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第四個火葬場
“這蜜紅炙鶴子脯,小爺讓他們撕得碎碎的,就不怕崩壞你的蛇牙,唔,還有這椒鹽櫻桃,小爺看着不錯,也給你要了一份,你嚐嚐,是不是哪個滋味兒絕不絕”
“還有,還有這甘草湯噫小爺什麼時候買了面兒是不是太多了”
挎傘少年又嘀咕道,“算了,反正你喫不下,都得小爺收拾,也沒差”
最後他把筷子跟紙花一遞,“喏,喫吧,別餓壞了”
茶館頓時鴉雀無聲。
有客人酸溜溜道,“這是新婚小甜甜吧年輕真是好啊。”
同伴也酸,附和道,“可不是麼我那時洞房花燭,我娘子要起夜,我都恨不得把夜壺給搬到我娘子前”
這小鳳皇在諸天橫行無忌,落到陌生的人間裏,倒有幾分薄面皮。
瞎、瞎說什麼呢,他可不敢看鄭陰蘿解決蛇生大事,會被她捏爆的
赤無傷又想起洞穴那一場暴雨,神魂都有些動盪。
他這是第一次跟蛇族女神過夜。
饒是他做足了準備,也沒想到雲雨鱗裏竟還有倒刺,抓得他都差點疼哭了要不是他天生武神之軀,險些都難應付鄭陰蘿的兩重天下小鳳皇初涉情場,不由得慶幸鄭陰蘿還是人身蛇尾的正常半神狀態,沒有徹底現出原形
不然他現在就是隻死鳥了
少年鳳皇燒紅着一張俊臉,又撅着一個翹鳳臀,跟個新婚小媳婦兒似的,跟陰蘿挨挨擠擠坐了。
祖宗嫌棄瞥眼,他就當沒看見。
當然他還不忘咣噹掏出倆火腿,每一根都比他大腿還粗。
那店家說了,這可是百年的鎮店之寶,最是大補少年精血,要不是他英俊瀟灑,那店家還不一定賣給他呢
他一定要補好自己,絕不能讓鄭陰蘿小看
赤無傷極其兇狠啃了一口。
“嗷嗚,好硬,牙,牙要壞了”
陰蘿抱胸瞧他熱鬧。
“快喫呀,你愣着做什麼”
赤無傷看了看這一桌鹹甜油辣,又看了看筷子紙花,最後他恍然大悟,“這得給你擦吧真是個祖宗,只剩下嘴了。”於是又用紙花細細擦拭了木筷子,鄭重交到她手裏,“乾淨了,喫吧”
祖宗“”
完了,這鳥出去溜達一圈兒,諸天小霸王的腦子都給換了
誰能想到這貨色前些天,還喚醒了情天禁,給她殺出了玄穹天。
“你幹嘛不喫”少年有些不敢看她,“不,不會是還想小爺喂吧這,這麼多人呢。”
他摩挲下腿根,有些發麻。
倒、倒也不是不行。
赤無傷掌心發汗,掐起了陰蘿的蛇腰,把她圈懷裏了,旁人傳來一陣竊竊笑語,他強裝鎮定,一個個都給瞪了回去。
看什麼看,沒看過餵飯的啊
一羣沒有情趣的土鱉
“臭鳥,你拜佛去啦”陰蘿慢條斯理吃了一口蔥潑兔,她沒噎到,對方反而噎得不輕,他咣咣捶了下胸膛,甕聲甕氣地回,“什麼拜佛小爺從不拜佛你瞎說什麼”
陰蘿喔了一聲,“那我怎麼聞到一股香燭味兒呢”
“還有味兒不可能啊,小爺都”
他抖臉回神,“你又炸我”
“嘻嘻,嘻嘻。”這祖宗爬到他胸前,笑得又壞又討厭,臉嫩白生生的,“給我求的呀求什麼呀真的求子孫滿堂呢”
她那青白小手還壓了壓少年的精瘦腰腹,天真又貪婪,“要把你喂得飽飽的,讓它鼓起來,咕嚕,咕嚕,滿啦。”
“娃娃就出來啦,好耶,陪我玩,陪我玩兒”
赤無傷忍不住厚掌捂臉,“別說了,小爺要羞死了”
正在此時,外頭爆喝一聲。
“就是那小子我化成灰也認得”綠頭巾召來一班兇惡小弟,“看這小子俊生生的,又是個外地的,老子我好心好意告訴他求子祕方,他倒好,扯我褲腰,邪惡競爭,這人間還有沒有佛法了啊”
“衝啊,我佛在上,打死這對無恥的狗男女”
赤無傷比他更快,嗖的一聲收起小食,扔下兩枚小碎銀,還不忘將陰蘿扛到背上,這一套行雲流水般自如。
衆人莫名有些心疼那嬌滴滴的小姑娘,跟着這樣惹事的小郎君,天天刀口上舔生活
哎唷苦了她了
沒等他們心疼一瞬,就見她熟練倒掛在少年的肩頭,還不忘順走一根鎮店大火腿,嗷嗚一聲,硬實皮肉豁然撕開,她毫不費勁嚼咬起來,一咬就是一大肉塊,那種猛獸進食的場景看得路人都頭皮發麻。
她還不忘擡起眼,綠油油的暗光盯着他們,彷彿在說
怎麼,你們也想當下酒菜呢
大家“”
散了吧,散了吧,這不是一家人難進一家門呢
“咦人呢丟了”
綠頭巾本地團伙尋仇不成,反而被困進了曲折小巷,跟鬼打牆似的,怎麼走都會回到原路。
他們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我的佛欸,這是鬼啊,鬼也求子的嗎”
而在一處大籮筐裏,赤無傷左邊抱着一顆爛茸小白菜,右邊捂了一隻肥碩大母雞,而他腰腿中間,坐了個狂啃火腿的祖宗大爺,他都心疼死了,壓聲怒吼,“別吃了,這鎮店之寶都被你喫光了,小爺的精血怎麼辦哪”
“嗑藥去嘻嘻”
“是藥三分毒你不知道啊,小爺這麼年輕,嗑藥多丟臉”
“別吃了鄭陰蘿,多少給我留點兒”
倆幼神吵鬧一陣。
赤無傷蛇口奪食,叼起一塊碎火腿肉,含糊地試探她,“鄭陰蘿,接下來怎麼辦哪要不,咱們去聖陀天
宮低個頭反正那老佛皇也到了大限,它太衰老纔會擋不住你的一擊你,你這是間接死因,他們總不好太追究了吧”
陰蘿立即明白他的意圖。
“你想讓我洗罪業,淨神臺”
聖陀天宮有一口洗罪之泉,割去全肉,洗滌罪骨,再重新做人,當然,要是挨不過去,淪爲廢人都是輕的。
陰蘿冷笑,“我救我自己,我有什麼錯,又有什麼罪我憑甚麼低頭還讓我洗罪骨,呸”
“你們一個個要圍着小廢物轉,那是你們的事情,憑什麼我要爲她退讓自己的神臺分明她蠢啊,那麼簡單的道都修不明白,活該她當個廢物小錦鯉怎麼,你又反悔啦,後悔把我救出神洲了是不是行,你把我捆回去認罪哪”
她臉肉凹下兩根手指硬痕,他生氣猛啾她一口,那兩塊亮汪汪的肉粉脣因爲泄憤的緣故,都被他揪得老高。
“鄭陰蘿你真討厭明知道小爺什麼都給你了”
“私奔也好,墮罪也好,你還要一個勁兒戳小爺的心窩,你真不是條好蛇”
那火腿是鹹甜的,鄭陰蘿那小蛇舌又冰冰涼涼的,滋味絕佳。小鳳皇剛犯了情禁,親着難免來了點感覺,湊近她雙脣,水汽蓊鬱,“先別管佛了,鄭陰蘿,咱們再幹點壞事好不好”
陰蘿罵他,“都什麼時候了,就想着親親親,抱抱抱,喫喫喫,你有沒有點追求啊”
旁邊傳來一道碎冷的聲線,似雪簌落梅枝。
“他沒有。”
“知道沒有你還不上進些你這樣的衰鳥仔,放到我哥面前,都得被打斷腿的知不知道”
那男嗓仍舊清清涼涼,無關緊要的閒情。
“會考慮。”
蛇鳳後知後覺“誰在說話”
他們目光一致望向赤無傷腰邊挎着的老母雞,喔,它還是隻烏雞呢,端端正正坐着,毛兒半根不亂,頗有幾分清貴的姿態。
蛇蛇“完了,你惹怒我哥了,他那麼優雅,那麼完美的至高神,都捨得變成母雞來捉我們了,可見是被氣狠了”
鳥鳥“”
老母雞雙翅優雅一揚,優雅咯的一聲,從肥臀優雅落下蒼綠一蛋。
赤無傷頓覺燙手,無措看向陰蘿。
蛇蛇“瞧見沒有,這是我哥下的蛋,先禮後兵懂不懂我哥優雅陰着呢,這定要給你補的,你等着,他馬上就要來打斷你的鳥腿了”
鳥鳥“”
赤無傷信以爲真,薅了一把爛白菜,優雅堵住了老母雞的雞嘴,“那還等什麼啊鄭陰蘿,我們快私奔去”
“咯咯噠噠”
老母雞發出了優雅的輕嘲。
那倒罩下來的細條籮筐被掀了起來,分明還是烈日之際,但天風已颯颯寒寒,微露一座冷孤山。
陰蘿擠眼去看,那衣裾鉤着淡淡薄雪,正是她最中意的淡藤蘿紫色,袖襟灑金,色調更沉,偏
向貴重清冷的螺鈿暗紫,繡的是春日飛逝的管芒花,宛若一片冷茫茫的燈絮星火,還綴着一圈光潤潔淨的白佛珠。
飄然若仙,纖塵不染。
冷冰皮浮起一兩道雀青色的手筋,手背釘着兩枚日月珠,腕心散漫浮動着一圈紫微斗數。
陰蘿伸出一顆蛇腦袋,從那裙襬往上瞧,視線滑上那一段獨倚長劍的凌凌細腰,交錯捆束着兩根水月洛神紋的紫白絲絛,再往上,便是胸鏡,頸帶,下頜,都遮得禁慾厭世。
陰蘿看不清他的臉,卻很清楚瞧見,兄長大人那疏淡的眉略微挑了挑。
莫名邪氣。
彷彿是在打量着自家拱了小白菜的嫩豬仔似的,誇她出息似的。
壞了
我哥拿着佛珠來超度我了
“啪”
她扒着籮筐,蓋得死死的。
“噠噠噠”
對方頗有耐心,一下又一下敲着籮筐,慢聲挑火,“有本事私奔,沒本事被哥哥捉回家啊。”
“蘿祖宗,給你三聲,掀開,別讓你哥親自動手。”
“一,二”
那二字的懶慢聲調還沒翹起來,赤無傷就聽得嗖的一聲,旁邊的傢伙就跟炮仗燃着尾巴似的,飛快濺出去。
“”
好快果然天底下就沒有怕兄長的弟弟妹妹吧
但妹妹還是沒能逃得出哥哥的五指山,被他揪住了後領,給鉤了回來,鄭夙閒閒道,“跑什麼呢,不是要私奔呢,怎麼把正主給落下了呢兩根蛇可私奔不了。”
陰蘿豈肯束手就擒,甩着蛇尾,當即也氣沖沖開嗓。
“放開我,你個混球,我差點被六界那些老畜生噶了,你倒好,躲得跟什麼似的,肯定是去找俊俏雌龍鬼混去了是不是”
她怨氣沖天,深刻譴責。
她哥淡聲“沒有。”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
鄭夙虎口一頂,掐住她臉肉,像是擠着一汪白油膏似的,他鬆一鬆,緊一緊,很是閒適的姿態,“說了沒有,便是沒有,你哥不好嫂子那一口。”
“哼嘴長在你身上,你當然說什麼都可以啊”
鄭夙道,“在家從妹,你未出嫁前,你不會有任何嫂子,這樣就不生氣了嗯”
他一邊說着,一邊掐開她肉桂脣,扔了一枚珊瑚色的丹丸進去,陰蘿纔不想被他這麼容易收買呢,舌尖一頂,就要吐出來,被兄長逮個正着,拇指一摁,又將那丹丸摁下去,連帶着那小舌頭都被涼意鎮壓。
“神臺都崩了,不疼止疼的,快吃了。”鄭夙說,“這是我從一位老朋友手中贏過來的,他可捨不得,天天惦記要回去呢,如今喫到你肚子,嗯,爲兄就放心了。”
畢竟到小霸王的肚子裏,那就是她的了,誰來也搶不走。
“你那什麼朋友,一顆止疼丸都捨不得,分了”
陰蘿嬌蠻地插手她家兄長的外交,就算是雄的,也不能比她還重要
“他姓容的,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不過那會兒你不太喜歡他,抱着就哭。”
這蘿祖宗還遷怒他,第一次尿在他身上,表達強烈的不滿,鄭夙不緊不慢道,aaadquo你哥我開眼看過了,他是你未來情緣,我未來親家,你確定要分22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咳咳”
陰蘿被嗆得不輕。
鄭夙拍了下她後背心,衝着那一手抱菜還一手抱雞的懵圈小鳳皇道,“你在此地等候一陣,我看看她神臺如今的情形。”
便是袖袍翻飛,消失不見。
陰蘿不斷下墜,落到了一處昏暗幽冷的藤蘿花海里,天邊鉤着一輪紫金月,而深深淺淺的紫色淹沒了她的視野,直到浮上一張清冷威儀的面容,發側綴着一根冷冷涼涼的暗飾玉。
鄭夙伸手覆上妹妹的心宮,“哥哥進你神闕看一看,不會疼,若是睏乏,你可先睡一覺。”
但就在他的神宮沉入的那一霎,幽寂的寒光刺穿了他的左胸。
鄭夙垂眸,睫芒帶霜,“做什麼”
“如你所見,我在殺兄證道呀哥哥,這不是神洲教我殺母弒兄的嗎”陰蘿持着天子劍,睜着一雙無害軟亮貓瞳,口吻卻難掩戾氣,“哎呀,也不對,你又不是我親哥哥,死了也活該的,是不是誰讓你養出我這麼一頭小白眼狼呢”
“兄你認他,卻不認我”
兄長傾下身來,揹着那一輪紫月,眉梢情緒轉淡,寒意逐漸侵透陰蘿的肌膚。
“只因爲他慘,還死在你面前,讓你很難忘”
鄭夙淡淡道,“你初降日,在雪中,快要凍死,我撿了你歸,你哭着沒奶喝,我用指頭血餵養了你,你的第一口飯,第一嘴湯,第一次哭,第一次笑,第一次長乳牙,第一次爬向我,第一次摔跤要我抱,那麼多日日夜夜,我精心顧養你,你卻”
兄長聲調浮起一抹夜雪的寒。
“不認我是你兄麼”
鄭夙擡袖,指尖擦過這一支阿修羅情骨天子劍,直到抵達她的腕心。
“你最幼時,還不足阿兄腳踝高,然後長到膝高,腰高,胸高,從會爬到會站,你以爲,是誰在庇佑你”
他指尖倏忽倒轉,擒住她的手腕,猛地往胸前一收,阿修羅天子劍徑直貫穿了過去。
陰蘿撲進了一片冷冷雪野裏。
兄長的手心攬住她的後頸,聲色平靜如水,那袖口繡的管芒花紛紛揚揚,泛着一抹淺淺的紅,“小白眼狼兒,仔細聽,我宮神所在之地,日後若想弒兄”
“握緊你的器,手穩,不要猶豫,直插進去,再攪兩攪,便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
她忽然沒了聲。
當兄長曲指頂起來,卻是一張花貓臉兒,她哭得淚花朵朵。
“又怎麼了。”
兄長軟了神情,輕聲哄她,“怎麼惹哭爹了”
這花貓臉兒哭哭啼啼。
“你們都在逼我都在騙我我怎麼知道哪個是真哥哥,哪個是假哥哥,哪個又是真的我呢你也不站在我身邊,總是要我一條蛇去搞他們,那麼多,那麼多,都是髒黑貨色,我怎麼搞得過來臭鄭夙壞鄭夙你也不管我”
鄭夙側坐着藤花牀,擦着她那淚花兒,“這不是你,一直想要長大麼你是大人了,要獨自迎風,眠山,照月,承雪。”
她得寸進尺,爬到兄長的膝蓋,雙臂輕輕軟軟摟住他的頸,將那臉兒也埋進他的頸窩裏。
小暴蘿發着脾氣。
“那我不要長了誰愛長誰去煩死了天天陰謀沒個消停”
她哭起來就想要喫點甜的,於是又昂起頸,眼窩潮潮漉漉,癡癡纏纏,“鄭夙,人家神臺都要碎了,疼死了疼死了,你哄哄我嘛,快哄哄”
兄長並未抱她,雙手都側放在腰,他脊背微微後仰,是疏遠的距離,卻又不離開她的視線。
“爹要我怎樣哄”
細薄鳳眼不染天山寒,反而染着一道淡藤蘿紫的月光,兄長指尖有意無意勾住了她腰臀邊一綹小蛇捲髮。
“是哥哥的哄見不得光的情人的哄還是哥哥夫君的哄”
“畢竟麼,在家從妹,哥哥都聽你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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