰被說得哑口无言，但程墨仍未選擇闭嘴，而是不停地用言语去打击苏泰心中的心理防线。
“首领牺牲了，你成为了新首领，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這個所谓的新首领到底有什么能力，想一想，若是刚才那些人得手了，祭司也死去了，那么失去了祭司，還再次遭逢如此打击，你们部落的人心，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你這個所谓的首领麾下，還能剩下一些什么？你的族人会怎么看待你？”
程墨的眼神越来越锋利，直直地看着苏泰，虽然他的身高大约只到对方的肋骨处，但是高大的苏泰此时竟然感觉有些不敢直视他。
“我跟你說那么多，不是因为我畏惧你们，亦或者想要从你的身上谋取一些什么。但是对于你们来說，机会只有一次，而且只掌握在你们手上，至于叛徒……”
程墨說着，手上忽而出现了三個圆滚滚的东西。
他随意地将這东西抛到地上，声音极具攻击性：“這些东西，足以证明，就算我是叛徒，我背叛的，也是人类。”
苏泰此时心中一阵动荡。
他看着地上的三個人头，嘴唇不停嗫嚅着，什么话都說不出来。
无可否认，程墨的话语，已经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這三個人，跟那些追杀你们的人，是一伙的，”程墨轻描淡写地开口，“现在，首领，你觉得呢？”
“有了我的帮助，你可以在族人面前真正竖立作为首领的威势，他们可以看到你的强大，就连涅提妮，她也会明白，真正值得她托付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程墨继续他的言语攻击：“想一想，部落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而你，将拯救這一切，你就如传說中的‘魅影骑士’，强悍，伟大！”
“呼……”
苏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中的匕首无力地垂下。
“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许诺给你的一切。”
程墨轻轻微笑，眼睛明亮，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得逞的公狐狸。
“那么你又想从我這裡取得什么？”苏泰有些疑惑，心中的多疑一時間還是不能彻底消失。
若是程墨真的有那么厉害的力量，那么他又为何選擇帮助自己？
“我想要的很多……”程墨缓缓接话，在苏泰的神情变得警惕的时候，他继续說道，“但這是双赢，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這很公平。”
苏泰眨眨眼睛，脸上還是有些迟疑。
交易的概念他们有，以物易物的传统，很早就有了。
但是他古朽的思维，并不能完美理解程墨的意思。
最后，程墨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自古以来，强大的领袖，都有着常人无法匹敌的魄力，能挽天倾者，除去力量之外，最需要的，是勇气和无畏，我相信，你也会是其中之一。”
苏泰瞪大眼睛，缓缓地吸着冰冷的空气。
许久，他缓缓开口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听到這话，程墨的嘴角终于露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容。
取信纳威人阵营，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越是野蛮的族类，看似越加固执，实际上，也能算得上是一种优点。
那就是，在他们认定一件事之后，他们就会一直坚定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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