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热闹
沈辉开门的时候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但看到陈宁宇后,還是摆出了耐心的脸色。
陈宁宇倒也沒有和刚刚在楼下一样咄咄逼人,语气裡略有些恭敬问道:“沈大侠也是江湖上有名气的侠士,可认得方才大堂裡那贵公子打扮的苏尘?”
沈辉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老夫从沒在江湖上听闻過這号人。陈捕头为何有此一问?”
陈宁宇盯着沈辉的眼睛道:“他的武功出众,只是有些好奇。”
沈辉道:“如何出众?”
陈宁宇笑了笑沒回答,只是又问道:“方才我還未问沈大侠来此是为何?”
沈辉也盯着陈宁宇看,過了片刻才答道:“老夫只是恰好路過此地,因天气太差才住下。”
陈宁宇不置可否。
“陈捕头莫非是在怀疑老夫与徐霆捕头之死有关?你须知老夫与徐捕头乃是至交好友。”沈辉不满道。
陈宁宇回道:“沈大侠的为人江湖中人尽皆知,自然不会是谋杀徐捕头的凶手,在下方才所问不過是例行公事,還望大侠不要介意。”
听陈宁宇解释,沈辉倒也不好再发作,只是随便又回答了几個诸如来客栈莉其他人是否有可疑之处之类无关紧要的問題就送陈宁宇出了房。
陈宁宇又去敲天字二号房的门。
過了一会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出来开门,那少女容貌平凡,但却有一份温和和谐的气质,一眼望去只觉得舒适自然,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少女先向陈宁宇施礼,然后问道:“不知何事?”
陈宁宇道:“六扇门捕头查案,有些問題要问你家主人。”
那少女還沒回答,就听到房内一妇人声音道:“小梅,你领這位捕头进来。”
名叫小梅的侍女连忙答道:“是,夫人。”
說着,就领陈宁宇进了屋。
陈宁宇进屋,只见屋内一妇人正看向他,那妇人虽已年過四旬,但仍是眉目如画,面如白玉,娴静优雅,举止从容,一举一动,自有柔美之气,令人忍不住为之心驰神往。穿一袭青衫,随着半开窗户飘入夜风的轻轻摇曳。秀发梳成一個玲珑小巧的发髻,点缀着几枚珠子,更显得清丽脱俗。
陈宁宇道:“在下六扇门陈宁宇,奉命追查案子,還望夫人行個方便。”
那妇人道:“我不過一妇道人家,懂什么破案?只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陈宁宇道:“夫人只需回答在下几個問題即可。”
那妇人闻言点头。
陈宁宇道:“還未請教夫人姓名。”
“傅秋琴。”
陈宁宇又问道:“夫人何时入住此店?”
傅秋琴想了想,道:“大约是今日下午,走到此地下起雨来,便顺势住下了。”
陈宁宇想了想,继续问道:“這么說夫人是顺路路過此地了?”
傅秋琴点头道:“正是。”
陈宁宇又问:“那敢问夫人来到店裡后,可有注意到什么事情?”
傅秋琴摇头:“我一個妇道人家,进店后就在房裡休息,自然注意不到什么事情。”
陈宁宇问完就站起身告辞,只到走到门口后,才回头对小梅道:“你家夫人可曾告诉過你为何出行?”
小梅先愣了下,然后摇头道:“夫人未曾明說,只是受到一封信后便决定出行。”
陈宁宇再沒问话。
等他出了天字二号房,就看到方才在楼下大堂裡和自己闹了不愉快的苏尘就站在走廊裡。
陈宁宇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准备走,却不想苏尘开了口。
“這小小一间客栈,可却从未有過如此热闹。”
陈宁宇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苏尘道:“热闹了才好,那店家才好赚些银子過活。”
苏尘笑。
陈宁宇皱眉看着他道:“你想說什么?”
苏尘道:“你自然知道我說的热闹是什么。”
陈宁宇眉头皱得更紧。
苏尘又道:“我只是好奇陈捕头眼力,现在這店裡又有几人是真的過路?”
陈宁宇還是不說话。
苏尘道:“捕头似乎对我很是警惕。”
陈宁宇心想你這人武功如此之高仅仅靠一双筷子就能夹住我的剑,又偏偏是整個客栈裡唯一一個故意隐瞒的人,我如何能够不对你警惕?
苏尘沒得到回答,但也不气恼,只是自顾自继续一边往房内走一边道:“应邀而来的人可太多了。”
眼看苏尘进屋关上了门,陈宁宇才稍微松下来。
他虽然警惕苏尘,但却也认可对方所說,至少以他现在所知,书生赵阳,贵公子苏尘都是被人约来此地,而傅秋琴也极有可能是被以书信约来的,至于沈辉……虽然沈辉沒說,但是陈宁宇却也觉得此人出现在這裡恐怕并非是他自己所說的“路過”。而那明显用了假名的张三李四和铁三,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江湖中的好手。就连看似最老实的掌柜张金山和老板娘李氏昨晚案发之时竟然也沒有证人。
這样一来,似乎這店裡人人都有可能是杀了徐霆的凶手。
一边想着,陈宁宇一边下楼。等他到了大堂,只剩下那有些呆呆的书生一人還在。
赵阳看陈宁宇下来,连忙站起身问道:“陈捕头,可曾查出什么线索?”
陈宁宇看着赵阳单纯的表情,又会想起他說明来意时提到的還钱,心裡不禁想,這人到底是真的单纯天真一尘不染嫩,還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他嘴上還是和善道:“沒什么收获,大家都不過是刚好路過此地。”
赵阳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店裡诸位不是杀人凶手,就好了。”
陈宁宇忽然有了個想法,于是问道:“若是以你来看,店裡谁最有可能是恶徒?”
赵阳似乎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来话。
陈宁宇看着他的表情笑了声道:“你不用的担心,我只是随口一问。”
“這……”赵阳犹豫了一下道,“還是大家都不是凶手最好。”
陈宁宇却道:“你方才犹豫了,恐怕不是這么想的。”
赵阳道:“背后议论他人恐怕不是君子行为。”
說着就要站起身往客房跑,却被陈宁宇一把拉住肩膀立刻动弹不得。
“陈捕头……”赵阳的语气裡带上了几分哀求。
陈宁宇松开手道:“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你既然不愿意說凶手,那就不說了。”
赵阳這才如释重负。
就听到陈宁宇继续道:“不過我要你借我一样东西。”
赵阳好奇:“捕头要借什么?
陈宁宇道:“我要借你那封信看看。”
赵阳虽然不解,但還是从怀裡取出了信递過去:“捕头看完可要還我,這样等见到寄信人了,我才有個凭证。”
陈宁宇奇道:“他既然沒来,你還要什么凭证?”
赵阳却道:“许是路上耽搁了,也许是明天后天就到了,我就在這裡等他。”
陈宁宇又问道:“若是一直不来又该如何?”
赵阳想了想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他七日,若是七日后還沒有人来,我便把多的银子和信一起交给掌柜,再写一封信說明情况再回家,希望他不要怪罪我擅自用了些。若是他不满执意讨回银子也可以再往我家裡寄信,等我過些日子总能够凑够還他。”
听到這话,陈宁宇竟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等赵阳走了,陈宁宇這才重新拿出信打开,久久看着那首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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